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下來,幾乎所有的學員都癱了。之前個個囂張的上躥下跳的,如今在伙房只能聽到狼吞虎嚥的聲音。
所有人都沒有時間去想怎麼搗蛋,因爲接下來等待他們的,還是未知的。不過不變的一定是,無邊的苦累。
甄利和許其遠站在窗外,甄利很欣慰,民以食爲天啊,累了吃得也就香了。
許其遠卻皺着眉頭說:“劑量不夠吧?怎麼吃的這麼歡實?”
“……”甄利沉默,嘗試着幫吃的正歡實的學員們說情:“只是一羣娃娃兵,沒有必要折騰的那麼厲害吧?”
許其遠點頭:“甄利,我看你不如還是回去你們連隊吧。”
甄利黑線,許其遠的意思表達的太清楚了。他們連隊戰士的訓練量,可要比這些學員們多得太多了。
“可是……”甄利試圖轉達趙政委的吩咐,卻被許其遠打斷:“可是他們畢竟和我們的戰士不同?因爲他們是爲適應信息化戰爭特地培養的高端人才?”
甄利不敢點頭,縱然那是他們政委說的話的核心所在。
許其遠嗤笑:“現代化戰爭也好,古老的長矛鐵盾戰爭也好,實際都是人的較量。如果連最基礎的體能和鐵的紀律都沒有,再多的知識儲備,也都是廢物。”
甄利知道許其遠說的話是對的,想想他們師偵營的兵哪個不是這麼過來的,於是便不再出聲。
營長辦公室,趙政委愁眉苦臉的說:“褚愷,才一上午就累成那個樣,我都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堅持到明天早上……”
褚愷看了趙政委一眼,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後說:“不相信我,你還不相信許其遠嗎?”
趙政委嘀咕道:“我寧願相信你的過程,許其遠的結果。”
許其遠帶兵,結果是極好,可是過程總讓人心驚肉跳的。不過不可否認的是,許其遠帶出來的兵,到哪裡都容易站得住腳跟。
“你呀,趕緊準備思想教育課的教材去吧,別等許其遠帶出一堆牛氣哄哄的兵,讓人家說沒有一點思想性。”
趙政委眼睛一亮,甚是自得:“你還別說,對他們進行思想教育,可就是我的專業了。”
褚愷邊摺疊着手裡的紙,邊笑着說:“你也別太自信了,這幾天你也看見了,這羣90後啊,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課程枯燥了他們也不會買你的帳。”
趙政委“哎”了一聲拔高聲音:“再怎麼枯燥,也要比許其遠的任務輕鬆的多吧?”
褚愷點頭
,那倒是真的。他一直覺得,許其遠屢次放棄特種大隊的邀約留在師偵營,是爲了和特種大隊抗衡= =
“喂?”宋嘉寧下了課,正收拾書本呢,電話就振動了,宋嘉寧笑,這聞策掐點還挺準的嘛。
“我說宋嘉寧大美女,你這幾天可真是有夠忙的啊?”聞策脫下軍裝,一身休閒服,倚在R大南門,實在是惹眼。
宋嘉寧還沒從剛剛的驚訝中恢復過來:“你怎麼來我們學校了啊?”
“您不接見,小的只有自己找上門來了。”聞策笑着說。
宋嘉寧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這幾天實在忙得不像樣,都忘記你榮歸故里這事兒了,真是抱歉啊。”
聞策挑眉:“就這麼一句道歉?”
宋嘉寧不解:“不然呢?”
“請吃飯啊!”聞策連連搖頭,“這麼多年過去了,我說宋姑娘,您能不能稍微懂一點人情世故啊?”
宋嘉寧趕緊笑着舉起手:“請請請,正好我拿到一筆稿費。今兒就貢獻給你了!爲你接風洗塵!”
說是吃大餐,最後宋嘉寧還是七拐八拐,帶着聞策到學校一個小飯館。
“這裡邊的菜做的很棒~”宋嘉寧邊對聞策說着,邊熟門熟路地摸進去找了個座位坐下。聞策咂舌,在外邊看也就一尋常小飯館,結果到了裡邊卻出奇的亮堂。
人也不少。
聞策微微眯眼,他想起來好像有一句話這麼說,吃在R大。
飯菜上來的時候,宋嘉寧就催着聞策趕緊嘗一下,聞策敵不過宋嘉寧眼神裡的期待,加了一小塊魚吃,口味是不錯。
“怎麼樣?不錯吧?”宋嘉寧微微笑着,滿足的表情就像是這飯是她做的一樣。
聞策笑笑:“很不錯。”
一頓飯兩人吃的賓主盡歡。
吃完飯兩人就圍着學校一個湖散步消食,聞策問到宋嘉寧四年前填志願的事情。
“你不是信誓旦旦非要堅持你那個援藏的專業嗎?怎麼現在改來搶我們這行的飯碗了?”聞策開玩笑一般問道。
宋嘉寧支吾兩句,不大願意提的樣子。
聞策扶額:“不想說你就說不想說,也犯不着把爲難全擺在臉上吧姑娘?或者我給你時間胡編一個給我?”
宋嘉寧被聞策的話逗樂,笑着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遭人詬病,學校覺得影響不大好,我也只有轉了專業。”
不是沒覺得委屈的。
也不是沒覺得憤怒
的。
只是憤怒和委屈之後,再回頭看看,好像也沒什麼。就跟她很喜歡的奶茶的一首歌一樣,那一年最難的習題,也不過短短的幾行筆記。
她原諒那些謠言,何嘗不是原諒她自己呢。
梅語曾經聽過這些後,捋起袖子直說要找人算賬。被宋嘉寧攔下後,威風凜凜地揮手:“我可是天蠍座,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仇必報!怎麼能算了!”
宋嘉寧後來漸漸明白,梅語是愛憎分明的人,很乾淨很坦蕩。
“想什麼呢?”聞策看宋嘉寧失神,出聲問道。
宋嘉寧笑着搖頭:“我有一個表妹,做什麼事情都是理直氣壯,從來都不會拐着彎做事,論人情世故,她一定和我半斤八兩。”
“是嗎?”聞策也笑,“血緣相系,有些相像也是難免。”
“你這話聽着,可是一損我們兩姐妹啊。”宋嘉寧開着玩笑,聞策討饒道:“我可不敢。”兩人哈哈大笑。
醫院。
梅語皺着眉頭,這昨天還在醫院的人,一夜就出院了?該不是爲了躲她吧?
護士告訴她說:“今天早上,那位軍官強烈要求出院,非要走人,誰也攔不住,只能辦了住院手續。”
“哎喲媽!您能別擰我嗎!疼!真心疼!”鄭帥嗷嗷叫着,一面向他爸投去求救的眼神,他老爹保持一貫溫和的笑,堅定地保持中立。
鄭帥翻了個白眼,只好任她孃親大人擰了他好幾下,才萬分無奈地說:“孃親,您兒子這剛從醫院回來,連杯水都沒喝着,您就嚴刑逼供,我是您親生的嗎!”
“你要把我兒媳婦給領回來,那你還可能是我親生的。”鄭媽媽也翻了個白眼,“你沒看現在網絡上常說的麼,你就是充話費送的。”
“嘿!嘿!老媽,您這叫什麼話!你這話讓爲了造就我,曾經努力奮鬥的男人——我爸,情何以堪啊!”
“去!”鄭媽媽笑罵道,“別跟我扯遠了,我看梅語那姑娘真是不錯,你就這麼跟人家小姑娘玩消失?”
鄭帥連忙說:“哎——媽你說了她是小姑娘吧,隨便一咋呼說喜歡我,您還當真啊?”
“你懂什麼!因爲年紀小才真誠!”鄭媽媽瞪了鄭帥一眼,正想開始教導,鄭帥已經一瘸一拐地往樓梯口挪了,撂下一句:“病患需要休息,我先撤。”
鄭媽媽哭笑不得,瞪鄭爸爸:“看你生的好兒子!”
鄭爸爸一貫溫和的笑更暖:“隨他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