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以來,藍羽欣一直都戰戰兢兢地生活着,很努力地想要生活得更好,只是沒想到,最近會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甚至,她都開始後悔回到這裡,和那個男人重新開始了。
一個人帶着孩子雖然辛苦,那幾年她不也熬過來了?沒有了期盼就不會有希望,這樣心平如水的一直生活下去。
生活固然不會再有驚喜給她,可是也不會再差了,日子就這麼的過下去,也是很好的。
可是爲什麼,要讓她又重新遇到他,爲什麼他會費盡心思的求得她的原諒,看起來是要重新開始?
爲什麼他要說愛她,生死相隨,可是爲什麼,在她徹底放下心防真的要跟他重新開始過上美好的生活的時候,他又要如此的當面給她重重的一擊?
眼淚,仿若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斷地從藍羽欣眼眶裡滾落,她的哀傷凝重的彷彿這冬日的冰雨,藍羽欣心裡甚至涌起了一陣絕望,可是她必須要把絕望掩埋在心底,就算哭泣流淚也只能偷偷的自己一個人悲傷。
因爲,她是一個母親,已經沒有放棄自己的權利了。不論現在她的狀態如何,等一下回家的時候,還是要必須笑笑的,給孩子一個最溫暖的懷抱。
可是——可是她現在真的很難過,她的悲傷失望誰能理解,誰又能來給她一個所謂的溫暖懷抱?
“小姐,怎麼了,遇到什麼事讓你這麼傷心?”出租車的司機低沉的嗓音中帶着一絲的憐憫和感慨,在這樣狹小的空間,倒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藍羽欣吸了吸鼻子,伸手微微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在無聲的哽咽之中,牽強地揚了揚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沒……沒什麼,只是陽光太刺眼了,有些難受。”
司機扭過去,透過玻璃車窗看着外面,暗沉沉的雲彩已經成功的遮掩住了太陽,透不出一絲一毫的陽光來,整個天空都是暗沉沉的,只怕是要下雨了,又哪裡來的陽光?
空氣中透露出一種沉悶,明明是冷冬卻給人一股燥熱的感覺,這應該是一場傾盆大雨的前兆吧?只是外面的雨還沒下,車內,似乎已經在下着大雨了。
女人臉上垂落的淚水,一滴滴的落在她潔白光滑的手背上,這個隱忍壓抑自己哭聲的女人,卻是趙智剛見過的最爲哀傷的女人了,看着看着,他都覺得心疼了起來。
在無邊的沉默之中,車子轉了一個又一個的彎,終於,最後是在沿海路給停了下來,對面望過去正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而這個時候,終於是瓢潑大雨傾盆而下了,啪啦啪啦的雨滴聲打在車窗上,濺起一朵朵的透明的水花。
這個所謂的車租車司機,也就是趙智剛,這一幕,是有人早就安排好了的。她給他打電話,告訴他,那個女人會傷心的哭着上他的車。
其實他覺得有些奇怪的,她怎麼就料準了藍羽欣的反應,也算準了他會對藍羽欣——此刻,看着自從上車之後眼淚就沒斷過的藍羽欣,突然心裡就涌出了一股酸溜溜的感覺。
那個男人有什麼好的,除了先天帶給他的與生俱來的好條件,根本就不是一個好男人,只會讓女人傷心讓女人痛苦,要不然柔惠當初也不會選擇了他啊
現如今,就連這個女人,居然也真心實意的愛上了那個混蛋,他發誓,一定會將這個女人的心也,搶奪過來的!
摘下僞裝用的眼睛以及一頂鴨舌帽,露出的那張臉,絕對是藍羽欣所熟悉的,爲了這個男人,她和齊天聘之間,還不止一次的發生過不愉快呢。
“那個男人有什麼好的,你就這麼喜歡他?”趙智剛緊皺着眉頭,心裡頗不是滋味的扭轉頭去看藍羽欣。
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小女人,聽到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裡,當下心裡一慌,猛然一擡頭,模糊的淚眼之中看見的卻是那張熟悉的英俊斯文的面容。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將身子往後退了一點,抱持着警戒心,就這麼的自以爲兇狠地瞪着他,“怎麼會是你?”
殊不知,她的臉上猶掛這裡兩行淚水,這樣的聲音,根本就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趙智剛只是無奈的一聳肩,“怎麼,我兼職出租車司機賺點外快,齊太太,你有意見嗎?”
藍羽欣本想問他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在這個時刻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可是看到他一身的裝扮,不就是出租車司機嗎?也就隱約有些明白了。
這要擱在平時,藍羽欣心裡早已開始警覺懷疑:爲什麼會這麼湊巧的,趙智剛會知道她沒有跟孫慧茹一起回家,會故意的開個車子到醫院門口接她?而且還知道她會傷心難過。
可是這會兒,倒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尤其是在聽到他喚那聲齊太太之後。
是吧,你天天命令着我不準跟這個男人接觸不準跟那個男人見面,那你自己呢,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跟那個袁若嫣在一起?
其實說實話,本質上,藍羽欣是不相信齊天聘會背叛自己讓別的女人懷上孩子的,心裡難過的只是,爲什麼你一再地說有事害得婆婆陪我去做那個“小手術”,而你所說的有事卻是陪着別的女人上醫院?
她在意的只是他的態度,就算他只是在演戲,他有重要的任務要去執行,可是有必要全程演出到這個地步嗎?而且他自己都說過了,希望妻子可以站在他身邊與他齊頭並進,可是爲什麼一旦他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卻習慣性的要瞞着她,還說什麼是爲了她好?
藍羽欣不傻,溫世煒這麼突然的找她,只怕是齊天聘那邊發生了什麼吧,只是他,從來都不跟她說。
這世界是怎麼了,就只准州官放火卻不許百姓點燈?還有什麼誤診、假病,齊天聘,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瞞着我的,對我所說的話又有多少是真誠的呢?
至此,憤怒之極,藍羽欣已經開始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了,而且隱隱的還有了一些反叛之心,反正你都不在乎了,陪着別的女人在醫院婦產科見面,現在我傷心流淚的時候,有一個男子願意陪着我說話,又怎麼了?
垂下眼眸,藍羽欣的眼睛半閉着,讓人看不出她此刻內心的想法。已經慢慢地停止哭泣了,卻還在無聲的流淚,就看見那晶瑩的淚珠,順着哭紅的臉頰,一滴又一滴的往下淌着。
她的哀傷是那麼的明顯,好像失去了那個男人就丟了全世界一般,趙智剛看着,心頭對那個男人的怒火反而是又增添了一分。
“我說啊,那個齊天聘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樣爲了他傷心落淚?”
“誰說我是爲了他哭,我自己想哭,難道也不行嗎?”藍羽欣大聲反駁着,使勁的搖頭,好像這樣,就能顯示自己的勇敢堅強一般。
趙智剛的一股怒氣憋在心頭,轉過臉去,下意識的伸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根正準備掏打火機點燃,從後視鏡裡看見了那個鼻頭紅紅像只落水小狗卻又故作堅強的皺眉挺胸的小女人,點菸的動作頓了一下,卻終究是,緩緩地將打火機放了下來。
他擡眼望了一下窗外,雨下的正大呢,而後座的這個小女人,就這麼一直默默地將眼淚憋迴心裡去,無邊的哀傷好像在不斷地擴大化……
想了一下,終究是拿了一把雨傘拉開車門,立刻一股溼冷的空氣就從外面鑽了進來,給這個窒悶的空間掃入了些許新鮮空氣。
“好了,你要哭就哭吧,放心,沒人會笑話你的。女人哭有什麼了不起的?哭過之後,一切就都好了,雨過天晴了。”說完之後,他拿着雨傘,下了車子。
“哐啷”一聲響,車門被關上了,車子裡面獨獨留下藍羽欣一個人,給了她獨享的安靜空間。
他在車外撐着雨傘,這下子終於可以無所顧忌的點火、上煙了,深吸一口氣,再緩緩的吐出,看着那虛無飄渺的白色菸圈在雨幕之中緩緩升起,映襯着自己這張看起來似乎斯文白淨的臉龐,趙智剛不由地暗笑,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不是一直都強調着,想着要報仇嗎?
果不其然,在他一下車之後,車內一開始傳出來的還是小聲的嗚咽,然後一點點的放大,再然後就變成了嚎啕大哭。
趙智剛嘴裡叼着煙,略微偏過頭去,就能看見車內那哭成一團的小女人了。瘦小的身軀,緊緊縮着,好像是那被遺棄的貓兒一般。
說實話,他很少看見女人哭成這樣的,她們最多是偶爾掉兩滴淚水騙取男人的東西,抑或者是默默地隱忍流淚,像這樣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猶如一個小孩兒般,還真是少見。
“齊天聘!”嘴裡緩緩地咀嚼着這個名字,趙智剛嘲弄地又吐出了一串的菸圈。
最開始他也只是一時興起想要逗弄這個小女人,誰叫她是齊天聘的妻子呢,只要是跟姓齊的男人有關的女人,他都要去碰一下,而且不會讓他們有好下場的。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卻是這麼的與衆不同,這麼的好玩,竟然會讓他在不知不覺之中撤下心防,對她關注更多了。
沒錯,他現在所想的已經不僅僅是報仇了,這次同樣的,他很想把齊天聘的妻子搶過來,卻只是出於自己私心的目的。
既然他能一而再的找齊天聘的女人,自然是一開始就調查了那個混蛋男人的所有資料,包括,他有一個女兒,卻是被前妻的妹妹給帶走了。
呆在國外的那幾年趙智剛可沒閒着,除了努力用功學習充實自己之外,他關注着齊天聘的一切,包括曾經出現在齊天聘生命中的女人,以及她留下來的女兒和妹妹。
所以說,其實袁若嫣和趙智剛一開始就是認識的,藍羽欣的直覺頗爲準備,他們的關係還不算淺。
只不過這一點,回國之後,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知曉罷了。
趙智剛當然知道袁若嫣打電話給他的目的是什麼了,他是不想再被那個女人利用,但是這一切,卻是心甘情願的,他也很想看看,如果……齊天聘會怎麼做……最終,藍羽欣會有什麼樣的選擇呢?
一根菸很快就抽完了,趙智剛又點燃了第二根,而車子中的那個女人,她還在嚎啕大哭着呢,好像她這一生從來就沒有這樣痛哭過,似乎想一次性的,將一生的眼淚流光。
雨幕之中,只看見一輛紅色的計程車停在海邊,車內是蜷縮着身體嚎啕大哭的少女,車外卻是打着黑色的大傘依靠着車頭默默抽菸、神色冷峻的男子,紅色的菸頭在暗沉的雨幕之中一閃一閃的,映襯着男子的臉,顯出一種異樣的蕭瑟的味道。
雨下得很大,蓋過了一切聲音,所以都沒有看見,遠遠地又有一輛紅色計程車駛近,車子在開進沿海路之後卻是拐了一個彎,又向遠處疾駛而去。
車後座坐着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當看到那個男人只是獨自倚立在車頭的時候,忍不住的低低咒罵了一聲:該死的,你怎麼還不動手?
不過很快,卻又揚起了一個妖豔的笑容,沒關係呢,藍羽欣,走着瞧,這一次,我一定要你好看!
而大雨之中一直專心開車的司機,猛然從後視鏡裡看見這位神秘女客人的表情,還真是嚇了一跳,還從沒見過,女人這樣的扭曲而美麗的面孔呢!
趙智剛聽着車子裡面不斷續的哭聲,心煩意亂的,於是香菸抽了一根又一根的,很快的,他的腳邊就落下了一大堆的菸頭。
其實抽菸傷身,而且別人也都會據抽二手菸,那實在是一個不好的玩意。
這些趙智剛也都知道,平日裡其實也很少抽菸的,但是從來不會像今天抽的這樣兇,也許只是因爲……煩悶吧,藍羽欣,那個別人的妻子,卻是那麼的想讓他,憐惜!
車子裡面,藍羽欣的哭聲已經漸漸的止住了,最終卻只是偶爾的抽搭一下鼻頭,許是發泄之後,心情終於好了許多吧。想了一下,趙智剛扔掉了抽到一半的香菸,轉身合上雨傘,重新鑽入車內。
在前面翻了一會兒,找出一條幹淨的毛巾,重新開了車門,這一次,他卻是進入了後車座。
藍羽欣擡眼,警覺的望了他一眼,不過那雙哭得通紅的眼睛實在是沒有什麼說服力。
“哭夠了吧?還要繼續嗎?”趙智剛冷聲說着,隨手,將毛巾扔了過去。
“差不多了,謝謝你啊。”藍羽欣接過毛巾,用力的擦拭着自己的眼淚鼻涕。
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糟糕,不過最狼狽的一面都給他看到了,也就不害怕了、不存在什麼形象問題。
剛纔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也許是壓抑的太久了,也許是趙智剛對她而言其實只是一個陌生人,估計以後也不會有太多的交集,既然就這麼的放開膽子,無所顧忌的大哭特哭起來了。
哭過之後,心情果然就好了許多,難怪有人說哭泣是女人的特權,也是最好的療傷手段,只是可惜,以前她不會、不懂,也不曾,好好地利用這個手段。
用力的眨眨眼睛,將所有不好的情緒都重新掩藏到心底,今天過後,她又是那個開朗樂觀的藍羽欣、打不死的小強了!
說實話,她現在的樣子真是有夠糟糕的,臉上掛着的是胡亂的淚珠,眼睛都哭腫了,小鼻子也哭得是紅彤彤的。兩鬢邊的黑髮被淚水打溼,沾在她的臉上,黑白交錯。
可即便是如此,卻依舊是無法掩蓋她本身的美麗大方,那一雙被淚水打溼的眼眸,漆黑深幽的仿若兩潭靜謐的古泉,黑幽幽的彷彿會把人的靈魂給吸進去一般。
最後那個眨眼睛的動作,在趙智剛看來,卻像是——勾引,他終於是按捺不住了,猛然俯下身子,突然就封住了她的脣。
藍羽欣不依,趕緊的手腳並用想要推搡,可是她此刻身體正虛弱着,尤其是大哭一場之後,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全身都沒有力氣。
加之車身狹小,根本就沒有她發揮身手的餘地,最終還是沒能抵抗住,憑白無故的就被這個男人親吻了一下。
趙智剛還算規矩,只在她的脣上停留片刻馬上就挪開了自己的嘴脣,藍羽欣卻是非常氣憤,一臉怒容的瞪着他,那噴火的眼睛,好像要將他吃了一般。
該死的,這些男人都是怎麼一回事,看見漂亮女人就想上嗎?
可是她的這個表情卻是不小心的,再度誘惑了眼前的男人,剛纔他只是淺嘗輒止,原本也沒想要做什麼的。
那個滋味卻實在太過於美好了,他都有點忍不住了,剛準備有所作爲的時候,卻只覺得一陣劇烈的疼痛,趕緊的身子往後退了一大步,見到的卻是那咬緊的兩排貝齒。
那潔白又整齊的牙齒,一顆顆錯落有致的排列着,看上去是很漂亮,可是那上面沾染的點點紅色,該死的,趙智剛摸了摸自己的下嘴脣,果然,已經出血了。
“呵呵,好樣的,面對齊天聘的時候,你只怕不會是這個樣子?在他面前也是這麼一副母老虎兇巴巴的樣子?”怒極反笑,趙智剛衝藍羽欣吊兒郎當的說着。
殊不知,這句話又觸動了我們可憐的藍羽欣的敏感脆弱的神經末梢,她終於失去所有風度的衝着他嘶吼起來:“你個混球,是不是覺得很好玩,這樣欺負我、玩弄一個女人,你覺得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這個混蛋,混球,你去死吧。”
憤怒的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錢包,把裡面的鈔票全部拿出來,一把全部砸在那張欠扁的俊臉之上,當作是她的路費。
藍羽欣推開車門,一手拿着小提包,就準備衝下去。
趙智剛臉色大變,當即陰沉了下來,卻是長臂一伸,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將她給拽了回來,“你幹什麼,外面下着大雨呢。”
偏偏藍羽欣不肯,像一隻不安分的小豹子一般的,在他手下掙扎不休,無可奈何之下,趙智剛只能強行的將她的身子往回拉,還伸手到前座去,將車門給鎖上。
“死變態,你要幹什麼?”憤怒的,藍羽欣踢了他一腳,還一邊大喊大叫着,“放開,我要下車,我要回家。”
趙智剛也動了怒,因爲她的不安分,更因爲她的不自愛,他可是知道她剛剛在醫院做了些什麼,身體在這種情況之下還可以淋雨嗎?
“你這個女人,想找死嗎?沒看到下面下了這麼大的雨,你應該好好休養,要是淋了雨,身體落下了病根子怎麼辦?”
藍羽欣一怔,不過隨即也明白了,他這是在關心自己,明白他說的話是對的,也就安靜下來,不再亂動了。
看見她已經乖順了許多,趙智剛卻是返回前座,啓動了車子,“我送你回家吧。”
“家?呵呵,”藍羽欣冷笑了一下,她還有家嗎?或者說,那裡還能稱之爲她的家嗎?“我暫時還不想回去。”
她的心情還沒平復下來,目前的狀態又很糟糕,經過這麼一場痛哭,只怕眼睛是又紅又腫了,這樣回去將家裡人看見了,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不想回家?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保證絕對好玩。”趙智剛低笑,車子已經朝前開去了。
藍羽欣本想來拒絕的,想說,我跟你又不熟,去什麼地方?
可是看着他帶笑的側臉,卻又終是嚥下了所有到嘴邊的話語。
不熟又算得了什麼,她都這麼“老”了,姿色也不足夠拿出去賣,跟他去玩玩又如何?
他又不能把她怎麼樣,再說了,其實藍羽欣也很好奇,這個趙智剛的底線在哪裡,他到底要怎麼對付齊天聘。
雖然這會兒她情緒不好思路不通,卻也不是傻瓜,這個男人不會剛好這麼湊巧的就在醫院門口逮到她了,還故意裝作出租車司機。
兼職賺錢?騙誰啊,他可是堂堂的跨國集團大公司亞洲區的總裁,就算是賺外快,也不需要大雨天的給人開出租車啊,真以爲她藍羽欣缺心眼,這麼好騙啊?
而另一邊,好不容易“處理”完緊急突發事情的齊天聘,回家之後,卻只看見母親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她的臉色很不好看,根本就像是,發生了特大地震或者災難一般。
“媽——”
剛剛纔打聲招呼,孫慧茹卻是突然站了起來,啪的一下,用力的扇了齊天聘一個耳光。
真的很用力,他臉上的五指印分明,而孫慧茹的掌心已經開始發紅了,但是她心中的憤怒還是沒有減輕,指着齊天聘的鼻頭憤然道:“你這個不孝子,你——你要氣死我了。”
這還是齊天聘長大以後,第一次,母親用這樣的方式體罰他。
怔了一下,雖然心中有些不滿有些委屈,齊天聘也只是臉色略微變了一下,神情還是很平靜。
“媽,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了?藍羽欣呢,她不是跟你一起去醫院了,怎麼樣啊?現在是不是在房間裡休息?”
在樓下沒有看見藍羽欣,齊天聘纔會有此一問的,他也知道,女人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靜養。最好是,能夠臥牀休息兩三天。
打過之後,其實孫慧茹心裡就後悔了,尤其是現在,看到兒子臉上這麼明顯的紅印。只是心裡還是氣憤難平,這鬧得叫做什麼事啊?
“天聘,你口口聲聲叫我們相信你,可是卻又不肯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說,袁若嫣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如果是你的——如果是你的——這話放在喉嚨裡,孫慧茹卻是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了。
如果真是她兒子的,她還能怎麼辦?
叫她去打掉,不忍心,畢竟她肚子裡的是他們老齊家的骨血,而且無故墮胎對女人而言是十分殘忍的事情;可是,難不成生下來?這樣對藍羽欣又是很不公平的啊。
越想越氣,這會兒倒不心疼了,孫慧茹恨不得是再打一個耳光。
這都什麼事啊,真是造孽!
聽到母親的話,齊天聘這才臉色大變,可以肯定的是,今天在醫院的那一幕母親和藍羽欣都看見了,原本也是想讓她們看見的,這本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可是真正的看見了,讓藍羽欣難受,那卻是他不樂見的啊。
而且聽他娘這話語裡的意思,“媽,藍羽欣呢,她現在在哪裡?”
“你現在知道關心你老婆了?遲了,她已經跑了。”孫慧茹故意這麼說着,一邊說,一邊看齊天聘的反應。
看兒子那個樣子,他應該對藍羽欣的感情還是很深的,可是又有什麼理由……
想到這裡,孫慧茹是眉頭緊皺,根本就不明白目前的局面。
“跑了?”齊天聘大吃一驚,趕緊的掏出手機給藍羽欣打電話,可是對方的電話一直在響,卻是一直都沒有人接聽。
“這大雨天的,藍羽欣的身體又不好,她能跑到哪裡去?也不接電話,對了,媽,洛洛呢?”
聽見孫慧茹說,洛洛正在樓上跟爺爺看童話書,這才安心了不少,只要有孩子在,那個女人就跑不了。
想到這裡,心稍微靜了一點兒。
可是也才一下下,又是懊惱的不得了,早知道,不該聽齊石的餿主意,也可以想其它的辦法對於那個男人啊,爲什麼一定要他,虛情假意的去應付那個女人?
本來今天他應該陪着藍羽欣一起去的,結果在女人捱了刀子的情況之下(這是齊天聘自己的想當然,他不知道取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理所當然的以爲從身體裡面拿東西出來,肯定是要動刀子的啦),還得知丈夫的背叛,在傷心欲絕的情況下,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這一下子,齊天聘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沙發邊團團轉的,那步伐頻繁的,差不多都要把地板給磨穿了。
孫慧茹看不過去了,終於還是實話實說:“藍羽欣只是心情煩悶,我估計她也是不想回來給孩子看見自己的那一面,所以說要散散心。放心吧,她答應了會回來吃中飯的。”
“媽,她答應了你也就同意了?也不想想,在那種心情之下,她有可能會胡思亂想做出不好的事情,你又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出去?”忍不住的,齊天聘埋怨起自己的母親。
孫慧茹一下子就炸毛了,“你怪我?”
指着自己的鼻尖,孫慧茹也是勃然大怒:“你還好意思怪我,你自己做出這種醜事,害得老婆傷心,現在她跑了你倒會怪我?天聘,你也不想想,最近你都做了什麼事,你還像是一個當丈夫、當父親的人嗎?”
齊天聘是啞口無言,因爲他知道,孫慧茹說的沒錯,的確,是他自己有錯在先,怪不了別人的。、可是,可是他不是着急嗎?
還說吃中飯,現在已經快一點了,藍羽欣的人影都沒看見,打電話給她也不接。
要是單純的只是不想接電話也就算了,就怕是出什麼事。
最近那個趙智剛很不安分,手底下的小動作很多,而且據說,那個人也到A市了,這要萬一……齊天聘簡直就不敢往下想了。
剛準備給齊石打電話,正好,心有靈犀一般的,齊石的電話居然就先打過來了。
“齊天聘,據剛剛得到的消息,你的死對頭,那個趙智剛,這些年在國外,都是那個人資助的,當然了,都是袁若嫣牽線搭橋的。而且啊,就在剛剛,趙智剛開車,開着計程車,將你老婆給騙走了。”
“什麼?”齊天聘急得跳腳,胡亂的奔走着,差一點就撞到沙發,跌倒在地上了。
還是孫慧茹眼疾手快的將他拉到了一邊,“你小心一點。”
“謝謝,媽。”回頭,齊天聘又趕緊的吩咐着齊石:“繼續找人幫我盯着,務必保證藍羽欣的安全,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兄弟,你應該知道,妻子對我的重要性。”
“好了,我辦事,你放心。”說着,齊石掛斷了電話。
要擱在平時,可能還會嘲笑他兩句,可是這次也知道事態緊急,一切,都只能等安全的找到藍羽欣、解決掉那個男人再說。
而這邊,掛斷電話之後,齊天聘本來是想將手機狠狠地摔向牆壁以表達他內心的憤怒,要是擱在以往,他也就真的這麼做了。
這次卻不一樣了,手機高舉到頭頂的時候,他卻突然頓住了動作,要是現在將手機摔了,藍羽欣打電話過來,不就不能第一時間接聽到了?
趕緊的收回手機,察看了一下,除了剛纔的電話,並無最新來電。不死心的再撥了一次,依舊是沒人接電話。
“兒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到了現在,你還不肯講嗎?”
既然那個人已經來到A市,而且據齊石的調查,他跟趙智剛有所接觸,能查到這些,證明齊石已經將事情掌握的差不多了。於是,齊天聘也就放下心來,有些事情可以告訴母親了。
當然了,還不是全部,關於他的身份,還只能是一個秘密,除非是上峰同意,還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袁若嫣懷孕了。”
“我知道啊,真是你的種?”孫慧茹斜睨了他一眼,有點不相信。
她的兒子她相信,雖然以前確實出了藍芷欣那個女人的離譜的事情,但是兒子的人品,她還是相信的,那一次只是意外,而且現在兒子愛上藍羽欣了,就更加不可能做出背叛她的事情來。
而關於那個藍芷欣,溫家二少不是幫着查出來了嗎?齊天聘根本就沒有實際上背叛藍羽欣,一切都是那個該死的看着貌美如花的所謂千金小姐搞得鬼。
藍家,現在只怕是——一個好閨蜜告訴了孫慧茹,好像藍家很不平靜,鬧內亂,藍開源和藍夫人好像正在鬧離婚呢。
公司裡也亂七八糟的,只怕是很快就要出事了,藍家的這一切,現在,藍之成一力承當下來了,他不想再讓藍羽欣擔憂,也不想繼續讓她心裡不平靜了。
藍羽欣這個女人,標準的外冷內熱,她並沒有自己以爲的那麼恨藍家人,要讓她知道了,說不定也要參與,去幫助藍之成重振藍家產業呢。
呃,扯遠了,言歸正傳,總而言之,孫慧茹是不相信這件事是齊天聘做的,眼巴巴的望着,只等着她說實話呢。
不負她所望的,清了清嗓子,齊天聘正色說:“雖然醫生的診斷書上寫着,袁若嫣懷孕四周半。可是我卻知道,那是她買通了醫生造假的,實際上,她已經懷孕八週了。而兩個月前,袁家二小姐人還在美國,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果然,孫慧茹鬆了一口氣,兒子沒有讓她太過於失望,“可是今天聽到你們的對話,那她說……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有一天晚上,我送念雨回酒店之後,袁若嫣卻說要找我私下聊聊。她懇求我,做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齊天聘淡淡的說着,眯縫着一雙眼睛,單指敲打着茶几的玻璃桌面,在一聲聲敲打聲中,眸色複雜難辨,終究是歸於不生絲毫波瀾的深沉!
說實話,連孫慧茹都差點沒看明白,不知道兒子在想什麼呢,“這麼離譜的請求,你居然也答應了?”
見到齊天聘點頭,她簡直是忍不住了,像小時候管教兒子那樣的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瓜子。
齊天聘苦笑,可見母親是真生氣了,居然忘記了她貴夫人的身份和形象,“媽,你聽我說,我這樣是有原因的……”
附在孫慧茹耳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齊天聘簡單的將事情的大致發展說了一遍。
竟然有這麼離奇的事情?聽着聽着,孫慧茹瞪大了雙眼,“你是說——”
齊天聘點頭。
她還是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可袁若嫣好歹是袁家的二小姐,她怎麼會去做這種事呢?”
“哼,袁家二小姐,那只是說給我們聽的罷了,你以爲,現在的袁家,還是當年的那個袁家嗎?”齊天聘冷哼一聲,深幽的雙眸裡滿是肅殺的冷凝。
孫慧茹愣了一下,心中也是不無感慨的,花無百日紅,這個道理誰都明白,可是也沒想到,袁家會敗退的如此厲害,那個時候,他們搬到美國去纔多久啊?
最重要的是,想了一下,雖然看見兒子現在的這個痛苦模樣十分的不忍心,孫慧茹還是說了:“千不該萬不該,這件事你不該連藍羽欣都算計上的。”
是啊,齊天聘自己,現在心裡也是懊悔要死,如果說能夠重來一次,他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可是老天爺會給他機會嗎?只希望那個人,不要太過於爲難藍羽欣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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