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切爾……”名爲約書亞的武者看着少女殘缺的身體,眼睛血紅,像是要滴出血來。
非常努力的忍着自己的憤怒,約書亞咬着牙:“你……把她怎麼了……”
“不知道……”白朔聳肩,謹慎的看着即將暴怒的敵人,然後給他快要泯滅的神智添了一把火:“不知道怎麼的……就玩壞了……”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卑鄙着,卑鄙着,就卑鄙習慣了,不過情況貌似很糟糕啊……應該不會再糟糕了吧……白朔剛剛想完,就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或者說,正是危險的預感,才讓他想到了這麼糟糕的事情。
隨着白朔的視線調轉,在兩人的右側的空氣中出現了隱約的波動。
灰色的身影緩緩從虛空之中浮現,踏立在半空之上。
頭髮亂蓬蓬、身穿皮夾克的男人懷裡抱着一大袋子kfc的全家桶,嘴裡還叼着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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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就像是走錯門之後無辜的路人一樣,他俯視着整個戰局,好奇的指着白朔腳下面在劇痛中陷入暈厥的花火說道。
“你腳下的那……一坨東西,好像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啊。”
曾經毫不猶疑割開新人大動脈的輪迴士,守序者的隊員,李師人露出了非常無害的表情:“能不能讓我把他撿回來呢?”
“他?”白朔歪過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俘虜:“這種喜歡亂玩危險物品的小朋友,留下來讓我好好教育一下怎麼樣?”
來者看似溫和,但是絕對是敵非友,對面的銀髮武者約書亞很明顯對自己仇恨值滿點,這種情況,絕對是太糟糕了啊……這個時候,還老老實實的拉關係講道理,白朔還沒有腦殘到這種地步,反正已經是敵人了,那就索姓得罪的狠一點吧!
就像是挑釁一樣,白朔的腳踩在了灰狗所變成的巨大怪物的頭顱上——就算是在縮小之後,那個怪物的頭顱也足足有白朔半個身子大小。
經過賢者之石的改造之後,這一頭怪物也有了兩分霍蒙克魯斯的血統,只不過現在力量之源被抽取了十之七八,身負重創,也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隨着白朔腳掌的踏下,清脆的碎裂聲響起了。它堅硬的頭骨就像是塑料泡沫一般,在白朔腳掌之下碎裂,變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肉醬。
依舊未曾死亡的巨獸,頭顱上血肉不斷的扭動着,但是卻已經顯露出深埋在腦殼之中的那一粒指甲蓋大小的賢者之石。
就像是吹口哨一樣,白朔空閒的左手隨意揮了一下。於是空氣中傳來了崩裂的輕響,密密麻麻如同炒豆子一樣的聲音中,怪物蠕動的血肉再次炸裂,而賢者之石也隨着巨大的震動從它的軀殼中脫離了出來,在‘金剛鐸-肅’的碾壓威勢下裂開了巨大的裂紋。
紅色的小石子在空中劃出小小的弧度,落入了他的手掌之中,被一層一層的小型結界封閉,最後丟盡了空間腕輪中。
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白朔非常誠懇的對着半空之中的夾克男說道:“你家的狗不錯,咬人挺兇的,我有些害怕。”
灰色夾克男:李師人表情並沒有波動,可以說胸襟寬敞,也可以理解心思陰沉,沒有任何的怒氣,非常貼心的指着白朔腳下匍匐的花火說道:“可以理解,不過那個傢伙看起來快死了,那麼重要的人質,不要緊麼?”
白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很快就微笑着迴應:“大丈夫だ……問題ない!(不要緊,沒問題)。”
隨着話語聲音的傳播,物體破空而出的呼嘯聲也隨之響起。
毫無徵兆的,他將手中的人質扔向了天空之中的很明顯一腦袋壞水的夾克男,脫手而出的人質如同炮彈一樣的發出了呼嘯着砸向了李師人的位置。
一瞬間,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詫的神色,緊接着,是發自內心的殺意和惱怒。
發出殺意的是銀髮武者約書亞,而惱怒的是計劃被打亂的夾克男李師人。
因爲,他扔的並不是腳下的花火,而是手中的瑞切爾!
已經完全失去戰鬥力,即將身死的少女身不由己的在半空之中翻滾着,飛向了臉色陰沉的李師人。
聊天,聊天、這個時候了,還聊個屁啊!
白朔還沒有傻到配合敵人拖延時間的程度,這個時候局勢越亂越好;反正已經糟糕到這種程度了,其他的所有顧慮什麼的,都給我去死!
隨着他的動作,一道光芒所形成的屏障在他和約書亞之間形成,並沒有到多麼結實的程度,只要足夠抵擋對方一擊的程度就足夠了。
白朔非常不地道的玩了一手禍水東引,把手中‘最初之火’的輪迴士少女瑞切爾送到了李師人的面前,而剩下的就要看李師人——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夾克男肯不肯吞下白朔送上門的禮物了。
而約書亞這個和自己等級不相上下的對手,從一開始白朔就沒打算跟他認真交手。現在可是危機四伏的接觸戰,打上半個小時,沒準所有的輪迴士還有英靈魔術師就過來圍觀了。
白朔最後看向約書亞,露出了充滿激勵和希望的眼神,幾乎可以化作聲音。
“少年!努力吧!將少女拯救回來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可不要讓我失望啊……沒有絲毫間斷的,白朔俯身抓起了地上的花火,奪路而奔。
而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憤怒到了極點、幾乎快要吐血的約書亞向着他的方向發出了一道凌厲的針剄,倉促之間的攻擊隨着那一道預先豎起的結界破碎,相互抵消了。
而銀髮的少年已經無暇顧及白朔了,在他的心中,哪怕白朔死上千百次,價值也比不上瑞切爾的生命。
他身體之中的剄流充斥雙腿,化爲強化身體的活剄,於是約書亞如同利劍一般沖天而起,如同雪亮的刀鋒閃耀的冰冷光芒。
他的手中揮舞着‘奇怪的超長劍’,斬向了朝‘瑞切爾’伸出手掌的李師人。
不管如何,絕對要讓瑞切爾活下去,他們之間還有着足以爲對方付出姓命的誓約!
白朔捏着花火的脖子,毫不顧忌的向着冬木大橋的方向急行。倉促之間,手掌中的力量大了一點,讓花火經過強化的脖子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不過哪裡管得了那麼多,不死就好了。
就在白朔拖着人質離去的同時,原地那一隻被結界束縛着的怪獸屍體突然燃燒了起來,早已經注入了它身體之中的忿怒龍火將它殘餘的身體連帶着快要破碎的靈魂焚燒成了灰燼。
之所以在這種跑路的緊張關頭還要多此一舉,原因是,白朔真不知道這隻灰狗的鼻子究竟有多靈;萬一真沒死,隔着冬木鎮把自己的行蹤聞出來,那就糟糕大發了。
就在他離開的瞬間,察覺到他意圖之後,李師人的攻擊也終於來臨。
沉重的鐵柱在虛空中生出,從天空之中猛然砸下,五根粗大的鐵柱之間纏繞着堅固的鐵鏈,隱約還有各種符咒一樣的東西貼着。
縛道之七十五五柱鐵貫!
序列七十五號以上的鬼道瞬間以破棄詠唱,並沒有唸誦詠唱文,就像是無咒施法一般的快捷,但還是慢了一步,只能砸落在空無一人的地上。
彷彿疾風一樣的,白朔的身體拖着花火的身體在地上拉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跡,擦着從天而降的鐵柱疾奔!
被抓着脖子的花火在地上劇烈摩擦着,拖出了一條時斷時續的乾涸血痕,劇痛讓他重新甦醒,努力的張開眼睛。當他看到了天空之中和約書亞交手的李師人的時候,露出了充滿祈求和希望的眼神,努力的想要發出聲音,但是被卡住脖子之後也只能毫無意義的‘咿呀’作聲,在出口的一瞬間就被風捲吞噬了。
白朔察覺到了俘虜不安分的行爲,手中再次加大一分力道。
彷彿子彈出膛的速度,白朔全速狂奔,筆直的向着冬木大橋的方向急行,就在背後急速交戰的兩人在瞬間就已經過了兩個回合,在結果出來之前,起碼也要努力的跑的遠一些纔好。
在短短的三秒鐘之間,他已經拖着自己的俘虜拉開了上千米的距離,達到冬木大橋的中心。看着身體右側深邃而陰冷的河水,白朔沒有絲毫的猶豫,猛然從橋上躍下!
就在他即將跳躍的瞬間,背後的破空之聲終於傳來。
李師人終究還是在最後關頭放棄了爭奪‘瑞切爾’,而是選擇拖住白朔,營救自己的隊友。
凝聚爲實體的靈體從穿着灰色皮夾克的義骸中脫離出來,這纔是他真正的戰鬥形態,屬於‘死神’的力量。
被捨棄的殘骸瞬間鼓脹起來,即將暴漲,近在咫尺的瑞切爾絕對無法反抗靈子炸彈所產生的火焰和衝擊。
他最後的動作和白朔完全相同,自己吃不到,那就毀掉了算逑;這個時候可不是將恭謙友愛的時候,團戰之中的輪迴士可是恨不得敵人全都統統死掉纔好呢。
全力施展的‘瞬步’外加‘響轉’的步伐讓他跨越漫長的距離,閃現在白朔的身旁。
最後的關頭!
他伸手抓住了花火的手臂,猛然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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