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混亂之中,他看到一道紫色的雷光從天空之中劃過,征服王的座駕毫不避諱的出現在天空之中。
“情況看起來很糟糕啊。”
伊斯坎達爾在半空向下說道:“這些瘋狂的民衆,已經全都變成敵人了麼?”
“現在看起來,是的。”白朔皺着眉頭,這種曖昧不明的局勢,最讓人討厭,但是卻讓人無可奈何。
進退維谷,局勢紛亂……征服王眯起眼睛看着不遠處的黑色人潮:“雖然顧忌聖盃戰爭的隱秘約定,但是擋在路上的話,那麼就是敵人了啊。”
“小MASTER,下命令吧。”伊斯坎達爾低頭看着狂亂的人潮:“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傢伙居然弄出這種事情,但是能夠達到這種規模,也能夠說是勁敵了啊。”
“討伐CASTER並不意味着要忍受這種毫無理由的攻擊,既然敢違反規則的話,那麼就要做好被當做敵人的準備吧?”
他轉頭看向了韋伯的眼神。
在他的眼中,這個幼稚而年輕的MASTER的嘴脣蠕動着,最後卻始終沒有張開嘴。
韋伯低着頭,看着腳下涌動的人羣,他不知道那兩位被自己催眠的老夫婦是否在其中。
那兩位深信着自己是他們孫兒的老夫婦曾經對韋伯付出了無私而誠摯的愛,而此刻他們被捲入了聖盃戰爭裡。
下達命令,只需要一句話,但是那些人統統會死。
既然想要獲得從者的助力,那麼承擔從者所造成的責任,當一個御主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情。
當他終於鼓起勇氣擡頭看向自己的從者的時候,伊斯坎達爾忽然發出了笑聲。
征服王看着他的眼中的色彩,拍着韋伯的肩膀:“我明白了。”
“那麼,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他轉過身拉動神威車輪的繮繩,於是紫色的電光從天空之中炸裂。
咆哮的呼喝隨着盤旋的神威電光散播了開來,聲傳四野。
“出來吧!出來吧!”伊斯坎達爾大聲的吼着:“想要從我手中奪取聖盃的敵人啊!”
“那些曾經在歷史上留下赫赫聲名的強敵們!你們就這麼想要龜縮到什麼時候?!”
帶着凜然威勢的眼神掃過了混亂的戰場,他發出了呼喝:“ARCHER呢!SABER呢!ASSASSIN!”
“難道你們都是無膽的鼠輩麼!”伊斯坎達爾拔出長劍:“隱藏在角落裡面窺視戰局的刺客,因喜樂而無常的君主!騎士之王!到現在你們還潛藏在角落裡麼!”
“CASTER就在這裡,你們就連出現的膽量都沒有了麼!”
“雜碎,本王的興致全都被你打擾了呢。”金色的身影從虛空之中浮現,站在廢墟的頂層,吉爾伽美什用眼角撇着伊斯坎達爾:“準備好自裁謝罪了麼?”
“羊肉串……”樑公正剛剛發出一句話,就被身旁的長孫武捂住嘴。
“喂喂,這個時候了,就不要賣羊肉串了好吧?”長孫武忍住捂臉的衝動:“拿出點ASSASSIN的風範來!”
樑公正擡起頭看着伊斯坎達爾,眼神複雜而混亂,最後無奈的聳肩:“不喊不專業啊……”
“所以說,這個時候就不要管什麼專業不專業了啊!”
翻涌人羣的角落裡,saber沒有擡頭,就像是沒有聽見伊斯坎達爾的聲音,視線依舊在那一襲被灰塵染髒的白色衣裙上。
到最後,他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就像是對誰訴說着:“亞瑟王的故事,你可能聽不見了呢。”
他平淡的聲音傳入了衛宮切嗣的耳中:“想要約束我,就用令咒吧。”
並不等待御主的迴音,在說完的瞬間,他擡起頭邁出陰影,在陽光之下披甲執銳,國王的威嚴和雍容重新出現在他的臉上。
“ridier,我在這裡。”
他擡起頭,站立在大地之上,如是說道。
征服王的眼神環視周圍,最後鎖定在凌柯身上。
那一具殘缺的屍首依舊在咀嚼着復仇者的屍首,而凌柯則溫柔的撫摸着它的腦袋,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寵物。
察覺到了四周的目光,他毫不在意的擡起頭對着征服王露出了獰笑。
伊斯坎達爾在衆目睽睽之下,最後擦拭着自己的劍鋒,感覺到投影在自己身上的所有目光。
這一刻,所有人都是他的聽衆,他像是回到了無數歲月以前,他第一次走上王座的時候。
無數臣民擡頭仰望,未來征服廣闊疆域的帝王躊躇滿志,準備大展宏圖。
在所有人的視線裡,他擡起下頜,在神牛的戰車上俯瞰整個戰場:
“由父王,我繼承了宙斯之子赫克力士的血脈;由母后,我繼承了阿基里斯的血脈!”
“今日,在這裡的所有英靈、御主、還有一無所知的可憐蟲們見證。”他拔出劍對準了CASTER:“我將取下你的首級!”
韋伯驟然感覺到自己的魔力在無止境的開始抽取,忽如其來的痛苦讓他幾乎跌倒在座位上。他呆滯的看着自己的英靈,此刻無窮盡的狂風從伊斯坎達爾的身上發出。
神威車輪緩緩的落在地上,消散無蹤。而虛空之中卻出現了駿馬的嘶鳴。
彷彿無數人從黑暗中醒來,感覺到了前方如同太陽一般擴散的光芒,然後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發出歡呼……空氣之中忽然充滿了熾熱的氣息,隱約的沙粒緩緩的浮現,從RIDER的腳下出現在第一片黃色的沙土。
那是被太陽烘烤了上萬年之後,蘊含了熾熱的黃沙,此刻隨着氣流飄飛吹拂,在所有人的眼中飛散匯聚。
令人震驚的魔力匯聚,最後黃沙大地開始急速蔓延,將整個教會的大地都化爲了沙土一般的地質。
“這是……王之軍勢?”白朔抓住了一顆從自己眼前飛過的沙粒:“心相影響現實,無數人的意志打造成的固有結界麼?”
他踏前一步,邁入黃沙織就的領域之中,於是瞬間,世界改變了。
陰鬱的天空驟然變成彷彿燃燒鐵水一樣的灼燒色彩,大地之上升騰着熱浪,在沸騰的空氣之中,無數的人影從飛卷的黃沙之中出現。
他們之中有的魁梧的像是巨人,有的醜陋的像是鬼怪,也有的俊健如精心打造的藝術品,每個人的身上都帶着傷疤和將整個世界點燃的狂熱意志。
從遙遠的英靈殿之中接受了王者的呼喚,就像是曾經那樣,握緊了自己的兵器,披上了鎧甲之後,應召而來,追隨在征服之王的背後,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期待的表情,卻一言不發。
無數呼吸混合在一起,如同巨龍吐息一般,現在這一頭巨龍在征服王的面前低下頭顱,服從在他的威嚴之下,等候命令。
“這就是……王之軍勢啊……”長孫武在白朔的背後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僅僅是看上去就讓人喘不過氣來。”
舉起了手中的長劍,伊斯坎達爾轉過身,和無數期待的眼神對視:“很久不見啊,諸位,是否在黑暗中等的不耐煩了?”
站立在最前方的戰士彎下腰,單膝跪地:“要繼續前進了麼?吾等,不勝期待。”
“既然來到這裡的話,那麼當然要繼續我們的征途了。雖然無盡之海依舊未曾尋覓到蹤影,但是我已經看到更加廣闊的世界了啊。”
於是齊聲的呼喝響起,無數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在這一片以無數人心中世界匯聚在一起產生的固有結界之中,伊斯坎達爾的軍隊從塵封的歷史中走出,即將在一起進行無止境的征服!
伊斯坎達爾轉過身看着在場的所有英靈,露出了笑容:“SABER,ARCHER,要隨我衝鋒麼?我的氣量足以容納你們的野望?”
“狂妄到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愚人。”吉爾伽美什擡起殷紅的眸子:“想要搶走我的戰利品麼?儘管試試看啊,雜碎。”
Saber一直擡着頭,看着天空之中灼燒的太陽,在幾乎快要燃燒起來的空氣之中,他始終無法將眼前那一襲沾滿灰塵的裙拋開。
他並沒有理會征服王的邀請,而是筆直的走向了CASTER的方向。
愛麗,遵循你的意願,我將取得聖盃,將它放在衛宮切嗣的面前,如果這就是你的無法更改的命運,那麼就讓我親手……殺死你吧……心中濃郁到不可化解的悲悸讓他的表情冰冷的像是一塊鐵,但是痛苦足以將鋼鐵點燃。
燃燒的痛苦化爲了王者之劍上的光芒,越發狂暴的魔力匯聚在劍刃之上,這一次,勝利必將以此劍奪取!
“有趣!有趣!”伊斯坎達爾並沒有絲毫的憤怒和不滿,而是興奮的張開雙臂:“還有誰!想要從我的手中搶走聖盃!”
“雖然並不想搶奪你的獵物,但是我有不得不殺死他的理由呢。”
白朔露出了笑容,出現在征服王的面前,擡起了手。忿怒的龍火從他的手中綻放,業火紅蓮的光焰燃起。
“聽見了沒有!看到了沒有!感覺到了沒有!”伊斯坎達爾發出了令整個世界轟鳴的笑聲,對着背後的無數戰士大聲的笑着:“這麼多強大的對手,這麼多想要從我手中奪取勝利的敵人,這一場戰鬥,太美妙了啊!
在大笑之中,他翻身上馬,緩緩的調轉了繮繩:“衝鋒!讓他們知道,勝利究竟會被誰我在手中。”
“蹂躪吧!”
瞬間,無數人齊聲咆哮的聲音響起,齊聲的踏步和奔跑讓世界震動起來,黃沙的飛卷中,整個天地只剩下了最簡單,也最讓人熱血沸騰的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