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獻寶

不一會兒,便聽站在議事廳門口的一個勁裝漢子喊道:“盟主到……”

洛逍遙望見衆人紛紛站起,也自跟着站了起來,但見門口步入一行人馬,衆人皆抱拳行禮,齊聲喊道:“參見盟主。”

最前面並行着兩位身着青衣錦緞的老者,左邊一位年有六旬上下,鬚髮灰白,身形魁梧,右邊一位年過五旬,身形略瘦,左臉腮邊有一黑痣,臉色紅潤,二人步伐矯健,一看便知是身手不弱的人物。

中間是一位頭束玉冠,身着紫袍的少年,面如傅粉,丹鳳眼、鼻直脣薄,若非長着一副劍眉,倒是像個女子。身後左右並行着兩位身着褐袍年輕女子,容貌俏麗,銀製花形飾品箍束着高盤的黑髮,看上去英姿颯爽,最後是兩位梳着丫鬟的綠衣婢女。

洛逍遙心中忖道,這紫衣少年應是所謂的玉姓盟主,而那身後兩位女子看衣着顏色應該是鳳鳴堂的堂主。

那玉盟主走到鋪有紅毯正中間的位置上,衆人便是一陣“恭祝盟主松柏長青,福如東海”的喊聲,玉盟主舉目掃了一下衆人,擡手示意衆人落坐,笑道:“諸位堂主、盟中弟兄都坐下吧。”聲音甚是清亮。

衆人待見他坐下後,方自落座,那兩位老者與兩位褐袍女子,也分別坐在玉盟主身前左右兩側的案几邊上。

那玉盟主掃了幾位堂主一眼,又道:“本盟主借這及冠之際,要選出一位供奉,諸位堂主想必都知道本盟主的心思吧?”

林益等人聞言皆拱手齊道:“屬下明白。”

玉盟主點了點頭,望了右邊的那臉上有痣的老者一眼,那老者便站了起來,走到紅毯前向玉盟主躬身行禮後,轉身對衆人道:“古來及冠是爲大禮,盟主心想諸位必定會花心思送禮,恰好盟主想在諸位之中選個膽色、武功俱佳的供奉,但爲了避免各位比武傷了和氣。”

“即然我們行替盟的宗旨是劫富濟貧,就想了一個辦法,讓諸位去周邊諸國達官貴族府中取些寶物,以得來寶物的岀處來判斷諸位機智、膽色及武功的高低。”

洛逍遙聞言心中一時苦笑,心道也只有這個行道盟,纔會用這種偷盜搶奪的方式來選拔人才,真是賊有賊規。

“這次嘯風堂歸、峽二州的堂主送了金銀珠寶,想是放棄了謀取供奉一職,剩下的嘯風堂林堂主送的是一柄寶刀,行雨堂古堂主送的是龍涎香,莫堂主送了一把寶劍,閔堂主送上一幅字畫,剛纔盟主在聽濤院中鑑賞了四位堂主送上的寶物,大加讚賞,尤其是莫堂主送的寶劍。”

洛逍遙心中一震,目光穿過前面林益的肩膀向那莫不善望去,但見那莫不善臉顯喜色,也是向洛逍遙望來,目光相遇,莫不善眼神自不像先前那般帶有忌憚,竟透有幾分得意,想是認爲寶劍得了玉盟認可,有了仰仗,膽色便也壯了起來。

“寶物固然難得,但是對於選拔供奉職位來說,它的出處更爲重要,想來諸位堂主不會是花重金購買的吧?接下來就請四位堂主將自己得來寶物出處說與大家聽聽,以便選個大家心中佩服的供奉。”那青袍老者言罷,轉身對玉盟主行禮後回到了坐位上。

此時玉盟主對跪坐在右邊的婢女一番耳語,便見那婢女俯首點頭,起身走向廳外,又聽玉盟主道:“剛剛本盟主在聽濤院中鑑賞諸堂主送來的寶物,耽擱了時間,此刻午時已過,想必大家肚子都餓了,就邊吃邊聽四位堂主的奪寶曆程吧。”想來剛纔是吩咐那婢女去通知上菜。

不一會兒,便見十餘位僕人將酒菜陸陸續續送了上來,一盞茶功夫,廳內五十餘人的面前的案几已擺上了魚、蝦、蟹、雞、鴨、羊,蔬菜及蒜泥佐醬,個個身邊都放有一罈置有酒勺的美酒,想必這些酒菜早已準備好了。

洛逍遙但聽身前的林益道:“大家將酒倒上,一起先敬盟主一杯……”

衆人聞言紛紛將酒倒上,隨着自己身前的堂主站了起來,舉着酒杯復是齊喊“我等敬盟主一杯,恭祝盟主松柏長青,福如東海。”

幾乎異口同聲,洛逍遙心道這些人想是訓練過的,那玉盟主接過身邊婢女遞來的酒盞,也不起身,將酒盞舉起笑道:“多謝盟中諸位堂主、弟兄,來大家幹了此酒。”言罷一飲而盡,衆人也自將碗中之酒喝完。

尚佑看着面前的酒菜,對着洛逍遙輕聲道:“荊南之地,多產魚類,師兄多嚐嚐膾魚,稍沾上蘸汁,味道甜美。”

接着便舉筷夾起一片魚肉沾汁入口,嘖一回味,讚道:“肉嫩味鮮,佐以美酒實是美味。”

洛逍遙見尚佑回味無窮之狀,笑了一笑,便也夾了一薄魚片沾了蘸汁,放入口中品嚐,果如尚佑所言,不禁點頭贊好:“這廚工刀功了得,竟能將魚肉切得如此之薄,入口即化。”

身後的許三接言道:“洛護法有所不知,除了刀功之外,這膾魚有專門的刀具。那刀薄如蟬翼,自能將這鱸魚切瞭如雪花一般,堂中有位兄弟,刀功不俗,亦熟此道,二位護法若是喜歡,改日許三便叫那兄弟做與二位品嚐,呵呵,今日借盟主及冠之宴,許三敬二位護法一杯……”

洛、尚二人聞言相顧一笑,舉碗喝了一口,但聽尚佑吟道“ 疊雪亂飛消箸底,散絲繁灑拂刀前。雋味品流知第一,更勞霜橘助芳鮮。文山先生(李羣玉)這兩句詩真是寫出的意境……美哉、快哉。”輕笑一聲,舉起酒碗與洛逍遙示意一下,一飲而盡。

此時廳內衆人想是真的餓了,皆舉筷夾菜而食,雖多有人交談,但也不雜吵。待林益、莫不善等幾位堂主獨自上前向玉盟主敬完酒後,便聽那灰須老者一聲輕咳,聲音雖不大,但廳內衆人卻皆都聽到,知道玉盟主有話要說,衆人便皆放下箸筷。

只聽那玉盟主言道:“對於寶物來說各有其貴重珍異之處,若說這個比那個好,或那個比這個好,難免會是自己的偏好所至,所以本盟主就不將四位堂主所獻的寶物拿來,且讓四位堂主將奪寶過程說下,衆兄弟評一評,本盟主再做決定……不知那位堂主先講?”

幾位堂主聞言互視一眼,皆不搶先言語,玉盟主見狀輕笑一聲:“諸堂主如此禮讓,倒是岀乎本盟主意料……那就按本盟主觀賞的寶物順序,字畫、龍涎香、刀、劍……就請歸州行雨堂閔堂主先講吧。”

西面靠近門口而坐的閔堂主站了起來,拱手行禮道:“即然盟主點名,屬下就先說這《洛神賦圖》的來處吧。”

言罷將酒倒滿一口飲盡,嘖了一下,環顧一下衆人坐了下去,道:“一個月前,閔某接到譚供奉的通知,心道盟主風流倜儻,文武雙全,必定對名家書畫大有興趣,而江南一代文風興盛,文人雅士甚多,閔某就想前往江寧府打聽,看看哪家藏有名畫……”

頓了一下,嘿嘿一笑:“閔某長得粗野,自也不像是讀書才子,便也帶了堂口上的一位飽讀詩書的弟兄前去。”

這閔堂主年近四旬,長得甚是魁梧高大,又是絡腮鬍,自然不像文人。衆人聞言皆是相視一笑,但見閔堂主耿直,自然並無取笑之意。

“閔某叫那弟兄結交江寧的文人雅士,以美酒女樂相邀,半個月後,終於打聽到戶部侍郎韓熙載府中藏有巜洛神賦圖》,於是便潛入了韓府之中。”

“這韓熙載深得南唐皇帝信任,府中自也有南唐皇室神龍衛之類的高手,其中有一人身手亦是神念之境。那日亥時閔某剛一入府,便被發覺,護衛中亦有兩三個歸真境之人,閔某深知不妙,便想退出韓府……”

此時只聽一聲“呵呵”輕笑,衆人遁聲望去,卻見輕笑之人是爲莫不善。

那閔堂主想是聽出莫不善的笑聲有譏嘲之意,便站了起來,將酒倒滿,端起對隔桌的莫不善道:“來,莫堂主,閔某敬你一碗。”言罷一飲而盡,笑道:“可惜閔某未有莫堂主飛天遁地的功法,逃脫之時左臂自受了輕傷。”

這閔堂主上一句言是退出韓府,這一句提及莫不善“飛天遁地”的外號,卻說是逃脫,自然也是在譏嘲莫不善,衆人未料到道他外表粗獷,言辭含沙射影之能卻也不弱,皆心中暗贊。

莫不善訕訕一笑,卻也未舉碗喝酒,那閔堂主未作計較,接着又道:“愈是難以得手,閔某卻愈是不願放棄,待過了五天後,閔某的小傷已是無礙,便在那韓府前伺機查探,如此三天後的午後,便見那韓大人乘轎外出,那個神念境身手的護衛也隨行而去,閔某便從後院潛入……”

衆人聞言大都一愣,只聽林益讚道:“閔堂主好膽色,好謀略,想必光天化日之下,府中護衛的警惕之心鬆懈,加上那神念境修爲之人隨韓熙載外出,自也未有人是閔堂主對手,呵呵,厲害,當是厲害。”

閔堂主對林益拱了拱手,道:“林兄過讚了,閔某確是此意。”嘿嘿一笑,神情卻是略顯尷尬。

“那後院皆是女流之輩,閔某抓了一個丫頭,打聽了府中書房所在,幸是隻有一位歸真境護衛,待閔某將畫得手後,出了書房才便發覺,一番打鬥,卻讓閔某脫身離去,便也即刻離了江寧府回到了歸州。”

頓了一下,轉而對玉盟主拱手道:“屬下取得這《洛神賦圖》的過程就是如此,請盟主派人去往江寧打聽,若屬下所言有虛,任憑處置。”

玉盟主望了一眼身邊的那灰須老者:“譚先生,代本盟主敬閔堂主一碗……”

那譚供奉聞聲而起,提着身邊的酒罈,走向閔堂主桌前,將酒倒入碗中添滿,笑道:“譚某就代盟主及盟中弟兄敬閔堂主了。”

言罷將酒罈與閔堂主酒碗稍碰一下,舉了起來,竟仰首就着酒罈喝了起來,衆人見狀皆大聲叫好,紛紛舉碗同飲,洛逍遙被氣氛感染,也是喝了一大口。

那譚供奉想是酒量過人,卻是將壇中餘酒咕嚕、咕嚕喝完,但見他面不改色,衆人齊聲叫好,玉盟主也是微笑着輕拍雙手,想是稱讚許譚供奉的酒量。

待衆人安靜了下來,玉盟主言道:“閔堂主的膽色、才智,實是讓人佩服,值得譚先生如此相敬……那下面就請古堂主述說龍涎香得來的過程吧。”

洛逍遙與尚佑相視一眼,想起前日林益所說的話,心中皆暗自一笑,皆在猜測這位年近六旬的古堂主會怎麼述說這龍涎香的來歷。

那古堂主站了起來,對着玉盟主拱手見禮,諂笑道:“屬下遵命。一個月前屬下也是得了譚供奉的通知,便想着物色何物送與盟主,心想盟主身份高貴,自是不缺什麼書畫刀劍之類……”

但聽廳內有數人冷哼之聲,那古堂主卻狀若未聞,接着道:“想着盟主住在這湖島之上,必有蚊蠅之類擾人,湖中魚類衆多或有腥風難聞,故而想到了珍寶龍涎香。”

古堂主頓了一下,喝了一口酒,撫着長鬚:“想着此寶乃龍之涎沫,皆多出自深海龍棲之處……”

但聽身後的許三“嗤”一笑,林益轉頭回望,臉色顯笑,聲音卻帶怒意道“不得無禮。”

許三忙用手掩住嘴巴,強忍笑意,但想起林益曾猜這古堂主會道龍涏香取自龍宮的說法。洛逍遙心中暗笑,而尚佑卻也是手掩口鼻作強忍發笑之狀。

其時世人多認爲龍涎香出自深海之地,是爲龍的口水涎沫所聚,故而對古堂主所述也未覺有誤,但見許三與尚佑忍俊不禁之態,身周衆人卻一時不知爲何。

古堂主似有所覺,頓了一下,向洛逍遙這邊望了一眼,又道:“而去深海取得此寶多爲周邊番邦之人,這些番國自是將這稀有之寶作爲貢品送與我中原朝堂,大唐盛世之時,每年皆會有此寶獻與皇宮之中。”

“而今天下諸國四據,想必這些番國會將這寶物送給阾海的朝國,屬下便是到了南漢去打探,所幸被屬下探到消息,不久前有個番國進貢了一塊百年龍涎香給了南漢皇帝,於是就想潛入了皇宮奪寶。”

古堂主瞄了一眼閉目傾聽之狀的玉盟主,舉起酒碗喝了一口,接着道:“南漢宮中護衛雖多爲女子,但武功自也不比男子差,其中更有一兩位是抱丹之境……”

莫不善“咦”了一聲:“莫不是古兄碰到了?那古兄如何得手?”

“莫兄弟取笑了,古某若是碰到,憑古某這神念境如何能夠脫身,古某自知這皇室之中兇險甚大,也如閔堂主那般,只是先去探下地形,尋找那龍涎香所藏之處。”

莫不善“哦”了一聲,笑道:“原來如此,但想必也是極爲兇險,佩服,佩服。”

此時古堂主卻見神情肅然:“爲了將這龍涎香奪得獻於盟主,古某冒點風險算什麼,即使……”

他本想說即使喪命也在所不惜的話,但想今日是喜宴,便改口道:“即使有諸多高手防護,古某也要想辦法奪取,諸位應該知道這龍涎香不僅可製成香料,亦是天材地寶般的藥物,古某便想這寶物應在那皇宮尚藥局之中。”

“連續去了兩個晚上,終也被古某探出這尚藥局所在之處。嘿嘿,畢竟是皇帝家的藥房,想是藏着諸多靈丹妙藥,守護的護衛可謂是三步一崗,每個輪班當值的頭目都有三人坐鎮,且有一位是神念之境,另兩個亦是歸真修爲。”

閔堂主問道:“守護如此嚴密,古堂主如何得手?”

古堂主笑道:“閔兄弟能等那韓大人離開趁機闖入韓府,古某自也是想了方法引開護衛。在離不遠處的尚衣局放火,自是引了一衆護衛前去救火,只剩下那一位神念境之人,及兩三位尋常護衛守護。”

“那時古某就傾力岀擊,那人只是神念小成之境,古某已趨大成,加上混亂之中,五招後那人便被古某擊傷,古某便闖進其中,抓了裡面當值的醫官,問了龍涎香所在,取了便衝了岀去,恰遇聞訊趕來的十數個護衛,那時古某就傾盡所學,殺出重圍,離了皇宮大內,連夜趕回……”後面幾句語聲甚是豪壯。

這時突聽玉盟主拍了拍手,像是鼓掌讚揚古堂主之意,卻也不言語,卻聽那臉上帶痣的青袍老者站了起來道:“不知與古堂主交手的那神念境之人是男是女?”

古堂主聞言略爲一怔:“是男的……”突是想起了什麼,復改口道:“看似男的,此時想來應是宦官無疑。”

原來南漢皇帝認爲手下的官員都有家室,必定對自己不忠心,便逼衆多官員自宮,若是不從,便罷職去官,又多設女子爲官,故而大內之中十有九人不是宦官就是女子,此事天下皆知,古堂主見這老者相詢,也自講的模棱兩可。

那老者點了點頭道:“據耿某所知,南漢尚藥局的護衛頭目近年來一直都是真男人,而並非宦官或女子。”

洛逍遙心知那龍涎香,是古堂主從許三口中所謂的林大戶之處購買得來,但聽古堂主講得頭頭是道,雖然心感好笑,但若論其身手要去皇宮大內偷個東西,也有得手的可能,本以爲若林益不去揭穿,這古堂主便也矇混過關了,卻未料這臉上長痣的耿姓老者岀言查問。

那古堂主一愣之下,拱手笑道:“耿供奉所言極是,夜色暗沉,古某未及細辨,想是如供奉所言是個真男人。”

但聽耿供奉“呵呵”一笑,轉身對玉盟主拱手行禮,那玉盟主面帶冷笑點了點頭。洛逍遙見狀心中似覺有事發生,只聽前面林益低聲嘆氣道:“自作聰明呀,嘿嘿。”

耿供奉似是聽到林益之言,對林益笑了一笑,舉步走到古堂主身前,對着神色略有尷尬的古堂主笑道:“南漢皇宮之中只有尚藥局的護衛頭目全是真男人,古堂主知道爲何?”

“這個……這個屬下確實不知,望請供奉見告。”古堂主已是心感不安。

“南漢缺少鐵器,諸國又恐其壯大,故皆是不願將鐵器賣與南漢,南漢縱有銀兩也無處可購……古堂主只道這龍涎香唯皇室纔有,那古堂主可知道,坊間諸多香囊的香料也是岀自這龍涎香?”

古堂主一愣,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耿供奉輕笑了一聲:“這龍涎香有年份區分,百年上好的多在皇室之中固難不錯,但品質次等的卻也流入坊間,南漢朝堂扼制了西、南諸海的通商之道,將海外而來的龍涎香收據皇宮尚藥局中,遣人帶至中原各地,卻也不賣,只是換取鐵器。”

“南漢用以物易物之法,也逼着一些製作香料的商人冒着風險,將鐵器偷偷與南漢交換龍涎香,南漢朝堂自然是對尚藥局是重兵防守,其中護衛頭目卻多爲波斯之人,古堂主查探兩夜,可曾見過?”

古堂主臉色驟變,已見惶恐,這時譚供奉也站了起來,走了上前,與耿供奉一左一右站在古堂主案几前。

衆人隱隱中皆覺不妙,但聽那譚供奉沉聲問道:“去年楚國內亂,六月初七,楚王馬希萼送與中原大周的黃金、白銀,珠寶字畫等物,經過江陵府江河之道時,是古堂主設法劫取,是也不是?”

古堂主似有所覺,皺了皺眉頭,拱手道:“是屬下所爲……”

譚供奉點了點頭,又問道:“今年三月初八南漢送黃金,白銀,明珠一批入中原與大周朝廷,也是古堂主率部劫取,是也不是?”古堂主點頭稱是。

譚供奉笑了笑:“那古堂主可曾記得,將所劫錢財送到總壇時的數目?”

古堂主身子微微一顫道:“屬下上繳之時都列了清單……”

譚供奉冷然道:“那些使者身上所帶的清單呢?想必古堂主會說那使者得以逃脫而去,自也不知,是也不是?”

言罷,卻是從袖中掏出一疊摺紙,邊翻看邊道:“南漢所獻大周貢品明珠二斛,黃金一千兩,白銀三千兩,何以與古堂主上繳時黃金少了五百兩?莫不是掉了江河之中去了?”此時古堂主已是身子發抖。

那譚供奉又道:“楚王馬希萼所獻的黃金三千兩……”

話未講完,便見古堂主已離坐而出,向前疾走數步“僕通”一聲,跪倒在地,俯首對玉盟主道:“屬下罪該萬死,不應聽從手下慫恿,起了貪念,望盟主饒過屬下……”

那玉盟主望着叩首不已的古堂主,輕聲一笑道:“今日言談選拔供奉一職之事,兩位先生怎麼說起往事來了?”卻也不理俯首在地的古堂主。

耿、譚二人聞言互視一眼,走回了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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