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輕衣擡頭看去,卻見前幾次見着還一副貴氣的皇后趙氏,此刻卻是病怏怏的躺坐在精緻的雕花大牀的邊緣。
此刻的趙氏正一雙無神的眼眸正瞧着穆輕衣,脣邊還掠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參見皇后娘娘!”穆輕衣朝着皇后趙氏微微行了一禮。
按理說趙氏身爲皇后,輕衣應當隨着南宮墨喚她一聲母后,但是她卻喊不出口。
趙氏見狀並不在意,畢竟她心中也覺得區區一個江湖女子,即便是王妃,也沒有資格喊她一身‘母后’,那會降低她的檔次。
雖是這樣想着,面上功夫也是要做的,因此趙氏只是一笑,而後朝着穆輕衣道:“輕衣且免禮吧,在本宮這裡無需拘束!”
穆輕衣聞言,也不推諉,便直起了身子,面上依舊不冷不熱,不吭不卑。
趙氏見狀,心中雖有些惱火,想要撕破穆輕衣的淡定,但面上卻沒有異樣,朝着穆輕衣道:“今日讓輕衣前來,實屬無奈,輕衣不會怪本宮吧?”
趙氏說這話的語氣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的,此刻的趙氏皇后看着和藹可親,若是穆輕衣不曾見過趙氏,必定會被她外表所矇蔽。
這個時候穆輕衣該當說些不怪的話,但是穆輕衣說不出來,便只是站在那裡並未開口。
皇后見狀,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不悅,但是很快的又恢復過來,對着穆輕衣道:“本宮這幾日不知因何全身乏力得很,太醫也查探不出,還請輕衣幫本宮瞧瞧。”
穆輕衣聞言,便朝着皇后趙氏走去,她今日來這鳳寧宮便是爲皇后看病,自是不會拒絕。
只是走到牀邊,剛剛執起趙氏的手準備把脈,穆輕衣便猛然想起這屋中的香料裡面的端倪。
屋中的香料本是烏沉香,只不過這烏沉香內還摻雜着微微的伽羅香,此香對人體沒有任何的害處,但是若與方纔茶中的軟筋散相結合,那便成了化功散。
輕微的便是幾個時辰內不能運用功力,稍重的便幾日之內失去武功,而若是大量使用,則會——
終生,失去武功!
想到這裡,穆輕衣目光更是一冷,先是搜了她的身,再是用上化功散,分明是想要她失去任何的反擊能力。
然而,這皇后知曉自己醫術了得這點不奇怪,可她又是如何知曉她有武功的事情,還這麼大費周章呢?
想到這裡,穆輕衣不由得想起了前幾次遇到刺客的事情,想來,這刺客與這皇后有關了。
既是與皇后有關,那麼那些刺客必然與太子南宮瑾脫不了干係。
思緒在一瞬間理清,穆輕衣正要擡頭看向皇后,卻在這個時候身子一軟,整個人衝着牀榻摔下去。
“呀,王妃娘娘這是怎麼了?”袁公公上前一步問道,此刻他的聲音中透着一絲的焦急,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着急的痕跡。
穆輕衣聞言並沒有擡頭,沒有人看得摔在地上的她面色極爲平靜而清冷。
而袁公公見穆輕衣似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便看了一眼趙氏,趙氏見狀,原本柔和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的狠戾。
與此同時,趙氏突然的捂着胸口劇烈的喘息起來,而她的手正正顫抖的指着穆輕衣。
“來人啊,來人啊,皇后娘娘出事了!”袁公公一臉焦急的喊着,他人也來到了皇后的身邊查看着皇后的情況。
穆輕衣聽到袁公公的呼喊,心中先是有些疑竇,而後便虛弱的擡頭看去,而與此同時,原本空蕩蕩的鳳寧宮已然出現了三個黑衣人。
三個黑衣人此刻都站在牀前不遠處,隨時聽候差遣。
“快將她拿下,這毒婦竟敢下毒謀害皇后!”袁公公一邊幫着皇后順氣,一邊看着憤怒的指着穆輕衣道。
聞言,兩個黑衣人迅速的來到穆輕衣身邊,一把將穆輕衣抓住。
事情發生到這個地步,穆輕衣自是清楚這已是今日的重頭戲了。
下毒謀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后這只是給自己一個抓她的理由罷了,還真是大費周章,這裡是她的底盤,大可直接抓了她,何需如此呢?
想着,穆輕衣脣邊溢出點點的諷笑,隨後便擡頭冷冷的看向趙氏皇后。
時她身上還有化功散的餘勁,沒辦法反抗,但是這皇后對她所做的,她必會奉還。
趙氏被穆輕衣這樣的盯着,不知道爲何會有些發慌的感覺。
但也是這種感覺讓她有些憤怒,想想她一國之母,竟會被一個鄉野丫頭的眼神所影響,這人,必須除掉。
只是,除掉之前,一定要好好的折磨一番。
“娘娘,娘娘,不好了!”
就在皇后準備有所動作的時候,一個宮女慌慌張張的朝着內殿跑來,當那宮女瞧見裡頭的黑衣人的時候,臉上不由得一驚。
皇后見狀,面色變得極爲難看,但依舊還是示意那有些惶恐的宮女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而那個被其他大宮女指使進來通報的小宮女此刻已經臉色發白,身子也已經有些瑟瑟發抖了。
她很清楚自己看到了不該看得東西,而且,已經引起了皇后的不悅,所以她已經想到了自己會有怎樣的後果。
雖是如此,宮女還是戰戰噤噤的道:“回稟娘娘,十皇子在殿外求見。”
趙氏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狠絕,但是很快的便消散開來,只是一副悠閒的模樣看着自己的手指,淡聲道:“嗯,知道了!”
袁公公瞧着皇后的樣子,便朝着其中另外一個黑衣人使了一個眼色。
那黑衣人見狀,立馬會意,快速且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那宮女的身後。
還沒有等宮女反應過來,黑衣人便捂住了宮女的嘴,隨後便無聲無息的拖抱着宮女朝着側門離去。
至於那宮女會有怎樣的結果,沒有人關心。
而那兩個黑衣人也只是靜默的站在那裡鉗制着穆輕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仿若對於方纔發生的事情早已習慣了一般。
至於穆輕衣,她也只是靜靜的被黑衣人左右架着,臉上也是淡然一片。
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