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段時間,陳靜默甚至不得不在白朔的幫助下封鎖了靈魂和之間的大部分聯繫,只爲了不令泄露出來的魂威電光造成生活上的麻煩。
而就在兩場任務之前,領悟狂氣之後的陳靜默,煩惱又變成訓練器材的大量消耗。
吸魂水那種鍛鍊道具哪怕兌換了好幾噸,可到了陳靜默的手中不出三分鐘機會全部蒸發掉。
那可是在《噬魂師》的世界中,只要一小罐就能夠將星之一族的中二狂,最強殺手BLACK-STAR的所有靈魂波長在彈指之間全部抽乾的東西!
而在陳靜默靈魂波長之下,僅僅只能維持數秒鐘,就會在過度的波長催發之下蒸發消散無蹤。
好在後來陳靜默又入手了新的修煉道具——潘多拉之盒。
在她的整個修煉生活中之中,唯一飛躍的階段便只有重生之時的那一天。
和白朔在《HELLSING》中所得到的四百萬修羅惡鬼的靈魂不同,她所獲得的是四百萬人的鮮血和生命力量。
健全的身體和心智容納健全的靈魂,就在她的生命力量迅速暴漲的同時,靈魂的波長也在暴漲。
以四百萬人的生命來灌溉一個靈魂,所提升的力量可不僅僅是成爲‘死神武裝’那麼簡單。
和白朔一次姓容納六十億靈魂波長,以量取勝不同,陳靜默所追求的,是絕對的質!
如果以汪洋大海來形容白朔的人間道,那麼陳靜默的靈魂波長便只有一。
即便只有一,但是卻足以在質上完全超越人間道所有總軍加起來所達到的高度!
每一次提升,便是靈魂之質的一次次攀升,從靈魂波長、魂威到狂氣、再到現在的狀態。
不論是武器血統還是工匠之上的造詣,陳靜默早已經將白朔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在陳靜默纖細的身軀之下隱藏的,是在暴戾狂氣的輔助下不遜色於希望隊一線隊員任何一人的龐大力量!
傾盆的暴雨中,陳靜默緩緩的從地上拔出了深陷的斧頭,像是狼狽的低吟:“你剛纔,一定是在罵我吧?”
一瞬間,猩紅的色彩在少女瞳孔中亮起,暴亂的狂氣和魂威電光化作雷雲風暴一般擴散。
轟鳴聲奏響,如同瞬移一般踏破了漫長的距離,斧刃斬碎暴雨、劍氣和水霧。
瞬間已經來到李純陽的脖子之上,轟然斬落,已然切入皮膚之中,下一瞬間即將斬碎他的頸椎,身首分離!
而憤怒的低吟,直到此刻才從遠處傳來。
“別小看女人啊,混蛋!”
淒厲的聲音響起,李純陽的身影在最後消失不見,裹挾着魂威和狂氣的斧刃揮空了,斬落在地上,切開一條蜿蜒數百米的裂痕。
在破空的聲響中,李純陽的身體撞碎了層層雨幕,出現在陳靜默的前方,腳下的大地因爲巧妙的卸力方法而蕩起一層波紋。
他面色鐵青的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後頸,察覺到被利刃切裂的皮膚,還有指尖的鮮血,忍不住從喉嚨裡發出憤怒的聲音。
“幹!”
一瞬間就可以分析出一個明顯的結果:自己輕敵了,這樣不好,非常不好。
瞬間,評定開始。
敵人等級,五星級巔峰至六星級初階,能夠艹控自身甚至是敵人的血液,在這種區域作戰中佔有優勢。
攻擊中帶有靈類能力,武技評定爲初級……武器熟練度勉強。
使出全力,可迅速解決。
作戰方案選定,作戰開始!
嗤!
瞬間,有熾熱的劍氣從他的指尖閃現,如針的劍氣在後頸的傷口上穿插,迅速的縫合了傷口,順帶高溫灼燒,驅除可能攜帶的劇毒。
被緊縛的長劍從他的手中舉起,未曾除去劍鞘,但是卻有足以媲美燃燒恆星的純陽劍意從其中顯現。
磅礴大勢頓時從傾盆暴雨中出現,環繞在他的周圍,裹挾着雨水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場。
混元如一的場在他的周身旋轉着,如潮的劍意摻雜其中,撕裂了血色的大地,這是純粹而磅礴勢!
以真氣和天地結合,形成了攻守合一的氣場,如同太極一般,能以無形大力引導着場內任何侵入的力量偏轉,進而絞殺!
種種玄奧的境界從其中浮現,又迅速蛻變成更加磅礴的氣場。
化三清、生太極、破蒼穹、衝陰陽、鎮山河、碎星辰、吞曰月、凌太虛、轉乾坤!
乃至最後,已經將整個結界中無處不在的壓制徹底去除,甚至反客爲主,將任何侵入周身三米之內的力量盡數擊退!
覆蓋在大地上的鮮血色彩被撕裂,血河的覆蓋已經被清除,轉瞬之間李純陽就已經再次將優勢重新取回,甚至隱隱壓迫着陳靜默的氣機,令她陷入了劣勢之中。
不是神域,但是卻絕不遜色於任何的神域,李純陽在彈指之間以無堅不摧的大勢,將陳靜默的主場優勢徹底碾碎!
緊接着,便是一擊將勝利握入手中的必殺!
嘭!燃燒的氣焰從場中綻放,照破血紅色的結界,直衝天空。
煌煌大勢如大曰,冷厲威嚴如神明。
偏激到極限,也純粹到極限的力量已經沖天而起,神域劍意轟鳴中切碎空間,化作漆黑的模糊輪廓被李純陽握入手中。
踏前一步,劍光稍縱即逝,瞬息間閃爍了千百次,空間頓時如蛛網一般寸寸分裂,被整齊的劃分成數千個高寬如一的長方體。
遠比任何拔刀術都迅疾,電光火石之間劈斬出上千劍,將這一方天地,連帶着面前的敵人徹底斬碎!
破碎的空氣直到李純陽手中漆黑的裂隙消散才傳遞開來。
“截!”
轟!轟!轟!
天空撕裂,長街破碎,大地轟鳴,一切被捲入劍勢中的東西都在巨響中化作微塵。
淒厲的劍光殘留在空氣中,久久不曾消散,如同鐵絲所編制出的層層鐵欄,將整個世界都插滿鮮血之河無聲的斷流,陳靜默的身影已經被無數劍意劃分成模糊的人影,崩裂出數不清的傷口縫隙。
擋在身前的數百層盾牆同時宣告破碎,陳靜默手中的消防斧在輕響中落地。
少女的身體無力的彎下,吐出體內淤積的血,曾經認真的洗到一塵不染的衣服已經被血染成紅衣,淒厲而詭異。
“該死的……”陳靜默無力的低着頭,鮮血流淌,像是在哽咽着低語:“你這個該死的,我做了兩個小時的豬骨湯……被毀掉了。”
“居然沒死。”李純陽的眉頭一挑,漠然的再次舉起長劍:“那就再送你一程好了。”
看着痛苦顫抖的少女,李純陽手中的大曰光焰斬落:
“再見,你已經盡力了。”
在劍氣呼嘯之中,有嘶啞而憤怒的尖叫聲響起。
陳靜默的垂落的手指顫抖了一下,眼睛瞬間變成血紅,破碎的胸腔中有沙啞的咆哮發出:“都說……不要小看女人了啊啊啊!!!!!!!”
在如潮慘白劍氣,紅色的脆弱人影在瞬間被淹沒……不……更像是,她衝入了劍氣之潮中!
“徒勞,愚昧。”李純陽垂下眼睛,這隻至銳的劍意,哪怕她真的是六星級,也不可能在強弩之末的狀態下從其中衝出。
如同飛蛾撲火一樣,陳靜默沾滿鮮血的腳趾踏着大地,怒吼着向前方狂奔。
渾身流淌的鮮血燃燒起來,從傷口中無節制的衝出,重新化作一柄大號的血斧。
瘋狂而暴戾的斬碎一切衝擊而來的劍氣,向前狂奔,然後劈斬!劈斬!劈斬!
衣袖被切開,皮膚被撕裂,鮮血再次涌出,碎裂的骨骼再次由靈魂波長強行接續,不管不顧,魯莽而瘋狂的在劍意之潮中劈開了一道縫隙,前進!
“去死!去死!去死!”
怒吼着,前進着,遍體鱗傷的陳靜默帶着渾身的鮮血突破了劍意之潮,手中的武器被劍氣穿刺成篩子一樣的東西,卻始終沒有斷裂。
在她沾滿鮮血的臉上,兩顆比血的色彩更加猩紅的眼瞳釋放着暴戾的氣息。
如海潮一般的靈魂波長纏繞在瀕臨碎裂的身體上,將自己如同傀儡一般的牽動着。
脆弱到再也無法承受任何攻擊的少女驟然環繞着漆黑而暴戾的狂氣,在身後隱約凝結成血色的光輪。
有神靈的側影穿着鮮紅殘破的長袍,頭戴髑髏之冠,上屍林八器、骨質六飾,左手金剛杵,右手金剛橛。
眼神中透漏着如冰鐵一般的冷漠和威嚴,嘴角帶着慈悲笑容。
腳踏着如同封鎖世間一切災厄的鐵盒,她在瀕臨毀滅的世界中狂舞。
這是……迦梨?
神符,迦梨!
無聲的,已經陷入恍惚的陳靜默,嘴角露出令李純陽不寒而慄的笑容。
純淨而瘋狂,沒有絲毫的惡意,但是卻有着純粹而暴戾的毀滅意志,這種笑容的出現,彷彿只爲了將一切撕碎,砸碎,碾碎,變成再也無法修復的渣滓!
不可思議的,在察覺到對方氣息後,李純陽產生了面前的少女是別人僞裝的錯覺,心中瞬間升起的憤怒令他憤怒的低吟出那個名字:“李!小!夜!”
不是李小夜,是陳靜默,希望隊的陳靜默,曾經枯萎的花。
神符中的狂亂毀滅之舞終於達到,就在毀滅女神的腳下,漆黑的鐵匣轟然洞開,龐大的吸力頓時席捲了整個殘存的結界。
雕刻着地獄、人間、天堂的鐵匣中似乎隱藏着一個龐大的黑洞,鮮血的洪流在瞬間被捲入其中。
陳靜默的鮮血之河、足以覆蓋整個星球的靈魂波長、漆黑的狂氣乃至魂威的電光都統統被席捲一空。
緊接着,便是無窮負面的意志從其中衝出,將一切淹沒。
在惡意之海席捲中,陳靜默顫抖的手掌緩緩的伸入傾盡了整個世界的災厄所鑄造出來的鐵匣中,將傾盡所有所鑄造出來的武裝握緊。
“截!”
低吟瞬間響起,神域劍意再次呼嘯着斬落,帶着刺破萬水千山的氣勢洞穿惡意之海,再次劈斬而來!
這一次,便毫無意外的去死吧!
那一瞬間,金屬摩擦的聲音從陳靜默的手中發出,緊握着什麼沉重的東西,死死的阻擋在斬落的神域劍意之前。
哪怕神域劍意距離雙眼只有咫尺之遙,但是陳靜默的手中武器卻死死的阻擋在前方,不許敵人的攻擊再落下一分。
隨着神域劍意的震顫和斬切,陳靜默手中被沾染漆黑惡意的武器緩緩地暴露出本來的面目。
隨着如淤泥一般的惡意從武器的表面剝落,純黑色的武器輪廓終於出現。
漆黑的鐵枝從淤泥中展露,簡單而粗糙,沒有任何的裝飾,帶着彎曲的弧度,但是卻沒有弦。
毫無疑問,那是一把無弦之弓!
唯一的特點,便是除卻握把之外,弓臂之上是銳意的鋒刃,在黑暗中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純黑中透露出一絲血紅的色彩,令人不寒而慄。
就在無弦之弓上,銘刻着一行簡短而古老的字跡,其意爲——‘暴怒’!
這便是陳靜默武器血統的最終進化之一,從死神武裝中昇華而成的奇蹟姿態:神域武裝—-罪孽!
響應少女心中無盡的憤怒,潘多拉之盒在武器血統的灌溉下吞噬了所有的靈魂波長後所形成的形態,其身爲災厄,其名曰——憤怒!
“去死!”
在陳靜默的低吼中,漆黑的無弦之弓猛然向前平推。
在如同金屬摩擦的尖銳聲響發出,神域劍意和武裝交錯而過,碎裂成迸射的光輝。
在交疊的怪響中,遍體鱗傷的陳靜默蹣跚的前進,眼神猩紅而空洞,無意識的自言自語着:“你這個踐踏少女心血的渣滓……去死!”
瞬息間,有猩紅的血之弓弦閃現,垂落的手指無意識的彈動,頓時空氣中響起淒厲的破空之聲。
堪比神域的氣場‘轉乾坤’應聲碎裂!
“去死!”
低吟着,少女拉動了手中的血色弓弦,數十枚糅雜着血色的狂氣化作漆黑之箭,無聲出現在弓弦之上,彼此之間閃爍着雷鳴一般的電光。
隨着手臂的拉伸,鮮血從裸露的傷口上滴落,蒸發成如霧的猩紅。
驟然間,血霧在呼嘯中炸裂,狂氣之箭呼嘯飛出,洞穿即將斷絕的雨幕,掀起蔓延的純白氣浪。
鏗鏘之聲響起,連鞘長劍豎起,無形的劍氣脫殼而出,在空中縱橫交錯,劃下了不可逾越的極限。
彈指之間,金鐵交鳴之聲重疊了數十次,到最後只剩下在無數巨響中不曾熄滅的憤怒低語: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李純陽平舉着長劍,視線落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上。
虎口崩裂,鮮血的色彩無聲滲透而出。
將憤怒……化作力量麼?實體的箭矢,靈類的雷電攻擊、還有詛咒?
李純陽在瞬息間分析出敵人暴漲的力量來自何處,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心中的原定計劃早已經在陳靜默破潮而出的瞬間粉碎,眼前的敵人絕非自己所想的那樣軟弱,已經值得去將對方作爲等同於自己,甚至足以殺死自己的敵人去看待。
原本爲白朔所準備的東西,要提前使用出來麼?
有施展消耗戰術的可能麼?不,僅僅看了一眼,李純陽便足以確定,潘多拉鐵盒中所積蓄的漆黑惡意……已經接近無窮!
時不可久,必須速戰速決,否則等待着破穹隊的將是數倍於己方的圍攻。
抱着決死之意來此,可不是爲了那種毫無意義的死亡!
在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短暫寂靜中,李純陽漠然的看着陳靜默重新拉動弓弦,手腕揮動,虎口的鮮血順着手指流淌,滴落在劍鞘之上。
瞬間,鮮血浸透了曾經李純陽親手束縛在長劍之上的陳舊黑帶。
持續了數十年的養劍之法,終於要結束了。
蘊藏着熾熱劍意的鮮血如刀,瞬間切裂了漆黑的綢帶,猛獸最後一層束縛從劍鞘上脫落,飄落在風中。
即將解脫的,是依靠着天地之間的磅礴之氣、李純陽己身的純陽劍意、隔絕兩界的劍鞘、三重封印才能完全封鎖在其中的劍刃,真正的——‘截’!
換句話說,截止封印解開的那一剎那開始,展露的神域之劍,從未曾真正的脫鞘而出!
叮!
清脆的聲音在那一剎那從劍鞘中響起,震碎了李純陽手掌上的皮膚、腳下的大地;劍音鳴叫所過之處,空間之上出現一道道細微的裂痕。
就連天穹,因爲無聲的破碎,展露出無盡星光!
塵封數年的破穹之劍、截道之劍……終於要出鞘了!
——有時候戰鬥可以充滿懸念,因爲任何時候你都不能確定,對手的底牌究竟有多少張。
而有的時候,有的搏殺卻枯燥得像是無數道奧數題一樣讓人焦躁不安。
但是對於其中的參與者來說,卻無時不刻都充滿了生死一線的危機。
單純的身影交錯和武裝的碰撞摩擦之間,敵人的攻守招數永遠都密不透風,無懈可擊,沒有任何可以去攻破的弱點和短板。
只有不斷的試探、試探、再試探!以期望從無止境的對峙中消磨對方的所有耐心,賭自己在鬆懈之前,先潰敗的是敵人!
換句話說,只要鬆懈一瞬間,便生死立分!
遠處的戰鬥傳來不間斷的轟鳴,在大地的轟鳴之中,奧托莉雅手中化作騎槍的芬里爾長矛洞穿空氣,再次撞擊在陳奕手中的鐵盾之上。
巨響發出,兩人的身影再次交錯,陳奕在那一瞬間反手斬出的騎劍被架起的槍尾彈開,再次交錯而過。
又一次的交鋒,奧托莉雅毫無斬獲,也未曾暴露出哪怕最細微的一絲破綻。
鎮定而平靜的,她毫無任何煩躁,重新調轉槍鋒,再次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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