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猜測,也沒有任何確切證據,但黃景中自己似乎很肯定。兩人吃完晚飯,在古鎮中散步,慢慢說着有關那件神器的傳說。
這個傳說是他早年間從一個郭姓老人那聽來的,而這個老人早已故去。還有這個傳說也不像其他傳說,那麼人盡皆知。只有那些年近百歲,經歷過清朝的郭姓老人才有可能知道一些。其中歷史甚至可追溯到,唐代郭令公郭太師。
我倆在大榕樹旁坐下,看着河水中的月光,一段鮮爲人知的傳說,黃景中正在娓娓道來。
郭令公原名郭子儀,早年參加武舉得中異等成績,補任從九品下左衛長。從此一步步升遷打拼,天寶八年三月,升任左武衛大將軍,橫塞軍使,安北副都護,從三品上官職,後來又改爲天德軍使。
天寶十三年,兼任九原郡都督、西受降城使、九原郡太守、朔方節度右廂兵馬使。但剛上任職不久,郭令公母上逝世,遂返鄉守孝三年。
天寶十四年十一月,安史之亂爆發,服喪期間的郭令公被朝廷調用,出征討伐叛軍。
郭令公雖不是百戰百勝,卻也不曾犯過大錯,直到乾元二年因一次不正常的兵敗,而被剝奪兵權。唐肅宗乾元二年二月,叛軍史思明發兵從魏州來援安慶緒。於同年三月抵達戰場,史思明率軍與朝廷李光弼、王思禮、等人交戰。雙方傷亡相當,其中魯炅(jiǒng)身中流矢負傷撤退。
由於魯炅負傷撤退休整,郭令公遂領軍補上戰線,與叛軍對戰。誰知交戰當天,兩方軍陣還未佈置到位,突然詭異大風吹起,登時風沙彌漫,樹木傾倒,天昏地暗。如此狂暴颶風讓士兵們站立不穩,更看不清戰場以及周遭情況,繼而無法繼續作戰。
最糟糕的是,如此異象,引得人心晃晃,軍心不穩。果不其然,不出片刻,**與叛軍兵士開始丟盔棄甲,一南一北四散奔逃。不日後,郭令公率領殘部退守河陽。此戰過後,唐肅宗命郭令公爲東都留守東京畿(jī)、山南東道、河南道等。
觀軍容使魚朝恩,一直與郭令公生有嫌隙。聽聞郭令公上報的荒唐戰情後,心生一計,趁機在唐肅宗面前進言,彈劾郭令公軍權。
乾元二年五月,唐肅宗命郭令公還京,並任命趙王李係爲天下兵馬元帥,李光弼爲副帥代領原郭令公的朔方節度使與兵權。
雖然兵權被剝奪,但郭令公想不到的是,這一契機也讓他後來得以安度晚年。而也是這次戰役,郭令公接觸到了那件上古神器。
據說兩軍潰散當日,郭公和親衛在戰場外圍救下一人,此人被救之時已經奄奄一息。那人得知來人是當朝大將,便將一件神器託付於他,並說戰場之上的奇風便是由這件神器導致。
兩人相談地更多細節已經無從得知,後來郭公收下神器,隨身攜帶。等撤退到河陽後,便派遣親信秘密送往祖籍老家。郭令公一生忠於朝廷,雖然身爲將軍,殺伐無數。卻心繫天下黎民,不忍神器落入賊手,而至生靈塗炭。
相傳後來郭氏不論興榮,一直帶着那件神器,只要江湖中有所風吹草動,便會有族人遷移居所。世事變遷,滄海桑田。
傳聞這件神器也在清代被帶到了黃姚鎮上,或者因爲天地靈氣散失,又或者因爲全面戰爭,讓人們漸漸淡忘了神器,只有郭氏家中還流傳着祖上的一點傳說。
至於那件神器到底有沒有來到黃姚鎮,又在鎮上什麼位置,已經沒人知曉了。甚至連各地的郭氏後人也只記得傳說,而不知道神器下落。
現如今竟是連傳說也變得鮮爲人知,若不是這次江湖上再起相關變化,恐怕此事就要像其他秘事一般,消散在紛繁的塵世中了。
所謂神器,乃是指由仙人用大神通煉製的法寶。其威力遠不是一般法器能比的,傳聞中甚至包含玄奇神通妙用。如果世上真有神器,那世上的修行人大多都會想擁有它。
聽完黃景中的講述,我心中不經疑惑。這事已經過去了千年之久,爲什麼現在又有修士想起這件神器了?還是說有關覬覦這件神器的修士一直不曾放棄過?一直都在暗中調查郭氏後人?
不管具體如何,這並不是自己現在該操心的事,只要將所見所聞上報就行了。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突然神識中感應到靈力波動,似乎有什麼人在遠處施法。
心念一動,站了起來對黃景中說着:“黃師傅,那邊好像有點情況,要不要過去瞧瞧?”
“什麼情況?那一起去看看吧。”黃景中一聽這話來了興致,也跟着站了起來說着。
兩人離開古鎮,出了東門樓向東而去。我倆一路小跑,來到了真武山的南面,這裡右邊是一片片稻田,左邊是旱地。
此時已經開春,田裡已經放滿了水,估計最近幾天就要打田下肥了。而左側的旱地也已經騰了出來,等着栽種玉米大豆之類的農作物。
我感應到那人應該就在前方二十米外的幾顆大樹後,而那人也施法掩住了身形,自己無法通過神識來辨別他的相貌。
我和黃景中兩人悄然接近,突然那人開口說着:“兩位道友爲何躲躲藏藏?是不是在想些歪腦筋呢?”
“這裡又不是你家,我們行爲又與你又什麼關係,再說你不也半夜悄悄地來這荒郊野外嘛?難道就沒有動什麼歪腦筋?”行藏被發現,黃景中不卑不亢地說着。
那人冷哼一聲說到:“哼,沒想到莫家之事,竟然引得你這等修爲的人也來參加,難道真以爲自己能走狗屎運嗎?倒是這位小哥修爲還不弱,還有些機會。”
“我修爲低微又如何?莫家之人與我可是舊交。”黃景中並不生氣。
“莫雷認識你?那你應該知道這次莫家這麼做的底細了?”那人語氣緩和下來,開口問着。不過半晌過後,見黃景中不說話,似乎在想着什麼。那人再次說到:“莫雷連同整個莫家,花那麼大手筆,難道真的只是爲了破解一幅畫不成?如果道友知道些什麼,能不能說來聽聽?”
畫?什麼畫?我不經疑惑,黃景中不是說什麼神器嗎?怎麼又變成了畫?看來這其中還有隱情呀。黃景中又沉吟了一會,然後說着。
“你不會是莫家的對頭吧?想借此做些什麼不成?”
“哼!不想說便罷了。等到後天,莫雷自然會當衆交代。”那人說完,施展身法離去。
自己只是站在一旁,並沒有插話。而這會那人走了,我問着:“黃師傅,他已經走了。他剛剛說的畫,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莫家的事情,剛纔只是套他的話罷了。”黃景中笑着說,然後兩人又往古鎮走去。我不禁啞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黃景中接着說:“看來那幅畫應該與暗藏在鎮上的神器有關了,而且剛纔那人還說,後天莫雷會當衆交代,看來要去一趟莫家看看了。”
“黃師傅真的認識莫雷?”
“哈哈,算是認識吧!”
當天晚上,我倆在同一家旅店各自開房住下。自從與扶風道人一番交談後,我的修爲再次有了些許突破。而自己也開始於陰識之境中化出南竹和湖泊。
我的心中已有規劃,關於陰識之境中的場景。打算如師父給我的法器那樣,化一個太極之境。以先天八卦的四象爲圖,太陽爲所見山川,少陰爲圓形水潭;太陰爲大型湖泊,少陽爲現在的已有小島。
先天八卦與後天八卦的四象並不一樣,它們都是以各自的陰陽位置爲起點,終點。比如先天八卦,太陽陽魚在左,而左側四卦乾、兌、離、震皆爲陽。且陽魚魚頭在上,正對乾位。
太陰陰魚則相對在右,右側四卦爲巽、坎、艮、坤。同樣陰魚魚頭在下,正對坤位。而方位依然是按乾南、坤北。
後天八卦則是離南、坎北。陰陽也不混亂,陽一側爲乾、坎、艮、震。陰一側爲巽、離、坤、兌。而陰陽魚也是按此順序和方位來畫的,並不是隨便排布。
先天伏羲八卦最先出現,其代表的乃是天地宏觀。而後天文王八卦,則代表的是萬物生靈。通常道觀建築所用的八卦,一般爲先天八卦。
而算命先生的卦攤上所畫八卦,按理乃是後天八卦。而如今自己所見,很多翻新道觀景點,或者風水算命,不單先天后天不對,就連八卦圖都搞錯了。
弄錯先天后天也無大礙,但搞錯了八卦圖,就很是不好了。話說回來,雖然並沒有什麼規定一定要按先天八卦,或者後天八卦來畫,但如果弄錯,只會讓懂的人無奈嘆息搖頭,讓不懂的人誤會罷了。
一夜過後,早晨在古鎮上吃完早飯。閒逛了一會後,便與黃景中去往剛剛打聽到的莫家而去。其實相距並不遠,沒個十來分鐘,便到了一處老院子前。
眼看大門敞開着,兩人便走了進去。站在院子裡,也沒好往屋子裡走,黃景中喊道:“請問莫雷在家嗎?”然後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着。
“是誰呀?找我...哎!是你呀,風逸雲。”從堂屋一邊走出的正是莫萍萍,她一見是我,意外的說着。
“萍萍,不可無禮。請問是哪位找我?”緊接着出來的便是先前見過一面的中年人,莫萍萍她父親。
莫萍萍沒在意她父親說的話,依舊笑盈盈的看着我。一旁的黃景中一拱手說着:“在下黃景中,曾與您有過一面之緣,不知道可還記得?”
莫雷聞言眉毛一挑,似乎想起了什麼,然後笑着說:“原來是你啊,快進屋裡坐。萍萍,去泡茶來。”莫萍萍“哦”了一聲,走出大門後往一側廚房而去。
三人落座,莫雷問道:“黃道友是不是來參加解畫會的?”
“哈哈,只不過是來見識一下而已。黃某道聽途說,卻對這其中細節不清楚,莫前輩能細說一下嗎?”黃景中直接問着。
莫雷的修爲比自己稍遜一些,這會聽到黃景中單刀直入,便看了我一眼。然後依然微笑着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最近莫某在古玩市場淘得一副古畫,發現其中藏有一個有趣謎題,便邀請三五好友研究一番而已。”
“莫前輩,我可聽說您願意爲了解這個謎題,而花大價錢?”
“確實如此,雖然起初只是一句玩笑話,但那畫中謎題也的確困擾我許久,如果能花些身外之物解開,也算是一件好事。”莫雷眉毛又是一挑,輕鬆的說着。
“哦!那黃某可要試一試了,不知道莫前輩具體出價多少給解開之人?”
“不多,五十萬而已。”
黃景中聽聞,眼中似有精光一閃,然後說着:“哎呀!莫前輩真大方,黃某原以爲只是十來萬而已,看來我真是眼界太低,眼界太低了。”
“這副畫的謎題可不一般,完全配得上這五十萬地價格,甚至更多也不爲過呀!”莫雷依然面帶微笑着說到,這時莫萍萍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拎着保溫瓶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婦人,進門就說。
“孩兒他爸,家裡來客了也不說一聲,只讓萍萍端茶來怎麼行。”說着放下手中端上來的乾果,有花生、葵花子、核桃和葡萄乾,一樣各有一些。
“是我考慮不到位,來兩位請隨便吃。對了,你叫風逸雲吧?”莫雷岔開話題,問起我來。
“是的莫前輩。”我笑着說,並沒有要去動那些乾果的意思。
“風小弟是做什麼的呀?”他抓起一把葵花子磕了起來。
莫夫人放下東西后說了句:“大家慢慢聊,我和萍萍先去後面了。”然後兩人離開了堂屋中,莫雷只是揮揮手示意,然後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還沒有工作。”此話一出口,坐在一旁的黃景中看了我一眼,嘴裡吃着葡萄乾。而這一動作,當然也被對面的莫雷看在了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