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9
我坐在大廳裡,嘴角含笑。楚和影伴在我的左右,整個王府裡都駐滿了揹着小包的黑衣人,這回可算是我暗月閣傾巢出動了。
廳下跪着一衆家奴,一旁的管家不停地擦着額頭上的汗水,管家心細,知道這些個人都是尹側妃產下死胎那日行刑的家奴。
“人都到齊了?”我喝了口熱茶,問管家。
管家擦了擦汗,道:“回王妃,王妃讓奴才帶來的人除了安側妃和甄側妃身邊的丫頭以外都到齊了,一共十四個人,都在這兒了。”
“哦?”我挑了挑眉,“本宮幾個月沒有在王府裡,安側妃和甄側妃的架子是愈發大了,本宮好歹現下還算是正室,讓她們兩個妾室身邊的丫頭來一趟都不行了。”
“王妃嚴重了。”管家俯身道,“兩位姑娘是兩位側妃身邊的貼身丫頭,也算是府上的大丫頭,手上的事務繁多,何況甄側妃還有翁主在。”
蘇流在東雲兩國之戰中立了大功,念他膝下只有這麼承歡這麼一個孩子,便將承歡封爲了文昌翁主,還賞了許多小東西給承歡。
“楚,去將兩位側妃身邊的大丫頭請來。”我冷笑道,“若連你都請不動,那就直接下黑帖吧,想來暗月閣也許久沒有下黑帖了,就今兒讓黑帖重出江湖吧。”
管家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在地上。他雖是平民百姓,可也是聽說過黑帖這種東西的。自暗月閣創閣以來,沒有誰接了黑帖還能在這世上活蹦亂跳的。
“是。”楚才應下,門外便響起了腳步聲,我擡頭望去,是安陌琳、甄喬和言晴三人帶着人進來了,甄喬身邊的奶孃還抱着承歡。
“妾身給王妃請安。”三人屈膝請安。
“坐吧。”我指了指身邊的幾把椅子,道,“前些日子,府裡發生了不少事情,今兒一次性把這些事兒給解決了吧。”
承歡睜着大眼睛看着我,眼裡帶着恐懼。
“把文昌翁主抱過來給我看看。”我說道。奶孃望了甄喬一眼,將孩子抱了過來,承歡一開始還有些抗拒,看到我頭上帶着的白玉簪子,伸手便想要拿下。
我將簪子取下,放在她的手中,她望着我咯咯地笑了起來,我將她交給奶孃,道:“把孩子帶下去吧,一會兒的事情讓孩子看了不好。”
我的餘光瞥見甄喬,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萬分蒼白。
“王妃說的是。”甄喬的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強,揮了揮手,道,“水雲,將翁主帶下去,翁主最近得了風寒,要好好照顧。”
“是。”水雲的聲音有些顫抖,趕緊上前接了承歡,正想離開大廳,便聽見身後傳來了我淡漠的聲音,“站住。本宮說了讓你走嗎?”
水雲嚇得腿直哆嗦。
承歡伏在水雲的背上玩着我的白玉簪子。我瞥了奶孃一眼,奶孃趕緊去將承歡接下,匆匆地跑了出去。水雲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人都到齊了。
我撫摸着自己還未凸起的肚子,掃了一眼下面跪着的家奴,道
:“尹側妃早產那日,是誰的棍子打在側妃的身上?”
家奴們嚇得直哆嗦。從管家將他們通通招到前廳裡來,他們就知道王妃這是要與他們算總賬了。尹側妃卒了,王爺一滴眼淚也沒有掉,那樣的女子,連死都沒有在他的心上留下一點痕跡,大家都知道這最最難過的是尹側妃的親姐姐,王爺的正室,素安公主。
我將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聲音卻還是穩的,“都啞巴了?”
家奴們跪在地上,誰也沒敢出聲。
我冷笑,道:“那日本宮說過,有本宮在,誰也不準下棍子,你們倒好,一棍棍下的利索,毫不留情,膽兒實在夠大。怎的,今兒卻一個個都不敢說了?!”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啊!”求饒聲此起彼伏。
“本宮不要你們的命。”我的嘴角微揚,“只要你們告訴我,那天是誰下的手。只要你們說了,本宮就將你們的賣身契還給你們。”
手一揮,桌子上的一沓紙就飛了出去,白紙如雪紛飛。我看得出來,有好幾個家丁都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沉默地低下了頭。
“不錯,挺有義氣的。”我冷笑,揮了揮手。
楚上前將其中一個人提了出來,抽出刀就砍斷了他的大腿,血從他的傷口處噴了出來,濺在我的鞋上,家丁痛苦的哀嚎聲頓起。
“啊——”廳裡的女人都捂着眼睛開始尖叫。
我看了一眼,只有安陌琳冷靜地站在那裡,可是她額頭上不停冒出來的冷汗出賣了她此時害怕的心情,她身邊的丫鬟更是嚇得昏了過去。
“說不說?”我彎曲手指,問道。
被砍斷腿的家丁還在哀嚎,似乎沒有聽到我說話。剩下的那些個也都嚇得說不出話來,我還看着好幾個褲襠都溼了。
“啊——”那家丁又是一聲哀嚎,衆人看過去,發現楚在打架沉默的時候又卸下了他的一條胳膊,楚冷笑地望着他們,手上的刀愣是將那殘肢剁成了肉沫。
“咚”地一聲,言晴昏了過去。
“這就嚇昏了?”我撐着下巴微笑,眼睛掃過甄喬和安陌琳,她們兩個看見我的眼睛都紛紛低下了頭,我笑道,“那一會兒得錯過多少好戲啊。”
言晴身邊的侍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着說道:“王妃饒命啊!王妃饒命啊!我家小姐和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小姐向來和尹側妃交好,小姐不會陷害尹側妃的!”
言晴今年也不過十六歲,正是花花少女的年紀,她平日裡便十分安靜,和絮兒一樣,將一門心思通通放在蘇流的身上,若說是她害了絮兒,我也無法相信。
揮了揮手,我說道:“沒說是你家小姐,帶言側妃下去休息吧。”
“是!”侍女朝我磕了個頭,趕緊和身邊的人搭了把手,擡着言晴就匆匆地離開了這滿是血的大廳。
我瞥了一眼,道:“如何?說嗎?”
有個家丁顫顫巍巍地爬了出來,伏在我的腳邊道:“回……回王妃,那日下手的奴才不在我們中間。聽得王妃找奴才,收
拾了東西從後門跑了!”
“跑了?”我挑了挑眉,望向管家,“不是說都到齊了嗎?”
管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喪着臉,道:“王妃明鑑,奴才……奴才以爲全部到齊了!奴才辦事不利,請王妃責罰!”
“嗯。”我笑道,“那就罰你從王府後面的那口井邊跳下去吧。”
管家愣了一下,立刻開始哭。他哭的我心煩,揮了揮手,便有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將管家架了起來拖了出去。
黑衣人剛剛出去,立刻就有一個黑影子飛了進來,重重地摔在地上。阿澈邁着大步子進來,拱手說道:“回閣主,屬下不辱使命。”
跪在地上的那人顫顫巍巍地應了一聲。阿澈實在扔的太準了,直接將他扔在一灘血裡,邊上就是家丁被卸下來的大腿。
“屬下謹遵閣主的命令,在十四個家丁的家中守着,果然守到了這個東西,他收拾了東西,丟下了家中的老人和妻子便要逃出城去。”阿澈將手中的黑袋子打開遞到我的面前,我瞄了一眼,是滿滿的黃金,阿澈說道,“這東西就帶着這些黃金跑的。”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止住胸口難耐的噁心,“那日,就是你下的棍子?”
那人支支吾吾地沒有說話。
“瞧你這個膽子,本宮還什麼都沒有說你就嚇成了這個樣子。”我笑道,“就這個膽子,沒有人在背後指使必定做不出這種事。說吧,是誰指使你的?”
他依舊沒有說話,跪在地上一個勁地顫抖。
“不說?”我揮了揮手,有人端了個架子上來,將那人的上衣扒掉,綁在架子上,影拿了一把小刀站在他的面前。
“東臨國有一酷刑,叫凌遲。”我望着他渾濁的眼睛,“就是將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來,直到將整個人削成白骨。受刑的人會在最後才死去。”
他的雙腿開始打顫,眼睛不停地往安陌琳的地方瞥去。
我一擡手,影便下了刀,從黝黑的肩上開始削起,只幾刀就已經見骨了。慘叫聲徘徊在前廳裡,我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喉嚨特別地不舒服。
“小姐,您先回去吧,這兒楚和影在呢。這聲音聽得不吉利。”若織換了一杯新茶,我擺了擺手,道,“急什麼,這才哪兒跟哪兒啊。”
影已經開始割他胳膊上的肉了,那人痛的嗷嗷亂叫,只是我也聽清楚了他說的話,“王妃饒命!饒命……是……是安側妃……是安側妃指使我做的!!啊——”
我嘴角揚起,安陌琳站了起來,指着他怒吼:“混帳東西你亂說什麼!我何時指使過你做這些事了!不要污衊我!”
“真的是污衊嗎?”我坐在她的身後,冷冷地說道,“安陌琳,做錯了事不要緊,若還不認,便是罪該萬死了。”
“我沒做!我真的沒做!”她跪在我的腳邊,“王妃您要相信我!李四這個混帳東西在污衊我!我真的沒有做!王妃明鑑啊!!”
“哦?”我伸手指着李四,笑道,“那你如何知道他叫李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