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深夜,一列從加爾各答開往巴哈布爾的火車,正行駛在漆黑的夜色中。英國人在印度經營多年,印度地區的鐵路網非常地發達。不過這時期的印度火車,速度並不快(其實就算是二十一世紀也不快,大家明白的,哈!),在靠近杜爾加布爾時,在一個火車上坡的地段,鐵路軌道兩邊的路基下突然出現大批身穿黑色制服的戰士。
這些戰士利用火車上坡時速度減慢的狀況,飛快地攀上火車,很快控制了車頭,然後將火車截停了下來。
這是一列運送軍用物資的貨車,車上裝載了足以武裝三個團軍隊的軍火。第二次圍剿作戰失敗後,拉塔尼游擊隊繼續擴張,西孟加拉土邦城主驚恐萬分下地再次向英國人求助。英方不願意出兵,僅同意賣給他們三個師的軍火武裝自己。
這些土邦城主付了錢後,英國人通過鐵路運來了第一批軍火,結果“情報”泄露,軍火在即將到達目的地的路上,被滲透進來的拉塔尼遊擊半途截獲。
這批軍火,英國人明面上是賣給土邦領主,實際上卻是故意變着法子在送給拉塔尼游擊隊,以增強他們的實力,方便他們即將發動地奪取西孟加拉大城市巴哈布爾的軍事行動。
經過一年的戰爭,此時的西孟加拉邦北部地區,當地土邦勢力對這裡的控制力已經非常地弱。一年戰爭下來,地方土邦領主組建的那支萬餘力的軍隊,早已在多場戰鬥中被打得七零八落,殘餘的部隊又分散開龜縮在各個大城市。此刻的北部地區,雙方的攻守之勢已經易轉。
印共拉塔尼游擊隊激進的鬥爭綱領,在得遭受印度舊勢力強烈敵視的同時。也收穫到了最底層貧民的熱烈支持。當英國人故意不插手時,拉塔尼游擊隊在這兒農村地區的活動完全是公開進行的。
這列車火車上僅有二十名印度兵在押送,而當晚他們的食物,都被人事先前投放了安眠藥,值守人員直到被游擊隊員將槍口頂到腦門上時才從睡夢中驚醒。
下(蟹)藥的人不是游擊隊,而是配合游擊隊行動的英國情報局第五處的人員。這場軍火大劫案。本來就是英國人和拉塔尼自編自導的雙簧戲。
沒有放一槍,拉塔尼游擊隊就輕鬆地繳獲了整整三個團的軍火,其中甚至還有三輛英國人一併賣過來的“十字軍坦(蟹)克”和十餘門火炮。這些都是英國人爲拉塔尼游擊隊精心準備的“攻城裝備”。
1944年12月25日,這一天是聖誕節。
兩場戰爭正在西孟加拉發生。
一場發生在加爾各答,這是用煙花、聖誕禮物爲彈藥的不流血的戰爭,是人心的戰爭。
當晚,加爾各答的天空釋放了大量的焰火,全市十餘萬在今年入教的國教教徒,連同幾倍於這個數字的他們的家人。正開心地看着新年的焰火。
這些印度藉的國教教徒,今天都對“神使”阿爾託利婭充滿感激之情,在這一天,當地的教會給每個信徒發放了足夠其全家飽餐一頓的“聖餐”。
不僅是這樣,在前一天平安夜的晚上,穿着聖誕老人服飾的國國教徒,還分乘着數十輛事前準備好的馬車,在城內到處流動。根據事前準備好的名單,挨家挨戶地朝信徒家裡贈送“神使阿爾託利婭”的禮物。
整個活動花費不小。但實際上國教和他們背後的英國政府,並沒有爲此多花一個英鎊的錢。
宗教,本來就是一本萬利的活動。
君不見,無數的愚夫愚婦,平時省吃儉用,一分錢一分錢地摳。但進廟燒香捐獻搞封建迷信活動時,燒起錢來卻毫不心痛。
中國如此,外國也不例外。
在印度,那一座一座廟裡神明的“金身”(雕像),上面亮晶晶的東西。可都是實打實地黃金,這些“金身”都是無數信徒,包括大量的賤民、首陀羅,在宗教的洗腦下,從牙縫裡摳出來捐獻的。(注:具體的做法,是將黃金碾成薄薄的金箔,一張張地貼在雕像上粘上去,長年累月,無數的信徒積累下來的)
英國基督教(即國教)藉着阿爾託利婭的“神蹟”,在當地傳教成功後,這一年來這些加入該教的信徒,無論貧富都沒有少爲該教進行捐獻,至於各類“免費”的“義務勞動”所創造的“無形價值”,就更是數不清了。
宗教,實際上是這世界上最邪惡的剝削手段。阿爾託利婭在加爾各答玩的把戲,不過是山寨菲羅斯教從前玩過的:用將教民爲該教創造的財富,拿出一部分來返饋給他們而已。
但就是這種用教民的錢救濟教民的把戲,卻讓加爾各答市裡的印度人們感動得淚流滿面。
加爾各答這邊,夜晚的天空煙燦爛。而幾百公里外的巴哈布爾市,這時卻炮火連綿,爆火乍的閃光,照亮了被黑暗籠罩的城市。
截獲了足夠裝備三個整編團的軍火後,拉塔尼游擊隊補上了武器不足的最後一塊短板,輕易地將正規軍擴充到了萬餘人。靠着幾次繳獲,他更整出了兩個炮團和一個坦(蟹)克連。
這點兵力,如果遇上英軍正規軍當然還是不夠看,但用來對付巴哈布爾市土邦領主的那點守備部隊,卻已經強大太多了。
聖誕節當天,拉塔尼游擊隊集中了手中擁有的數十門各型火炮,六輛坦(蟹)克,上萬人的兵力,對巴哈布爾市發動猛攻。
拉塔尼手中的六輛坦(蟹)克全是在繳獲至對手的十字軍坦(蟹)克。其中三輛是前期戰爭中的戰利品,另外三輛是幾天前襲擊軍火列車的繳獲。爲了讓這支暗中替自己幹髒活的游擊隊“補給方便”,英國人送到北方的裝備,有意地都是保持型號一致以方便他們補給,而那列軍火列車上,也有意準備了大量的坦(蟹)克零配件以供維修替換。
十字軍坦(蟹)克是一款巡洋坦(蟹)克。其是法國戰役結束後裝備英軍的坦(蟹)克。
法國戰役時,英軍參戰主要坦(蟹)克是mkii型巡洋坦(蟹)克和瑪蒂爾達步兵坦(蟹)克。前者是重量爲13噸的巡洋坦(蟹)克,火炮爲一門四十毫米的坦(蟹)克炮,機槍三挺,乘員五人,但裝甲只有六到30毫米。
而他們的對手。德國的二號坦(蟹)克,戰鬥重量超過十五噸,火炮相當,乘員四人,正面裝甲最大厚度卻達到40毫米。mkii巡洋坦(蟹)克因爲皮過薄的弱點,以及缺少電臺,和二號坦(蟹)克較量時很吃力。
另一款瑪蒂爾達坦(蟹)克,雖然裝甲厚度高達八十毫米,但i型只有機槍。ii型勉強用上了40毫米反坦(蟹)克炮,但速度奇慢,遇上德國“三圍平衡”的25噸重的三號坦(蟹)克時,以及對手75毫米/40倍徑坦(蟹)克炮時,也是飽受羞辱被打得大敗,並在法國戰場引發了轟動一時的“三號坦(蟹)克危機”。
戰後英國人痛定思痛,加快新式坦(蟹)克的開發速度。當時十字軍坦(蟹)克已經開發出來正準備投產了。——法國戰役坦(蟹)克戰一邊倒的慘敗,讓英國人也意識到巡洋坦(蟹)克和步兵坦(蟹)克設計思想的落後。明白到攻、防、機動三圍平衡纔是坦(蟹)克開發的正道。標準噸位爲十九噸,依舊死抱巡洋坦(蟹)克理念的十字軍坦(蟹)克也已經不合適宜。
但是當法國戰役敗得太快。面對兵臨英吉利海峽的德國裝甲大軍,英倫三島也是一日三驚,生怕德國人很快發動登陸作戰。當時英國人也只能繼續生產“還沒裝備就已經快過時的十字軍坦(蟹)克”。
然而一直到1940年戰爭結束,德國人都沒有對英國發動登陸作戰,這批造出來的十字軍坦(蟹)克,也是英國末代巡洋坦(蟹)克根本就沒有得到上戰場的機會。
而戰爭期間。英國人佈置在印度的坦(蟹)克,主要是主要是戰前生產的一些型號更加老舊的坦(蟹)克,他們在一年戰爭中表現也很是不佳。除此之外,印度半島上英國人另一種數量最多的坦(蟹)克卻是從美國進口的m3輕型坦(蟹)克,這是一款和二號坦(蟹)克三圍差不多的坦(蟹)克。只是火力稍弱而機動性更好。
到1944年時,英國陸軍已經徹底放棄了落後的巡洋坦(蟹)克和步兵坦(蟹)克的思想,轉而正在開發能集二者所長的“主戰坦(蟹)克”——即百人隊長坦(蟹)克。但南亞和歐洲戰場不同的地方在於,這裡多雨水(蟹)多爛水田,過於笨重的三十噸或四十噸級坦(蟹)克在這兒寸步難行,輕便的巡洋坦(蟹)克或輕型坦(蟹)克纔是這裡的主角。
這六輛十字軍坦(蟹)克,是英國人故意弄到西孟加拉邦來的,藉此想獲得在實戰中的使用經驗和教訓。
駐守巴哈布爾的,只有當地土邦城主臨時徵集起來的不足兩千人的軍隊,他們武器很爛,也缺少戰防炮,幾乎沒有能對十字軍坦(蟹)克造成威脅的重武器。
拉塔尼游擊隊於二十五日中午對巴哈布爾發動攻擊,當晚八點夜色降臨時,一面紅旗已插在了當地市政大廳的樓頂上。
在此期間,巴哈布爾的土邦城主不斷地通過無線電向英國主子求助,南邊的英國完全置之不理。雖然其發過來的一封又一封的求救電報在蒙巴頓總督面前越堆越高,蒙巴頓總督就是不肯下達救援的指令,反而扔下電報參加今天的聖誕節彩蛋慶祝會去了。
巴哈布爾本來就是英國人故意想丟給拉塔尼游擊隊的。這一年來,拉塔尼游擊隊已經控制了巴哈布爾市周圍兩百公里範圍內的農村。遊擊的行動逼得當地土邦城主龜縮在一個個城市烏龜殼裡。
巴哈布爾是這一地區最後的節點,但在今天,他被敲開了。
聖誕節當晚十點半,身穿繳獲的英制軍裝的拉塔尼,走進了巴哈布爾市市長大樓。
在他面前,跪滿了無數從前他只能仰望的“上等人”,他們個個懷着恐懼和仇恨的目光看着他。
“復仇的時刻終於來到了!”
一個聲音在拉塔尼心中吶喊着。
在被英國情報局收編之前,拉塔尼本就是印度人中不多的,天生具有反抗精神的“異類”。
當他的名字還叫哈里時,他在自己的村子裡,就因爲和附近的婆羅門衝突,打死了一個婆羅門人而全家被殺,自己也成爲流亡的通緝犯,而後被英國殖民當局抓獲。
英國第五處的人,看中了哈里骨子強烈的反叛、報復情緒。他們故意將他關進印度人的監獄,在那裡指使婆羅門的人對他多加羞辱,讓他享受到人間所有的苦痛。
當時,哈里躺在暗無天日的監牢裡,身上戴着鐐銬,絕望地等死時,“神使”出現了。
她告訴他,她是來尋找上帝遺落在人間的戰士的,而他哈里,他不是什麼賤民,他是上帝在人間的“聖戰士”,從前本名應當叫拉塔尼
“阿爾託利婭”象女神一般地在他身邊現身,然後對他伸出了手。、
她帶着他,輕易地離開了那處守備的嚴密的監獄,離開監獄時,周圍所有的守衛,都沒有看到他們似的,對着他和她視而不見。
哈里也覺得這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因爲這是神蹟。
一夜之間,哈里就被阿爾託利婭輕易地收服,成爲對他忠心耿耿的狂信徒。
阿爾託利婭帶着哈里來到附近的國教駐地,在那裡,她讓他休息了幾天,在那裡哈里遇到了許多和他相似的人,他們都是被阿爾託利婭“拯救”的印度最低層的賤民。
在這裡,他除了享受到美食與安寧外,更得到了從前無法想象的“尊重”。
恢復了體力後,很快哈里就和周邊那些與自己相似的人一起加入跪拜在基督派來的“神使”,而他本人,更得到了“聖戰士”封號,而後他將自己改名爲拉塔尼。
而後,他在扮成教友的第五處情報人員的幫助下,學習自己從前無法想象的各種知識。三個月時間的惡補,拉塔尼能學會的東西並不多,但比起從前的渾渾噩噩一無所知,卻已強大太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