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6
真煌城。
冰墨初坐在轎攆上,有士兵圍繞在他的轎攆邊上,阻止失控的百姓們。冰墨初面無表情地看着一片片廢墟,眼神冰冷。
“落轎。”冰墨初冷冷地開口。
“皇上……”冰墨初的貼身近侍四清猶豫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哭嚎的百姓們,說,“皇上有什麼吩咐,奴才去辦便好了。”
冰墨初冰冷的目光落在四清的身上,冷哼一聲,道:“到底是你的差事越當越好了還是你的膽子越來越肥了,就連朕的決定你也要干涉了。”
四清嚇得跪在地上,額頭抵着地,顫顫巍巍地說:“奴才不敢!請皇上明鑑!如今百姓們情緒不太好,怕是會波及到皇上!皇上得爲自己着想啊!”
“行了!”冰墨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落轎。”
四清不再說話了,擡轎的侍衛將轎子放下,冰墨初一下轎就有侍衛包圍在他的身邊,目光炯炯地觀察着四周。
“皇上!”督察院的李琰一看見皇帝的轎子,立刻跑了過來,鞠躬行禮,“臣督察院李琰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冰墨初緩和了一下臉色,一邊走一邊說,“情況如何了?”
李琰和四清跟在冰墨初的身邊,恭恭敬敬地說:“昨晚子時一共有五十處場所同時走水,因此判斷是有人故意而爲之。死傷大約七萬人左右,太醫和士兵還在努力。”
冰墨初眉頭緊鎖,“五十處同時走水?”
李琰嚥了咽口水,說:“應該不是走水。有附近沒有被波及到的百姓說是突然’轟’地一聲響,然後開始燒,中間還有幾次小小的轟聲。”
“炸開的?”冰墨初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李琰猶豫着點了點頭,說:“有點像士兵手中火槍,但是炸的太大了,而且炸開的地方都是在酒坊、青樓,這些人多的地方,因此死傷太多。而且能肯定的是一定是有人謀劃好的,只是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有什麼好處,在臣看來實在太爲反常!”
冰墨初的眼睛眯了起來,對四清說:“去把真煌城的守衛叫來。”
四清和李琰都楞了一下,四清立刻點了點頭,朝城門處跑出。
沒一會兒,四清就帶着一個年輕的男人回來,男人跪在地上,行君臣之禮:“臣真煌城護衛長羅斯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冰墨初說道,“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進城?”
羅斯想了想,說:“回皇上,沒有什麼奇怪的人,因爲怕發生與上回相同的事情來,就連外城來的難民都沒敢放進城來!每每進城的都是一些商人。”
“你確定?”冰墨初的臉色並不好看。
“臣確定。”羅斯低着頭說道。
自從上次東臨國的戰郡王蘇流混進真煌城弄出了一堆事情來之後,他對於外來人的審查就更嚴格了,上次的事情絕對不能發生第二次!
“羅斯,朕不相信你
的話。”冰墨初冷冷地開口,“五十個酒坊、青樓同時炸開,還是在夜晚時候,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一定有東臨國的人混進來了。”
羅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說:“請皇上明查!臣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出通敵叛國的事情!臣對皇上赤膽忠心啊!”
“朕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冰墨初淡淡地說,“你也算朕一手提拔的人,朕相信朕不會看錯人。只是,東臨國的人太精明瞭。”
羅斯頭抵着地,說:“臣愚鈍,請皇上明示。”
“聽說過暗月閣嗎?”冰墨初環視四周,冷笑道,“也只有暗月閣才能弄出這麼大的手筆,只是朕很好奇,他們是從哪裡弄到炸藥的?”
“暗月閣?!”羅斯驚呼。
“是呀。暗月閣。”冰墨初看着原本一片繁華的城市變成了一片廢墟,心裡的怒火騰騰地往上漲,“蘇流掉下懸崖的那一刻,我就猜到暗月閣會插手兩國之爭,只是我沒有想到暗月閣會以這樣驚人的方式出場。”
“皇上,應該不會是暗月閣吧。”李琰小心翼翼地說,“雲之國從來沒有得罪過暗月閣啊。何況暗月閣從來不插手東臨國的政務怎麼會跑來雲之國搗亂?”
冰墨初冷哼一聲,道:“修羅畢竟是一個女人。只要一個女人有了家室,丈夫和孩子便是天,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修羅?修羅何時出嫁了?!”李琰皺緊眉頭,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驚呼,“皇上的意思是修羅嫁給了戰郡王蘇流?!”
李琰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說:“可皇上,據臣所知,戰洛王只有四個側妃和一個王妃啊,而且幾個妃子的身世都是明明白白的,修羅那樣性子的女人怎麼會屈尊自己成爲一個不爲人知的侍妾呢?”
冰墨初扯了扯嘴角,說:“明明白白?哪來的明明白白。”
羅斯看了冰墨初一眼,肯定地說:“皇上的意思是修羅就是五妃之一,並且極有可能是曾經失蹤了十年之久的素安公主尹素。”
冰墨初讚賞地看了羅斯一眼,道:“朕果然沒看錯人,是個人才,下個月起去軍營華詭將軍那裡報道,將功補過。”
羅斯眼睛一亮,叩首道:“謝皇上隆恩。”
“起來吧,你們兩個跟朕一起四處走走,修羅這一次毀了朕半個真煌城,這樑子是結大了。”冰墨初冷笑,“真煌城還有得熱鬧呢。”
李琰和羅斯自是聽出了冰墨初的不滿之意,一左一右地跟在他的身邊,不敢多話了。上次戰洛王已經將真煌城弄得雞飛狗跳,還偷了玉璽,這回又來了一個暗月閣,真煌城的災難還沒有結束,誰也無法猜到下一次修羅會玩什麼新的花樣。
“李琰,一會兒去宮裡找四清拿修羅的畫像。”冰墨初突然開口道,“讓你手下的人僞裝成平民百姓混在人羣之中,秘密搜查修羅的下落,只可暗訪不可明查,懂否?”
“臣明白。”李琰低頭道。
“羅斯,命人將城門關上。”冰墨初的視線冰冷,“在朕的禁令
沒有解除之前,任何人不可以進出入真煌城,夜晚加派士兵巡邏,暗月閣的人就和貓頭鷹一樣,白天休息,晚上活動。尤其是在他們不熟悉的地方。”
“是。臣會落實好這件事。”羅斯垂首道。
冰墨初皺着眉頭思索,總覺得還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走了沒兩步,就看見御前的一個太監連滾帶爬地滾到他的面前。
“皇……皇上……白鴿來信……”太監跪在地上,將錦帕高高舉起。
冰墨初眯着眼睛看着太監手中帶着血跡的錦帕。宮裡養着許多通信用的白鴿,他與安插在別國的暗士通信便是通過白鴿,但是第一次有白鴿送來的信件是帶血的錦帕。
冰墨初抖開錦帕,上面用血歪歪扭扭地寫出了幾個字——
救兒昀軼。
“四清,擺駕回宮。”冰墨初將手帕收起來,緊緊地拽在手心之中,冷聲道,“另外,立刻召恭親王和丞相入宮!”
昀軼,是他和蘇柔第一個孩子的名字,也是他的嫡長子。
皇宮。
恭親王冰墨徽將看完的手帕遞給一旁的丞相,皺着眉頭道:“皇上認爲這是皇嫂送來的信?會不會是假的?”
“不會。”冰墨初啞聲道,“朕和柔兒商量好了,若柔兒的第一胎是皇子便取名昀軼,若第一胎是公主,便取名婧初。這件事只有我和皇后知道。”
“或許皇后娘娘將此事與別人提起過呢?”丞相摸着鬍子,說,“何況皇上也說了,皇后是被暗月閣的人擄走了,有人刻意利用此事做文章也不是不可能。據臣所知,皇后娘娘應該才懷胎九月,怎的就生了?”
“或許是受了驚嚇。”冰墨初說道。只有他知道,蘇柔早產的情況便是因爲聽聞了蘇流的死訊,那是最疼愛她的二哥。
“那皇上想如何處理此事?”冰墨徽說道,“若此事是真的,昀軼便是雲之國的皇長子,是太子。若落入素煜帝的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朕便是知道才召你們進宮。”冰墨初癱在椅子裡,“素煜帝御駕親征,軍心大振,我國已經連連吃虧了。火器,對於東臨國而言已經不是太大的威脅。”
“請皇上明示。”冰墨徽和丞相低頭道。
“朕,也要御駕親征。”冰墨初面無表情地說道。“戰事到了這個時候不是東臨國滅亡就是雲之國覆滅,素煜帝都御駕親征了,朕沒有理由還縮在真煌城裡。”
冰墨徽和丞相對視了一眼,不說話。
“只是朕現在還有一個顧慮。”冰墨初看着他們兩,說,“相信你們也聽說了昨夜的事情,朕判斷,應該是暗月閣的人潛入了真煌城,不除掉他們,朕寢食難安。”
“暗月閣?!”冰墨徽吃驚地說道,“他們怎會來雲之國搗亂?!”
“因爲修羅就是素安公主,就是戰王妃。”冰墨初的嘴角微勾,“爲了戰洛王修羅也算是豁出去了。撇開炸藥不談,潛入真煌城的人不會多,又是一個拿命開玩笑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