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漠視着腳下被吞噬的吸血鬼和十字軍們,舉起手中的槍械向天空之中高度降低到極限的飛艇射出繩索。
以鋼絲和人造纖維編織成的繩索被沉重的鉤爪牽動,在最前端的鐵錐貫穿了飛艇下方的裝甲,嵌入飛艇外殼的裝甲之中。
在沿着牆壁向上蠕動的死河接觸到他之前,他的身影迅速的在夜幕和戰火的遮掩之下拔升。
背景是燃燒的倫敦和奔涌的血河,在鋼索之上攀爬的白朔終於抓緊了覆蓋在飛艇之外的裝甲。
在光滑的沒有任何着手之處的底層,白朔深吸了一口氣,緊接着半空之中發出鋼鐵扭曲的巨響。
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之下,鋼索斷裂。而白朔的手也隨着裝甲的碎裂抓緊了埋藏在其中的線路和管道。
白朔就這麼囂張的拆卸着下層的裝甲,一塊又一塊的鋼鐵碎片從高空之中墜落。
不在乎是否有人發現自己的到來,他雙手扣着被自己砸出來的裂縫,終於攀爬到門外了。
就在門的後方,警戒的吸血鬼們手中端着槍,眼神驚恐的看着那一扇合金鑄造的大門。
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巨響毫無徵兆的降臨,甚至飛艇都在這一拳之下顫動了一下。就在大門之上,出現了清晰的拳印。
清晰到骨節和五指的輪廓都能夠分辨出來。
隱藏在門外的惡魔似乎在喘息,然後緊接着又是一聲撕裂所有怪物耳膜的巨響,大門之上再次出現一個清晰的掌印。
緊湊的撕裂聲響接連不斷的響起,直到最後,整個門扉上都佈滿了清晰的拳頭印記。
“要進來了!”最前方的吸血鬼發出了尖叫,而一聲金屬撕裂的巨響打斷了他的聲音。
在同一瞬間,帶着暴戾的風壓,鐵門中心的那一塊扭曲的碎鐵化爲了炮彈砸進了吸血鬼的最中央。
扭曲的鐵塊攔腰擊碎兩名倒黴的吸血鬼,而剩下的吸血鬼開始發狂的向着那個模糊的人影叩動扳機。
子彈出膛的聲音重疊在一起,一瞬間千萬只野蜂在飛舞,最後隨着彈夾的空虛戛然而止。
在煙塵的深處傳來了子彈掉落在地上的清脆聲響,但是耳朵已經被槍聲和門扉撕裂的聲音損害的吸血鬼們已經聽不到了。
他們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丟下手中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的防彈盾牌,向着他們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然後叩動扳機。
兩隻衝鋒槍在瞬間將四十枚銀質子彈傾斜而空。就在彈殼滾落的清脆聲音裡,怪物們的身體變成了篩子,在銀的灼燒之下分崩離析。
奢侈到用經過主教級別神甫祝福過的純銀去做彈頭的人,在這個世界除了那位吸血鬼之王外,也只剩下白朔了。
在昏暗之中,白朔晃動着被子彈摩擦升溫,如同兩根通紅熒光棒的槍管,有些迷惑的看着四周的情況。
貌似結構很複雜的樣子啊……通往少校的通道,究竟要怎麼走呢?
他踩碎了吸血鬼的屍體,用燈光照亮牆上的方向標:“好像要迷路了啊。”
就在牆角的喇叭之中,忽然傳來了少校戲謔的聲音:
“喔,無名的亂入者啊,歡迎光臨我的座艦……”
“聲音洪亮,看來狀態不錯的來着,吃了麼?”
白朔如同熟人見面一般,對着攝像頭招手:“嗨,電視機前的小朋友們,還記得我是誰麼?”
你是大光頭?
少校當然不可能那麼去迴應他,帶着滿足的語調還有疑惑的聲音,他說道:“整個倫敦都已經化爲了美食,軍人正是以戰果爲食,用鮮血止渴的怪物啊。”
“從來沒有想到,在計劃之外還有這麼強大的怪物,你讓我感到驚喜呢。”
白朔微笑着挽起袖管:“等一下,還有更多的驚喜送給你;更多歡笑,盡在麥……”
後面兩個字卡殼,畢竟這裡不是快餐店,況且藍藍路有沒有給他錢,沒必要給他們打廣告。
“哦?想要取走我的姓命嗎?那就來試試看吧,將敵人這種愚昧到讓人發笑的妄想碾碎,也是一名指揮官的義務啊。只是,再次見面的陌生人,你因何而殺戮呢?”
“我真的很好奇,有什麼讓你保持這種旺盛的鬥志啊,這種就連死神都會恐懼的殺意,不應該存在於人的軀殼之中,在戰場上掠奪生命的姿態比起怪物來說,更像是欣賞自己寶庫的皇帝。這樣的殺意,因何而起呢?”
白朔辨別着複雜通道的方向,眉頭跳了一下:“難道是,吃多了話也多?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好了。”
“如果我那個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玩的隊員在你面前的話,他會告訴你。“”因爲……”
白朔的腳掌如同千鈞重物一般的提起,在風雷巨響之中踏碎了前方封閉的門扉。
踏碎了鋼鐵牆壁,白朔從空洞後走出,向着正在匯聚的吸血鬼們露出禮貌的笑容:“……我是紅領巾。”
一瞬間,殺戮展開。
在紛亂的槍聲和火力之中,白朔的身影變成了變幻不定的陰影,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躲閃着複雜的彈雨。
踩踏着槍聲的節奏,躲閃的姿態彷彿是在舞動,他出現在最前方的吸血鬼面前,手中刀鋒劈斬。
在奇怪的聲音之中,士兵的身體被斬碎。
刀鋒之中純銀刻畫的咒文在空中不斷轉折,像是一道銀色的軌跡不斷的前行偏轉,突破了一切阻礙之後,終於停止。
而十七名吸血鬼的身體也已經變成了碎塊,噴濺的血腥在牆上塗抹出四道痕狀軌跡。
白朔有些疲憊的喘息着,伸出手指在血泊裡蘸了蘸,然後在四道痕跡之下又多補了一道筆直的痕跡。
滿意的點頭,在地上的屍首的衣服上擦乾淨手,他感嘆着:“五道槓的色彩,果然是要用敵人的鮮血染成啊。”
“這種殺戮的習慣,如同祈禱一般的行爲真是讓人驚歎。”
少校看着屏幕上的白朔,向着身後無聲的揮手,於是剛剛回到飛艇的狼人轉身離去。
他微笑着說道:“我爲你安排了一個美妙到讓人驚歎的對手,去掙扎尖叫給我看吧。”
關閉掉通訊,少校看着面前面容年輕的黑髮男人,笑着攤開手:“瓦爾特先生,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麼?”
早在數十年前就背叛了hellsing的管家先生在接受科學狂人的改造之後,重新變成了年輕時期的姿態。
他冷漠的看着少校,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語。
“想要明白自己和阿爾卡多究竟誰是最強?想要殺死阿爾卡多?”少校扭轉視線看着戰場上的地獄美景:“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啊。”
這就是綽號‘死神’的沃爾特背叛hellsing時所提出的要求,在阿爾卡多最強,也是最爲衰弱的時候,他要和怪物之王進行一場戰鬥。
……在血泊之中,白朔保持着強硬的姿態,但是其實只是在暗暗的喘息。
就像是一瞬間催動到了巔峰的引擎,不想因爲壓力過大而崩潰的話,那麼只有獲得喘息的時間才行。
吞下去的體力藥水在瞬間變成霧氣融入身體中,每一條肌肉都在隱秘而細微的顫動着,汲取着藥水中的力量。
體力在回覆,而在的長廊盡頭,卻出現了沉穩的腳步聲。
在白朔驚詫的眼神之中,不知道何時回返的狼人上尉出現在白朔的面前。
“無名的陌生人啊,我爲你安排的敵人如何?”
似乎很欣賞白朔所表露出來的震驚,少校通過艦內的通訊設備發出聲音。
白朔在第一個瞬間,幾乎將自己的疑問脫口而出:你會飛麼?
不過一想到自己既然能夠憑藉着鉤爪和繩索上來,那麼面前的這一隻怪物也未必沒有相同的手段。
原本打算趁着狼人上尉不在,把那個一心大戰爭的瘋子少校搞定的打算肯定是不可能了。
接下來呢……他向着遠處沉默向着自己走來的魁梧怪物露出期待的笑容:“你也就只剩下這一隻看門狗了啊。”
“狼人也要,吸血鬼也好,都無所謂。”白朔挽起袖管從地上站起來,歪着頭看着前方沉默的敵人,對少校說道:“在我殺到你面前之前,你能造出多少個來呢?”
瞬間,烈風撲面而來,以白朔視線所能察覺到的最快速度,沉默的狼人擡起了腳,如同周董唱的那樣……漂亮的迴旋踢!
在巨響之中白朔的身體瞬間向後飛出,撞碎了兩層木箱的門板之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這種速度……“哈哈,這樣的怪物,要一隻就夠了啊。”少校愉悅的笑着,關掉了通訊,欣賞着白朔搏殺的悽慘摸樣。
沉默的掏出手槍,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個字的上尉用槍管長的不像話的老式駁殼槍瞄準了白朔。
瞬間空氣震盪,一顆子彈釘在白朔原本的位置,而白朔的手掌撐着碎裂的木板已經騰空而起。
彷彿踩着漂流的空氣,上尉的身體行雲流水的在空中奔行,漫長的距離瞬間撲殺而至。
加速到了極限之後依舊沒有任何的聲響發出,就像是在雪地之中悄然飛奔、獵食的白狼!
眼瞳之中倒影着上尉的越來越大的身影,白朔忽然露出了笑容,右拳握緊。
毫不畏懼的,他迎身而上!
拳頭交擊,巨響和氣嵐隨着巨大的力量衝撞而綻放開來。
在混亂的氣流之中,兩個人的身體墜落在地上,倒退的動能不止,硬生生的再次劃出了兩米。
一擊之下,白朔以自己純粹的力量和對方硬拼,結果是……“勢均力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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