宋嘉寧讀高一的時候,原來的七院一霸張煜和許其遠都已經念高三了。許其遠爲了專心學習就選擇了住校,每個月纔回家一次。
宋嘉寧卻寧願每天倒一次公交,也要回家。
張煜也是不住校的。
宋嘉寧自認和張煜一點都不熟,張煜卻纏上了她,非要宋嘉寧和她談對象,還每天都殷勤地和宋嘉寧一起回家。
宋嘉寧不堪其擾,卻也知道張煜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於是索性沒有搭理張煜。本來嘛張煜這種三分鐘熱度的,過兩天也就放棄了。
可她沒有料到,張煜竟然持之以恆地跟了她整整一個月,直到許其遠知道這件事。
當時許其遠只是皺眉,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反而是張煜得意非凡,笑眯眯地湊到宋嘉寧跟前說要幫她揹包,宋嘉寧果斷拒絕了,張煜一路嘰嘰喳喳的,儼然已經將她當做他的女朋友了。
宋嘉寧好不容易打發走張煜,愁眉苦臉地揹着書包跟在許其遠的身後,連許其遠停下了也沒有注意到,直直撞了上去。
許其遠冷聲問:“宋嘉寧,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和張煜混在一起了?”
宋嘉寧嘟囔着抗議:“你說話別那麼難聽,是他自己找上我的,我和他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許其遠冷哼一聲,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之後宋嘉寧就義正辭嚴地對張煜說:“你不要再纏着我了。”張煜雖然陰沉着臉,可也沒有辯駁什麼。讓宋嘉寧沒想到的是,張煜竟然會帶一幫人圍堵。
一天放學後,宋嘉寧就被堵到校門口。
“宋嘉寧,做我女朋友。”完全是不可一世的態度,宋嘉寧自然不想搭理,加上被許其遠冷嘲熱諷了幾天,早已經不耐。
張煜卻偏偏攔着不讓走。
宋嘉寧沉下臉冷笑:“今天我偏要走,難不成你還能廢了我不成。”
張煜一愣,宋嘉寧一向以溫溫軟軟的面目示人,他沒料到宋嘉寧居然敢這麼跟他說話。宋嘉寧索性教訓張煜:“你也好歹算是將門虎子,該學的不學,扯了臉皮等着你老子跟你屁股後收拾你乾的破事,丟人。”
張煜回神之後就怒了,他惹事是他自己的事,家裡邊收拾是家裡邊的事,別人亂嚼什麼舌根!何況這人還是他心心念的宋嘉寧!
惱羞成怒。
於是更死活不讓宋嘉寧走了。
漸漸的圍觀的人就多了,張煜是霸王,知道他的不在少數,宋嘉寧和張煜乾脆就大眼瞪小眼,僵持上了。
宋嘉寧知道張煜不敢對她怎麼樣,不然他老子和爺爺非要抽他一頓。
張煜卻是想宋嘉寧到底是一個女孩子臉皮薄,人一多她說不定就妥協答應了。
直到許其遠揹着書包,清冷的聲音響起:“宋嘉寧,回家了。”
張煜的臉色一變,許其遠從小就和大院裡邊的人不親近,宋嘉寧也是。現在看他是要爲宋嘉寧出頭了麼。
宋嘉寧勒緊書包帶,瞪了張煜一眼走到許其遠跟前。
張煜臉都鐵青了,許其遠和宋嘉寧邁出沒多遠,張煜就大聲吼:“宋嘉寧我不會放棄的!”宋嘉寧一臉無所謂,繼續腳步生風地往前走。
許
其遠卻是站住了。
宋嘉寧走出老遠,一看身邊沒人了,再看,許其遠正站在張煜跟前。
“你很閒。”許其遠冷靜客觀地說,他比張煜還要高一點,所以眼神可謂是居高臨下。張煜梗着脖子問:“彼此彼此。”
“我勸你最好安分一點。”許其遠輕笑一聲,不屑地說。
所有人都聽到了。
宋嘉寧乾笑兩聲,這種大街上被人搶的感覺怎麼這麼奇怪……
“許其遠!你他媽拽什麼拽!”張煜輕易地就被撩起怒氣,“老子看上宋嘉寧是她的福氣,幹/你屁事!”
一語剛畢,就被許其遠一拳揍到地上。
圍觀人羣中傳來驚叫聲,許其遠這個特優生,脾氣雖然一向不大好,卻沒有見他出手揍人的。
宋嘉寧也傻眼了。
許其遠這次徹底是俯視趴在地上的張煜了:“下次嘴巴再不乾不淨,我保證你半個月下不了牀。”
張煜帶來的人也都傻眼了,張煜的霸王名號是怎麼得來的,拳頭。不管怎麼紈絝,張煜的身手可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許其遠只一拳就把他揍了。
張煜臉部表情猙獰,從地上爬起來。
許其遠走到宋嘉寧跟前,眉頭皺的更緊了:“走吧。”說完就自顧往前走。
宋嘉寧傻傻地跟上去,臨走不忘送給張煜一個同情的眼神。這一看不要緊,張煜陰狠的表情就這麼直直奔着許其遠,右手一擡,已經有東西朝着許其遠的方向飛去。
宋嘉寧想不了那麼多,猛地推了許其遠一把,然後光溜溜的額頭就遭殃了。
立刻有血順着宋嘉寧白淨的小臉滑落。
許其遠臉色一沉,一眼都沒有望向肇事者,而是拉起宋嘉寧就走。
宋嘉寧卻是不忘送給張煜一個仇恨的眼神,張煜愣在原地。他的石子兒,是衝着許其遠去的,卻砸向了宋嘉寧。
從醫院出來,許其遠的臉色很難看,宋嘉寧吐吐舌頭也不敢說話。
“宋嘉寧,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許其遠突然開口,惡狠狠的問。宋嘉寧“啊”了一聲,小手摸摸額頭上包紮的紗布,抽抽鼻子:“純屬意外。”
許其遠聲音愈冷:“宋嘉寧。”
宋嘉寧淡定的很:“我能聽到。”
許其遠氣結。
兩人剛邁進軍區大院,就被等着的張煜攔下。
張煜厚着臉皮問宋嘉寧:“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最多變智障唄。”宋嘉寧惡毒的說,彷彿被詛咒的不是她自己一樣。張煜更尷尬了:“醫生怎麼說,會不會留下疤?”
“留下疤我就找你拼命。”宋嘉寧把不敢對許其遠撒的氣都對着張煜撒了。
張煜臉色突變,訥訥的說:“真的會毀容麼……”
“毀你大爺的!你才毀容!”宋嘉寧忍不住爆粗口,狠狠瞪了張煜一眼:“從這一刻開始,你跟我至少保持三十米!不然我就到你爸那兒控告你!”然後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一甩頭走了。
許其遠瞥了一眼張煜,也走了。
張煜雖然是個小霸王,也真沒少挨老子的打,可還從來沒欺負過女孩子,這麼一來,他對宋嘉寧愧疚的很,之後也再沒有
纏過宋嘉寧。
宋嘉寧的額頭上,自此也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雖然一些愛嚼舌根的人總拿這個笑話她,但是宋嘉寧卻不覺有什麼。
有一天許其遠突然對她說:“宋嘉寧,額頭上很醜。”
“並沒有好吧!將來我到韓國去把它整成月牙形的,或者弄成哈利波特那種閃電,多酷!”宋嘉寧仰起臉,微微眯眼。
許其遠撂下一句:“留點劉海兒吧。”然後面無表情地走了,後來宋媽媽一直在宋嘉寧耳邊嘮叨,說什麼女孩子要懂得隱藏自己的瑕疵,巴拉巴拉每天都能拿着這淺淺的疤痕念上半天的經,宋嘉寧爲了堵住悠悠衆口,索性就去留了劉海兒。
之後不是沒有換過髮型,卻始終留着劉海兒。
只因許其遠曾說,很好看。
宋嘉寧沉浸在回憶中不能自拔,直到許媽媽喚醒她:“寧寧,你和小遠,都是我看着長大的。你們倆什麼性子,我太瞭解了。”
“阿姨……”
“聽我說,你仔細想想,你真的知道小遠要的是什麼嗎?”
半晌,宋嘉寧搖頭,她不知道。許其遠從小到大都順風順水,他也說過,他想要什麼他自己會憑藉他的努力去爭取。
許媽媽還想說什麼,許其遠卻換下了軍裝,也走進廚房:“聊什麼呢你們?”
“沒、沒什麼,我和阿姨隨便聊聊。”宋嘉寧連忙說,企圖阻止許其遠。
許其遠一挑眉:“媽?”
許媽媽笑笑:“寧寧,這沒什麼不好說的。小遠啊,來這邊坐下來。”
許其遠微微皺着眉頭在宋嘉寧身邊的小凳子上坐下。
“今天趁着你們兩個都在,我也就不憋着什麼話了,該說的我一定要說。”許媽媽認真的說。
“那好,我也有話要說。”許其遠也認真的說。
許媽媽一愣,然後擺擺手:“你先說吧。”
許其遠倒是也不謙讓,看了一眼宋嘉寧然後說:“媽,我要和嘉寧結婚。”
許媽媽一點也不詫異,雖說這個兒子和她有隔閡,卻到底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瞭解自己的兒子。
失而復得的東西,他一定不會再放手。何況是宋嘉寧。
“寧寧呢?你怎麼想?”
“阿姨,我暫時不想結婚。”宋嘉寧咬了一下下脣,緩緩卻清晰地說道。
許其遠倏地望向宋嘉寧:“爲什麼。”
“我不瞭解你。”宋嘉寧低聲說,不敢直視許其遠。
許其遠皺眉:“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一向知道。”
“是!我都知道!可這些不代表我就真的瞭解你!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要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所以我不想結婚!”宋嘉寧情緒略有些激動。
許其遠臉色一變:“宋嘉寧,你把你的回答再說一遍。”他記得他上次問的時候,宋嘉寧說她會考慮。這就是她考慮的結果嗎?
六年的時間,他不知道忍了多少次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找她,她回來了,把一切都交給了他。他不明白,爲什麼當他們終於可以在一起的時候,她說了不!
宋嘉寧長吸一口氣,堅定地說:“我說,我不會和你結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