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開往舊金山的火車上,林漢開始給路易斯講故事,一個憂國憂民的東方人勵志奮發的故事。
“我的師傅是個道士,早年她參加過清末的義和團運動。”
“她?是他而不是她?義和團?”
林漢編的故事一開始,就引起了路易斯極大的興趣。
林漢故作深沉狀地“回憶”道:
“我姓林,叫林漢,我跟師傅姓,我師傅叫林妙善。師傅是有真功夫的人,但在那場災難性的運動中,她學到了一件事:愚昧並不能救國。在洋槍洋炮面前,再好的功夫全是笑話,中國需要能自己製造洋槍洋炮的技術和機器。在師傅當時樸素的思想裡,她就是這麼想的。所以很早地時候,她就開始要我學習西洋之學,逼我多讀書,多學習,她對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沒有知識的人是愚蠢的。”
林漢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劇本,細細地向對方編造自己的歷史。
“我十八歲那年,師傅病死了,早年參加義和團運動時,她受過槍傷,身體一直很不好。那時已是民國,一直騎在漢人頭上的滿清完蛋了,那時的中國,能自造洋槍洋炮了,可是國家國運仍然在不斷地衰敗中。五四運動暴發後,嗯,應當是凡爾賽條約的簽字對中國影響巨大。你知道凡爾賽條約對中國的影響嗎?”
他向路易斯解釋了一番《凡爾賽條約》裡在山東問題上的處理以及由此產生的後果。
“對當時的我來說,我在那次事件後,明白了一個道理,中國要復興,光靠會造槍炮的技術是遠遠不夠的,我們還需要別的東西。於是我就象那時中國的許多年青學生一般,出國去西洋尋找救國的真理,我在歐洲的第一站,就是德國。”
林漢編的故事。在火車上慢慢敘述着,而周圍早就圍了一大堆聽衆。對於林漢,那些聽衆自動爲這個故事“腦補”着。他們大都早就知道林漢是“玄武大帝”轉生,而且林漢早就對他們打過“預防針”,他們都把這段故事,當作是“玄武大帝”明悟前生前,還是一個“凡人”時的感悟經歷。
對於自己在德國“經歷”。林漢早有充份的準備。在希特勒上臺後,他根本不怕有人看了這篇採訪記錄後去查他的老底。如果現在有人蛋痛地拿着這篇採訪記錄去德國,根據記錄上提到的地點去詢問當地人,會輕易地問到,在漢堡某地十幾年前,確實有一個來自中國的叫“漢.林”的年青人這裡租過房子。打過工,如果去基爾大學的學生(河蟹)木當(河蟹)案裡查資料,則會在那兒找到林漢在這兒旁聽和就讀以及租房子的證據,還會有房東揉着太陽穴回答他十幾年前,確實有一個黑眼睛黑頭髮的東方人在這兒租過房子。如果再細查,基爾大學的某位白白蒼蒼的老教授,甚至還可以從一堆舊照片中。翻出一張他和林漢合影的照片——當然,這位老教授如今是薩菲羅斯教的一位虔誠的狂信徒。
有薩菲羅斯教和希特勒在後面幫忙,有整個德國作背景,要僞造一套完整的關於林漢在德國求索求知的足跡是非常容易的事。採訪中路易斯很驚訝地發現,眼前的這位中國人,不但武功高強,居然還是一位基爾大學海洋專業的高材生,而且是個談吐不凡的博學的人。
採訪到最後。當火車快要到達舊金山車站的前一刻,路易斯問林漢道:
“你在德國待了那麼久,最後找到救國的道路了嗎?”
“找到了!”
林漢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能否明說一下?”
林漢正經地回答道:“答案就是向下看。”
路易斯不解地道:“向下看?”
林漢道:“1840年牙鳥(河蟹)片戰爭開始,中國遭遇了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從那時候開始,中國國內的有識之士們,就開始了漫長摸索真理的道路。可是,他們面臨的問題。看似非常地複雜,是過去的三千年歷史中從未有過的:內部,中國的國民受滿清二百多年年愚民政策的影響,中下層愚昧不堪;外部。羣狼環伺,無數列強磨霍霍等着瓜分中國。太多的苦難,太多的敵人加諸在這個國家身上,以至於大多數人,把本來很簡單的問題,複雜化了。”
“什麼意思?”
林漢頓了頓,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等邊上的王玥,把剛纔他和路易斯的對話,用漢語翻譯給邊上的同學聽。
待她譯完之後,他才接着道:
“從簡單的角度去看,中國的問題,只要三句話就可以說清楚。”
車廂裡一片鴉雀無聲,只有林漢的聲音在迴響。
“中國的問題,關鍵在於大多數人的問題,而不是少數人的問題,誰能解決大多數人的問題,誰就能解決中國的問題。”
“第二:大多數人,中國的大多數人是什麼人?”
“現在在臺上表演的那些人,他們真正代表的,是哪部分人的利益。現在中國的哪個組織,纔是真正代表大多數人的利益的?”
說到這裡後,林漢開始作最後的總結:“在這個時代,無所數的或洋或土的“中國問題專家”,都在思考中國的出路。有的是爲了救國,有的是爲了獲取在中國最大的利益。他們左看看,右看看,還惶恐地擡眼朝天上看看,卻從來不肯抱着同情心地朝下看看。我在德國找到答案後,我已經意識到,只有學會向下看,才能解決中國的問題。當心中不再迷茫之後,我決定站出來。”
路易斯一臉的興奮狀,興趣大起:“所以你在奧運會上大顯身手,讓全中國的人都記住你的名字,然後......”
“不,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爲現在的中國,已出現了能真正解決中國問題的政治力量,我只是一個玩宗教的,救國這種事,宗教的力量可以參予,但不可能成爲主角。如果不明白這一點,那就是自尋死路。我站出來,只是在這個中華民族最需要自信的時候,在這個時代的轉折點,輕輕地推上一把罷了。”
說到這,林漢端起茶杯,對着路易斯作高深莫測狀地一笑。
“今天就聊到這裡吧,後面的話,我以後再談,接下來的幾年,我會經常待在美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