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僅僅表露了一個邊角,但是根據‘言峰綺禮’的話來推斷,在繃帶之下,不知道究竟還有多少令咒隱藏着……
雖然經過歲月的流逝,但是其中每一枚都至少蘊藏在兩千以上的魔力,對於參戰者的意義,根本就是不能抗拒的珍寶。
每一個令咒都是一次機會,足以強化英靈,或者是執行自己強制命令的機會!
事實上,白朔根本不可能去造出那麼多令咒,就算是抽乾了他全身的力量,也不可能達到原著中那樣的數量。
所以,‘言峰綺禮’斷肢上,僅僅只有兩枚從凱奈斯那裡奪得的令咒而已……
但是在聖堂教會還有其‘監督者’的身份影響下,所有人都相信,在繃帶的下面肯定還隱藏着更多。
最巧妙的欺騙往往是在不經意的地方,而最出色的刺客,則隱藏在目標的眼前。
‘一葉障目’、‘燈下黑’這種戲碼,沒有誰比當了八年瞎子的白朔玩的更順溜。
想要用殘疾人的身份在殘酷的社會裡生存下來,還活得很好……心裡沒點壞水,肚子裡不能比明眼人考慮得更明白,根本就不可能。
僅僅炫耀自身令咒數量,根本就是白朔原先想要達到的目的,這才僅僅是開始。
緊接着‘言峰綺禮’扔下一枚重磅炸彈:
“我可以將這些預備令咒以我個人的判斷轉讓給任何人。對於現在控制着servant的各位來說,應該知道這些刻印的重要性和其價值吧?”
看着在場所有人眼神中的震驚,‘言峰綺禮’滿意的點了點頭:
“所有master們都停止現在的一切爭鬥,都盡全力先將caster殲滅。我將選擇出將caster和其master消滅的人,贈送給他作爲特例措施而增加的令咒。
如果是單人完成則只贈與那一個人,而如果是多人合作完成則給出力的每人都贈送。當確認caster被消滅的時候,聖盃戰爭將再次開始。”
對的,這纔是白朔爲了讓所有人留在這裡,拖到假冒的‘言峰綺禮’趕到的目的……
不論機心是惡毒還是巧妙,既然被‘烏鴉’拖進了這一場渾水裡面,那麼就絕對不能讓他就這麼舒舒服服的待着。
所以,就乾脆將所有人都推進這一場漩渦裡吧……最後的贏家只能有一個,白朔深信走出這個世界的人必定是自己和隊友們。
就在‘言峰綺禮’說出這句話的瞬間,白朔的原本緊張提起的心突然放下——已經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再擔心也於事無補。
人在做,天在看,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還不成的話,運氣糟糕到這種地步的希望隊還有什麼把握走出這個已經成爲殺戮場的世界呢?
“有趣……有趣……”
誰都沒想到最先發出聲音的,竟然是暴怒之中的女王吉爾伽美什。
她露出充滿嘲諷的眼神看着所有人:“真是期待你們這些雜種爲了一枚令咒而死去的摸樣呢。”
“演一場好戲給我看吧……”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冒牌的‘言峰綺禮’,她作爲夏初的英靈,自然不會不知道,教會的令咒已經盡數被自己的master奪走了。
只是,她爲什麼要告訴這一羣雜種呢?
欣賞雜種哀嚎着死去,因爲**所露出的種種醜態……這纔是最古之王最大的愛好啊。
環視一週之後,吉爾伽美什化爲靈體無聲的消失了。
“caster麼?”韋伯喃喃自語。這個菜鳥魔術師,雖然在御主和魔術師的方面都稚嫩的驚人,但是將來既然能夠成爲時鐘塔最偉大的講師,而且沒有之一,那麼必然有和其成就相符的天賦,至少他現在就已經感覺到這件事的重要性。
“ridier,能辦到麼?”他轉過頭看向身後的征服王。
“caster啊……”伊斯坎達爾眯起眼睛:“我的小master好不容易這麼堅定的發出一道命令,又怎麼會讓你失望呢?”
“小哥,你的話很有意思喲”他拍着白朔的肩膀:“剛纔那個金光給的錢應該夠賠償這些東西了吧?”
在得到白朔肯定答覆的時候,他點頭說道:“下次再找你喝酒,雖然是assassin的御主,卻擁有着‘推翻王者存在’這樣的氣魄,真是難得啊……”
就這樣說着,他帶着自己的master在門口消失了。
當所有人離開之後,愛麗斯菲爾也點頭說道:“既然規則已經變更,那麼告辭了。”
她的心中比誰都想要離開這裡。
她的丈夫,衛宮切嗣現在究竟怎麼樣了?就在剛纔,她還在窗外看到了一閃而逝的久宇舞彌。
一種莫名的焦躁讓她有些不安,而就在她的背後,不久之前如同狂野酒徒的亞瑟王再次變成充滿了紳士風度saber,將真正的自己鎖回盔甲之內。
聖盃戰爭需要的不是亞瑟王,需要的只是‘saber’而已。
“告辭。”saber禮貌的告辭了。
“那麼,我也離開了。”‘言峰綺禮’陰鬱的看着白朔一眼,轉身離開,在腦中潛意識的引導之下,在街角拐進了無人的小巷子裡。
一隻手輕易的捏碎了他的喉嚨,‘言峰綺禮’又死了一次。
黑暗中的樑公正伸出手將逐漸融化的軀體緩緩吞噬,就像是某隻白色的萌系怪獸一樣,最後小心的將那一張抑制着令咒的皮膚收入預先準備好的小盒子裡面。
當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真正的主菜才從後廚裡準備好。
被白朔打發離開的侍應生端着盤子走上來,嘴裡吆喝着“麻婆豆……誒?人呢?”
在碎裂的窗口中,一陣秋風吹來,映襯着狼藉的大廳,分外悽慘。
白朔緊張的心情終於舒緩了過來,看到背後侍應生手裡的菜餚,那種彷彿如同熔岩一般的色彩讓他忍不住捂臉嘆息:“這算是自作自受麼?”
他接過呆滯侍應生手裡的盤子,和他對視,眼瞳之中彷彿有光焰在流轉:“客人已經離開了。”
“客人,離開了……”
“對,離開了,客廳裡的玻璃,是小孩子打碎的。”
“小孩子,打碎的……”
“恩,去忙吧。”
白朔看着轉身離去的侍應生,滿意的點點頭。雖然自己的魔術迴路才三條,但是配合着還殘留着一部分魔眼功能的雙眼,催眠這種事情還是挺順手的嘛。
“現在……”白朔轉過身,對着突然產生不祥預兆的長孫武說道:“浪費食物不好,來,作爲你辦事出色的獎勵,這一盆麻婆豆腐,一定要全、部、都吃掉呀!”
“不能省下喲!”白朔將麻婆豆腐放入長孫武的手裡,拍了拍他肩膀。在長孫武悲憤的視線中,他心中再次有了順利解決問題的自豪感。
久宇舞彌在小巷子裡瘋狂奔跑着,顧不上再掩飾行蹤。在一片寂靜之中,她的面色冷漠中透出一絲恐懼,就像是被無形的怪物所追趕着。
就在她疾奔之中,即將轉過拐角,卻突然聽見一陣柴油引擎轟鳴的怪響。
驚懼的表情在她的臉上一閃而逝,最後的時刻,她顧不上自己的姿態,膝蓋彎曲,跪倒在地上,順勢滾離了原本的位置。
就在她原本的位置上,一把瘋狂旋轉的電鋸劈過,並沒有劈開那一顆已經不存在於那裡的頭顱。
呆滯而猙獰的面具下,樑公正發出了像是歡呼一樣的叫喊,朝着久宇舞彌的位置再次撲上來。
怎麼可能……還活着!
久宇舞彌的心中升起瘋狂的尖叫,這個被衛宮切嗣從戰場上撿回來的女助手,自從*之後就幾乎再也沒有顯露出這種恐懼的表情。
可是,這個傢伙,真的殺不掉麼?
令她產生恐懼的刺客,並非是擁有着無法反抗的力量,也沒有讓她死在瞬間的寶具,從體能上來說,或許連一個健壯的士兵都比不過……但是,卻讓久宇舞彌的心理堤防開始崩潰了。
這個傢伙……殺不死麼!
兩次被子彈打碎腦袋,一次冒險貼身肉搏刺穿心臟,手臂被打斷了四次……
可是一轉身那個該死的東西就像是鬼魅一樣的重新出現!
更重要的是,久宇舞彌已經在這個小巷子裡迷失了半個小時了!
作爲魔術師,同時作爲一個傭兵,這位美人對自己的方向感還有記憶有着絕對的信心,但是卻在早已經偵查過的撤退路線裡,迷路了?
不,更像是被困在一個可怕的夢境裡面……
最後的勇氣讓她拔出了手槍,對準了揮舞着電鋸撲上來的呆滯英靈,叩動扳機。
不出所料,那一顆頭顱被打成粉碎,但是那一具身體僅僅是倒退了兩步,再次向着她走來。
在記憶之中,失去頭顱,被心臟刺穿,打斷四肢,這個傢伙也依舊會像是蛇一樣的在地上蜿蜒行走,帶着爬行生物特有的驚悚氣息繼續跟隨她的身影。
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跳上,讓她忍不住想要發狂的尖叫。
不論是武技凌厲的saber,擅長遠程攻擊的archer,還是精擅騎術的rider都無法讓她的心中有任何猶豫,但是刺客的身影已經像是噩夢一樣讓她開始恐懼。
電鋸已經高高舉起,無頭的刺客向着久宇舞彌的頭顱發起劈斬。
她的手裡已經翻出一枚隨身攜帶的手榴彈,緊扣安全環,絕望的閉起了眼睛:“對不起,切嗣……”
最後的時刻,她沒有拔掉手榴彈的拉環,因爲那一道即將展開自己脖子的電鋸,停止了?
她睜開眼睛,看到身體彷彿湯鍋一樣不斷顫動,皮膚像是沸騰一樣的冒出了氣泡,最後尖叫着化爲了一堆淤泥。
帶着得生的慶幸,她從地上爬起來,分析着眼前的情況:“難道是,到達極限了麼?”
也對,有什麼英靈能夠在被刺穿心臟,打碎頭顱之後還活着呢?難道這個刺客擁有着‘復仇’之類的屬性麼?還是其他的技能?
在她沒有察覺的地方,她的額頭上,一絲絲黑色的淤泥緩緩的滲入了被電鋸拉開的細小傷口中。
當她終於離開之後,樑公正的身體才真正的從淤泥之中緩緩的浮現,看着久宇舞彌離開的方向,詭異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