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駕到 018、燙壞的衣裳
柳平潮的動作還真是快,才過兩天,就派了翡翠軒的小夥計過來喊張悅去看店子的情況,小夥計講話也不說清楚,只說柳掌櫃要尋她,當他們倆在外面說話時,李嚴氏在竈屋裡頭豎長了耳朵聽着。
小夥計傳達完消息走了,張悅拍拍手上的灰,捏着兩把青菜走回屋裡,和李嚴氏說,翡翠軒那邊的柳掌櫃讓她再送些鹹菜過去。
李嚴氏雙手拄在一根木棍上面,神色有些怪異,聽了這話只是淡淡的應了聲。
張悅趕緊收拾完二十包的鹹菜,裝進籃子,正打算提起來時,婆婆卻是將她喊住了,“悅娘啊,你今天穿啥衣服的?”
張悅稍微一愣,準備提起鹹菜籃子的手頓了頓,朝着自己身上瞄了一眼,不知道婆婆是什麼意思?
她的衣服不多,適合這個夏末穿的只有兩件,一件是天青色的,還有一件就是現在身上穿的紫紅色半舊不新的薄褂,肩膀和手肘那地方還打了補丁,但因爲這悅娘本身條件比較好,就算是舊衣服穿在身上,也是前凸後翹,頗有風姿。
“噢,那件天青色的昨兒個洗了,還沒怎麼幹,我今天穿的是這紫紅色的褂子,娘,咋啦?”
李嚴氏的臉上有片刻的不悅閃過,她扭過頭去咳了聲,“人家也是大酒樓,你雖說只是送鹹菜,但也不能失了禮數,我記得你身上這件好像有好幾個補丁,不太體面,娘這裡還有件衣服,你穿可能有些顯肥,不過總歸比較正式一點。”說罷她就從牀底下的木箱裡摸索出一件淺灰色的衣服來。
那是李嚴氏的衣服,雖然也舊了,不過當真是沒有補丁,李嚴氏一般出門或是有重大事情的時候才穿的。
李嚴氏的體形比張悅高大些,這件衣服本來就是秋天穿的,是罩在內衫外面的,現在悅娘穿來當然顯的空而大,有些飄,看起來不倫不類的。
“娘,沒事,補丁有啥關係,我只是去送菜,又不是選美,沒事兒,我走了啊,一會回來給你做飯!”
李嚴氏拉住媳婦的手不放,神情有些固執,“不聽話雜地,娘讓你換就換!”
張悅無語了,只得轉過身,關上竈屋的門將那件淺灰色的衣衫給換上了,下襬鬆飄的地方她想了想,只得把那多餘的地方擰了個角,下面緊緻,上面寬大,看起來有點像變形的蝙蝠衫了。
“悅娘,早去早回啊。”李嚴氏站在門口跟媳婦招手,直到腳步聲完全隱去了,這才嘆了口氣順着門坎坐了下來。
都說眼瞎的人耳朵特別靈敏,這不王嬸子纔在地裡撥草,她就聽見了,和王嬸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手裡還捏着那件紫紅色的衣衫,從針線包裡蜇摸出針來,又摸索到袖角有個地方散線了,就開始慢慢縫了起來。
她的眼睛只是因爲哭多了,有些朦朧了,並不是真的完全看不見。
王嬸子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說道,“老姐姐,又在給悅娘縫衣衫呢?你眼睛不好,還是多歇歇吧。”
李嚴氏嘴角微抿點着頭,狀似無意的說道,“哪個女人不愛美,我家悅娘也就這一件衣服稍爲鮮豔些了,可憐老婆子我幫不上什麼忙,還要扯她的後腿,如果我眼睛好一點,怎麼着也不會讓她穿的這麼寒磣。”
王嬸子挪了個位置,用手扒拉着野草上面的土,將它們抹回菜根地上,笑道,“老姐姐你還別說呢,你還真是個有福氣的人,討(娶的意思)到了悅娘這樣孝順的好媳婦。我看悅娘每次一穿上這紫紅色衫子,比這十坊八巷的小姑娘還要漂亮呢。小臉一把把的,胸脯子挺挺的,小腰又細,屁股翹翹的,一看就是能生養的,看的真真是水靈人兒一個呢,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家的黃花閨女呢。”
“噝!”李嚴氏在聽見那些話時,手猛然的一哆索,針就扎到手上去了,立即凝出一個血珠,她趕緊把手指放進嘴裡吮了吮。
半晌李嚴氏拿着那件紫紅色的衣衫摸着牆站了起來,獨自進了屋子,把門關好,直到張悅回來纔看見她坐在牀鋪上面抹眼淚。
張悅嚇一跳,趕緊放下籃子,“娘,你這是咋啦?”
李嚴氏哆索的把早上張悅換下的那件衣服從背後拉了出來,原本還算平整的衣衫,胸前背後赫然被燙了好幾個大洞,就算縫補好,也沒法再穿了。
她難得有一件還算能穿的衣衫,當然是心疼至極,立即哎呀一聲扯過衣服,急切的問道,“娘,這衣服怎麼燙壞了的?”
李嚴氏嘆了口氣道,“都怪娘不好,剛纔娘感覺有點餓,想自己熱點粥吃,豈料這人老了,手腳也不靈活了,竟是讓火星子崩出來,把這好好的一件衣衫給燙壞了,唉。悅娘,娘對不住你啊,娘咋不死呢,一直這樣拖累着你,娘記得這件衣服還是你成親的時候恆兒給你買的吧,唉,娘想死啊――”
“娘,快別這樣說了,不過是一件衣衫,哪裡有人命重要,等我們日子過好了,等相公回來了,我們到時候再買新的就好了。”張悅一看老太太這要死要活的樣子,連忙安慰起來。
李嚴氏用那粗糙的手掌緊緊握着張悅的手腕,“悅娘,你不怪娘嗎?”
衣服已經壞了,現在再說怪誰有用嗎?張悅自然說不怪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還說今天那翡翠軒酒樓的掌櫃又給了鹹菜的錢,等錢攢夠了,到時候就去給娘買布做新衣服。
此事揭過不提,張悅又給婆婆燉了豬肚湯喂她吃下,然後趁着有太陽,把之前採的草藥進行翻曬,前面菜地裡又冒出來新一波的野草,也得鋤淨,要不然這野草和菜搶營養,菜就長不好了。
忙完這些農活,張悅在吃晚飯的時候和婆婆提起了幫工的事,當李嚴氏聽張悅說起柳掌櫃僱她當幫工的廚娘時,還很開心,爲悅娘找到一份工作而歡喜,囑咐悅娘要好好做,不能白拿人家的工錢。
張悅自然是連聲答應着,李嚴氏吃着麪條又問了幾句,比如鋪子多大,請了幾個幫工,都是哪些人,是男是女的話。
張悅忙說因爲店子小,暫時只請她一個人時,李嚴氏卻是沉默了,半晌才吐出三個字:不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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