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元老大人,我們該怎麼辦?”地下神殿之內,南影族幾個元老以及一衆長老團團圍聚在第一元老夜鬥(原諒我把野良神裡的名字也扯進來了)周圍,此時此刻,他們小心謹慎地凝視着不遠處的赤發夕澤,以及手持長劍淡然肅立的銀髮蘇白,“這兩個頭髮顏色比較與衆不同的傢伙的確很厲害,先不提那一拳之威便可破千軍萬馬的夕澤,就連傳聞中念力天威可教萬人倒伏的銀髮蘇白表現出來的近戰實力居然強得令人髮指,明鏡之輪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你們可千萬不要忘記了明鏡之輪首領【影畫】的身份,所謂影畫,本就是我影族分裂之前一代風華絕世的影皇夜傾,夜傾盡管自身實力並不如何高人一等,然而此人陰險狡詐、善於謀略。儘管不清楚他夜傾通過何種方法將自己的壽命延長至如此之久,不過有傳聞說他手下的一個女子本是南海之上長壽千年的鮫人。”元老夜鬥如此說着,皓然雙目有如兩顆晶瑩透亮的鑽石水晶,“夜傾手下聚集的人才十分恐怖,據某個比較可靠的傳聞說,夜傾手下有兩個精通無數旁門邪術的小童,這兩個小童平日裡旁的什麼都不喜歡,光光喜歡研究各種奇怪的技術。”
說着,夜斗的聲音故意頓了頓,彷彿是在強調之後這句話的重要性:“作爲曾經的安息帝國所倚杖的凡俗界最強戰力,那所謂的六道神靈似乎並不是夜傾自己研製而成,研製出這等世間殺器的罪魁禍首,乃是那兩個身份神秘的小娃娃!”
“夜鬥閣下如此推斷,夜伏似乎明白了那銀髮白魔陡然轉職的真相。”南影族的第四元老夜伏輕聲說道,“如果說那兩個小娃娃可以製成無比恐怖的六道神靈,那麼他倆將傳聞中本就強悍的銀髮白魔改造成如今的這般模樣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
“夜傾這個傢伙,手底下到底都是些什麼怪物?”第八元老夜穹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第一元老閣下,現如今我看僅僅憑藉一人兩人,想要對抗明鏡這兩個怪物顯然有些不太現實,不如我等通力合作,發動我南影族失傳已久的禁忌之術?”
“你是說,召喚出被封印在神殿祭壇之下的暗夜君主——百臂妖鬼歸墟?”夜斗的臉上現出一絲凝重神色,“百臂妖鬼的力量着實難以控制,如今的十大元老已經死去三人,空缺之位尚未有人可以填補,如若那百臂妖鬼一旦失控暴走,那麼別提我們面前的兩個敵人,包括我們南影族所有族人在內,全都會化作那惡鬼口中的食物!”
“吾等十大元老除去夥同影皇大人護送族中老弱婦孺撤離安全地點的第九元老與第十元老,其餘元老僅存其五,向日十大元老齊聚之時尚且無法完全控制那百臂妖鬼的全部行動,如今只有半數元老,想來還是不要冒這個風險。”第四元老夜伏沉聲說道,“我想那夕澤眼瞳深紫的狀態想必也無法持續多久,早卻聽聞夕澤精通狂化之術,紅色乃是十倍狂化,紫色乃是百倍狂化。我觀那夕澤雙目深紫,不出預料便是那傳聞中的百倍狂化了,得到強大力量的同時,人也會失去很多東西,比如說,這種狀態必然不會持續很久!”
“我夜伏願孤身前往應對夕澤,並不與之正面對抗,而是選擇側面迂迴消耗其靈力,待到此人靈力耗盡,區區銀髮白魔想必無法破壞吾等浩浩南影族。”
“我南影族儘管南北分裂之後實力一落千丈,九族排名差不多居於末位,然而僅僅依靠兩個人就像摧毀我等數萬人的種族,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夜伏閣下一席肺腑之言教在下感動不已,只是那夕澤實力端的是強悍異常,夜傾帶領大部族人北去建立北影族後,族中核心成員與影族的核心機密亦然被其攜帶而去,故此我南影族中居然無一人精通影族之中隱藏最深的強悍禁忌,僅僅可以使用旁門左道召喚封印於地底的遠古妖族。”夜鬥說着,已是率先擋到身後衆人身前,“我南影族不需要犧牲得毫無意義的民族英雄,當年鏡都事變中的夜空長老固然可歌可泣,然而行爲卻是有些愚蠢。”
“消耗那夕澤的關鍵任務,還是交給我首席元老前去執行!”
夜斗的臉上滿是肅穆,他的背影比那死去的第二元老夜深來得高大偉岸了許多,因爲夜斗的體型,本就是高大偉岸。他想也不想便是踏前一步,一團團一簇簇的漆黑暗影從他的腳下蜿蜒伸出,一條一條裹緊他的身體,化作一層一層無比堅固的盔甲,化作保護第一元老最爲堅實的屏障。
“明鏡夕澤,我夜鬥清楚你十分喜歡近戰,故此,夜鬥在此,與你好好打上一場!”蜿蜒黑影在他的手中凝聚成一把足有兩米長的粗壯長槍,南影族的第一元老大喝一聲,手中長槍化作一道目力不可捕捉的墨色流光,旋即刺向了夕澤的胸膛。
“那我夕澤,便就好好陪你玩玩!”夕澤輕輕舔了舔嘴脣,他的獸性雙目之中不覺早已染上深深的暴戾氣息,“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哦!”
拳如激電,厲射而出!
“如此粗魯狂野的戰鬥方式,明鏡之輪的夕澤閣下不愧是戰力傲居當年奧頓帝國之首的【死道殺神晉無漁】呢!”夜鬥開心地笑了起來,與此同時,暗影長槍孤冷鋒利的槍尖與夕澤勢如破竹的拳頭轟然對撞在一起,一股近乎化作實體的靈力波動向着四面八方擴散開去,這一波一波一瀾一瀾的靈力漣漪如同核彈爆炸所產生的恐怖輻射力一般席捲全場,地下神殿一片動亂,沉重堅固的六個青銅巨鼎被這股詭異的波動完全掀飛出去,轟然砸落於大地表面,將幾個南影族影舞者與影歌者硬生生砸死爲一灘模糊的血肉!
“哦?你也喜歡硬碰硬?”夕澤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對戰鬥的無限渴望,赤紅色的長髮在那瞬息之間翻舞不絕,如若狂風捲起一陣鮮紅色的罌粟花漫天起舞。
癡狂,狂妄,迷亂,瘋癲,這是夕澤臉上可以看到的所有表情,無限狂化本就可以消去人性之中屬於人類的一面,所以留給此刻夕澤的,便是完完全全嗜血如命的飢渴獸性!
“那就請你,讓我好好享受一番呀!”夕澤驀然高笑起來,他的身形在那瞬息之間陡然消失,僅僅只是須臾功夫,有着赤紅長髮的男子便以出現在夜鬥元老的後方,他的拳頭凝聚着浩如江海的滾滾鬥氣,鬥氣如山巒碎裂,如汪洋翻涌,如岩漿迸濺,無窮無盡的鬥氣跌宕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那無窮無盡的凜冽殺氣,所有的一切旋即隨着夕澤的拳頭轟然而去,有破釜沉舟之勢,有氣吞山河之威!
“當!”一股劇烈紊亂的沉鳴陡然響徹神殿之內,夜鬥元老死死地捏緊手中的長槍槍柄,槍柄有些彎曲,因爲無法完全抵擋夕澤一拳之威,夜斗的虎口立時崩裂開來,因爲就算用暗影鎧甲將自己的身體層層包裹並無遺漏,卻也根本無法抵擋那直擊內心的強悍力量。
所謂的力量便就是如此的霸道無匹,它並不會管身前擋着多少不相干的阻礙,它想打你,就打你,打在你身上,必然教你血肉橫飛,必然教你傷口崩裂!
“果然不愧是傳聞中的百倍狂化,一拳之威的確不是我等體質尋常之人可以輕易抵擋。”夜斗的雙目之中劃過一絲冷酷氣息,他的腦中閃過無數複雜錯亂的情景,一生之中經歷過的種種喜怒哀樂莫名其妙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某種恰如死亡喪鐘一般的哀鳴恍惚間響徹他的大腦之內。
“這一次,我會死嗎?”夜斗的目光有些迷離,他想起自己的妻子在昏暗燈光下替自己縫補衣物的身影,想起自己的母親躺在牀頭呼喚自己的兒子,想起自己叛逆期的兒子固執地離開南影族外出歷練,想起自己曾經的戰友在彌留之際對自己露出微笑。
“如果我死了,那麼我的父母、我的妻兒、我的朋友該怎麼辦?假若我夜鬥死了,我的家庭豈不是遭受迎頭痛擊?”夜斗的目光轉瞬之間變得無比堅定,他的雙眼緊緊凝視夕澤的雙眼,手中長槍握得緊實。
“明鏡夕澤,我夜鬥不會死,由我夜鬥守護的南影族不會滅亡,大家全都這麼努力地保護着自己的種族,大家離開影皇夜傾之後本是想要爭取一片屬於影族真正的美妙領土啊!”
“哪怕我南影族僅僅只能在這地下深處開闢大片洞穴居住,爲了躲避其餘八族的攻擊,南影族如今唯有潛藏地底委屈求存。”
“就算我們的生活如此卑微如此不堪,那也是我們的生活!我愛我的生活,我愛我的南影族,我愛我的父母、我的妻兒、我的朋友!”
“就算早有無數同胞慘死你的手下我也不會心懷畏懼,明鏡夕澤,只要我夜鬥還有一口氣在,夜鬥必將誓死捍衛南影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