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一直便站在暗處看着榜文的動靜,穆輕衣早就發覺了。
兩名青衣侍衛聞言,不由得對視一眼,便朝着穆輕衣道:“既是如此,姑娘便隨我二人前去吧。”
穆輕衣聞言點點頭,隨後便隨着兩名青衣侍衛去了,這個時候的輕衣已經完全的忘記了讓墨竹去買食物的事情了。
或許,也並非忘記,只是穆輕衣潛意思裡覺得孕婦小孩更爲重要吧。
畢竟此刻的輕衣便是懷了孩子的。
一炷香之後,等墨竹抱着熱騰騰的滷水鴨走到與穆輕衣分別的地方的時候,那裡早已空空如也。
左右張望着,更是沒有瞧見穆輕衣的聲音,當即,墨竹的心中一沉,眉頭一皺,抱着滷水鴨的手緊了緊......
穆輕衣隨着青衣侍衛來到了樓修染的丞相府的時候,穆輕衣並未關注丞相府的門楣以及佈局,而是直接的隨着青衣侍衛往主院去了。
住院內,此刻正站着一些焦急的奴僕,而進進出出的下人手中更是端着許多的血水,看起來觸目驚心。
隨意的掃視一番,穆輕衣並未見到樓修染,眉頭不由得一皺。
不過也顧不上許多,穆輕衣直接的朝着產房走去。因爲這個時候她連產婦的痛呼聲都沒有聽到。
顯然的,這是不正常的。
那些奴僕看着突然的就來了一個年輕的女人,正欲阻止的時候,卻被青衣侍衛給阻止了。
“她是大夫!”侍衛解釋道。
奴僕們聞言,一個個皆是詫異,那樣的漂亮的女人,竟然是大夫?
很顯然的,他們並不很相信。
但是青衣侍衛並未再做解釋,因爲根本就沒有必要。
而另一邊,當穆輕衣走進了產房的時候,卻瞧着樓修染正坐在牀邊,一手緊緊的握着牀上的人的手。
這個發現讓穆輕衣心中一驚,這男人,竟然進來了產房?
不是都將男人進產房視爲不吉麼?這男人竟然到了產房,便足以說明牀上的人對樓修染的重要了。
再看樓修染,這個時候額間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原本沉穩的臉,這個時候緊緊的繃着,牙關更是緊咬,快要到崩潰的邊緣。
視線往一旁移去,便瞧着牀上躺着的女人,大概只有二十歲左右,長的極爲的秀氣,但是此刻臉色極爲的蒼白,身上早已被汗水給浸透了。
雖說這個時候並未完全的昏厥,但是女人的眼睛已經處於半眯着的狀態了。
而從那隆起的肚子的大小來看,穆輕衣便能夠斷定,裡頭,必定不止一個孩子。
情況,當真是十分的危機。
眉頭一凝,穆輕衣快步的走了過去,直接忽視了樓修染看到自己的時候眼中的光彩,直接的不客氣的對着樓修染道:“出去!”
雖說她並不覺得一個男人在產房會有什麼不吉,但是她心中很清楚,一個關心妻子疼愛妻子的男人在產房,只會礙手礙腳。
所以第一件事,穆輕衣便是讓這個男人出去。
而穆輕衣這話一出,正端着新的熱水進來的丫鬟們皆是一驚,一個個都驚恐的看着穆輕衣,又看向樓修染。
方纔他們可是都勸說過的,可是丞相發怒的模樣,真的十分的可怕。
這聽說是大夫的姑娘,竟然還用這般的命令的口吻?
一個個的都呆愣着站在那裡,一時之間也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
穆輕衣自然是知道那些丫鬟進來了,只是感覺到她們止步不前之後,眉頭又是一皺。
“還不過來止血?”穆輕衣厲聲道,隨後皺眉看向還在那裡坐着的樓修染,道:“出去。”
穆輕衣朝着樓修染冷聲說完之後,便朝着其中一個丫鬟道:“準備參片,記得熱水不要停。”
說完,穆輕衣直接的從身上掏出了兩瓶藥丸,直接從裡頭各自的倒了兩粒出來,直接的塞入了樓夫人的口中。
樓修染縱然不願意出去,但是看了一眼穆輕衣之後,還是沉着一張臉走了出去。
畢竟對於穆輕衣的能耐,樓修染心中還是有些底的。
外面的下人看着自家丞相大人出來了,一個個的心中震驚不已,方纔那個姑娘竟然能夠讓相爺出來?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能耐啊。
不過,很快的,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轉向產房中,畢竟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便是產房中的夫人了。
若是夫人有個什麼差池,他們真的難以想象相爺會變成如何的模樣。
畢竟,整個北辰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相爺對夫人,那可是寵入了骨髓的。
就在衆人的焦急的等待的時候,裡頭一個丫鬟焦急的跑了出來,手中拿着一個藥方,直接塞到了樓修染的手中,道:“快去抓藥,煎好了送過來。”
也不管其他的人的震驚的神色,或是樓修染此刻臉上的表情,丫鬟直接的便轉身有鑽入了產房之中。
而樓修染臉上並沒有任何的生氣,出了擔憂和緊張之外,還有一抹的深沉。
直接的將手中的藥方遞給一旁的青衣侍衛,青衣侍衛接過之後,正要轉身離開。
“啊!”
就在青衣侍衛準備離開的時候,產房中便傳來樓夫人的慘叫聲。
青衣侍衛心中一喜,眼中滿是激動,看來方纔那個姑娘還真是有辦法,夫人有力氣叫了就好。
想着,青衣侍衛便馬不停蹄的朝着外頭跑去,生怕耽擱了時間。
外頭,除了能夠聽到樓夫人的淒厲痛呼之外,便什麼都聽不到了。
這對樓修染而言,絕對是折磨。
此時的樓修染心中暗自決定,以後一定不要讓芸兒再受這生產之苦了。
就在樓修染聽着那近乎沙啞的痛呼聲而快要無法隱忍直接的衝進去的時候,便聽到了裡頭傳來了嬰兒的哭聲。
這讓樓修染的心中緊繃着的弦鬆動了些許,但是,久等之後,卻只能夠聽到一聲的啼哭。
而啼哭之後,卻連芸兒的痛呼聲也沒有了。
臉色穆然的一陣慘白,樓修染想都沒有想的便往裡頭衝進去。
進去之後,卻只瞧着自己的夫人芸兒暈厥在牀上,而牀上一灘的血跡更是觸目驚心。
“芸兒!”樓修染悲坳的一聲喊,一臉的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