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香已燒完一半,最受大家關注的雨憐與晴淵的交鋒並無任何進展,他們二人的速度幾乎持平,而且是唐陵和李平騰都無法追趕上的速度。
眼見雨憐馬上就要登上石柱的頂端,她卻突然轉身朝下,直撲向晴淵,臉上還帶着幾分無趣的表情。
“機會來啦!”不遠處某屋頂中央正盤坐着一個黑影,正是那叫做忠林的少年,他雙手疊放在胸前,閉着雙眼,面露欣喜之色。
雨憐迅速甩出右腿,直擊向晴淵側臉,不料她的腳差幾尺便要接觸到晴淵就時卻突然失去了知覺,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正當雨憐詫異時,一道箭氣帶着空鳴聲突然在空中劃過,緊接便出現瓷器碎裂的聲音。
而晴淵則像被箭射中了一樣,整個身體向前傾去。
與此同時,雨憐的腿又再次恢復了知覺,她靈巧地伸出手援住一根木頭,將身體蕩了一週,平穩地抵達了擂臺頂端。
不過,晴淵的表現卻和雨憐形成了極大的反差,他由於重心不穩,竟從高處開始向下跌落,在吹着猛烈的向上風的同時還露出驚懼不已的表情。
李平騰見狀收起手中的弓箭,飛快地朝着晴淵下落的方向跑去,及時的將晴淵接住。
當他把瞪大眼睛的晴淵放回地面上時,忠林突然衝了過來大聲叫嚷着:“少爺,你認真一點好不好,即使沒有我控制你,你也不能就這樣摔死吧。”
晴淵大口喘着粗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什麼認真不認真,我看你要害死我纔是真的,跑那麼快乾嘛?可憐了我的腿……下回別想再操控我,你這功夫也太不到家了,兩三下就被別人給破掉了。”
被這麼一說,忠林心中更加憤懣了,直接把刺刀一般得目光轉移到了李平騰身上,此刻的李平騰正盯着晴淵完好無損的後背,不知在思索什麼。
“竟敢破了我的術,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是什麼來頭!”忠林也不廢話,立刻就向李平騰展開了攻勢。
李平騰也沒做聲,直接以手腳迴應,片刻間二人便打了起來,並且戰場離晴淵越來越遠。
這時,晴淵眼睛一亮,趁忠林不注意,飛也似地跑離了原地,邊跑還邊歡呼着:“哈哈!自由啦!”
他的身影一會的功夫就淹沒在了夜色之中。
擂臺頂端的一角,雨憐困惑地與一直從旁觀望的陸子云交換了眼神,陸子云微微點頭,就在此時,唐陵也登上了擂臺頂端,看他滿頭是汗的樣子就知道追上雨憐是多麼辛苦。
“你還上來做什麼?”雨憐嘴上雖問,但臉上仍掛着困惑的表情,她還在想剛剛自己失去知覺的事情,顯然對唐陵沒有半點興趣。
唐陵彎着身子,雙手支着膝蓋,目光堅定地道:“我……我要贏你!”
“現在沒時間陪你玩。”雨憐不耐煩地揮出右手,只見一道紅色的真氣直直地射向唐陵。
沒等唐陵反應,一把劍嗖地攔在他的面前,結實地擋下真氣的衝擊。
劍身還在微微顫抖,持劍的人卻是玄景,他面帶微笑,對唐陵叮囑道:“戰場上的人不能有一刻分心,否則那一刻便是死亡。”
隨後他與雨憐對視道:“師姐,何必動怒呢?難道是因爲剛纔那一時失手?”
這句話真是戳中了雨憐的要害,雨憐多希望沒人看出她剛剛的破綻,哪怕只是一瞬。
“哼!怎麼可能?他使得只不過是不入流邪術,他若有真本事,又何故逃跑?況且這一切都與你無關,就算是憑你的資質也輪不上和我同擂,你來湊什麼熱鬧?”
玄景仍面帶笑容,並無一絲怒意,說道:“師姐的話真傷人那,不過時隔多年,你怎麼知道我的實力達到了什麼樣的水準,不如我們就此切磋一下,看看彼此的差距到底是縮小了還是擴大了。”
雨憐提起興致,微微揚頭道:“既然你這麼說,就別怪我不盡同門之誼,我現在可是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呢!”
其實玄景真正的目的是要保住唐陵,他知道唐陵與雨憐交手絕對沒有絲毫勝算,“好,那麼我就先出招了。”說着便持劍朝雨憐衝了過去。
唐陵也不傻,看得出玄景的用意,但玄景越是這樣護着他,他就越是覺得自己被徹徹底底的瞧不起了,他含怒咬牙,右手死死地握住了戰靈劍。
沉沉的向前邁出一步後,一箇中年男子驀地衝到了他的面前。
看其裝束並非玄龍閣的人,此人對唐陵開口道:“你這喪家犬居然還好意思來這丟人現眼。”
“你說什麼?!”唐陵擡頭,雙目充斥着鮮紅的血絲,嘴角露出難以察覺的詭異的微笑,但這一幕卻沒逃過中年男子的眼睛。
他正琢磨唐陵在耍什麼花樣時,唐陵“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稍稍站立不穩,單膝扶地,面容也恢復了正常。
中年男子摸不着頭腦,但他也根本不想管那麼多,衝着唐陵不屑地笑道:“廢物就當廢物,還沒動手就吐血下跪,今天本大爺就發發慈悲,替你們唐家清理門戶,除了你這一無是處的雜碎!”
說完,中年男子騰空而起,伸出右手五指屈伸,作虎爪狀向唐陵抓去。
唐陵不敢怠慢,他早有準備地向右側翻滾過去,可不知他觸了什麼機關,腳下的地面兀地往下凹陷。
唐陵反應不及,直直地掉落進黑漆漆的陷阱之內,進入了擂臺的內部。
中年男子也不遲疑,緊隨着唐陵一同跳入了深洞之中。
玄景一邊與雨憐對決,一邊觀察着四周地形,很明顯擂臺頂端原本是一個即大又平的石面,不過這上面卻不知藏了多少機關暗道,如今從擂臺上的洞口來看,已有至少十人掉入了擂臺的內部,至於裡面的通向就不得而知了,這種設計對唐陵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玄景多此一舉了。”楚仁軒站在擂臺一角,不知在對誰說話。
劉少陵突然出現在楚仁軒身後,開口道:“我搞不懂玄景爲何要維護那小子,那個叫唐陵的……”
“唐陵是唐莫敵的二兒子,不過實力可比唐穹差得遠了,敗家子而已。”楚仁軒一句話將唐陵帶過後,示意劉少陵觀察那中年男子,“我的意思是,看那人的實力。”
透過全程跟蹤的映像水晶映出的畫面,劉少陵看了中年男子片刻,而後猛地一愣道:“水準不在雨憐之下,至少有五階的實力。”
“他的身份倒是可疑,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衝着唐陵去的。”
“那我要不要……”
楚仁軒微微搖頭,“靜觀其變。”
此時,另一邊也正打得熱鬧,剛剛忠林在屋頂正使用自己的絕活遠程控制着晴淵,但不料這麼輕易就被人給破了,此刻心有不甘,正對李平騰窮追猛打。
李平騰一直處於被動的躲避狀態,忠林尾隨其後,不時向李平騰扔出泛着綠光的小圓珠。
“這就是你操控別人的東西嗎?”李平騰在前面邊跑邊躲,“像你這種控制別人的邪術,只要擊不中目標便毫無威脅。”
“哼,井底之蛙,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操控術。”
忠林輕笑一聲,只見插在擂臺四面的木樁開始自動離開石柱,數不清的木樁脫離擂臺朝着李平騰衝去,而且每支木樁上都有一塊綠色的光點,“操控術可不只是針對活物。”
這回李平騰閃躲的更爲吃力,他一面要躲避來勢洶涌的巨大木樁,一面還要緊盯綠色光點的動向,以防被忠林控制,幸好他自小在山野林間長大,整日攀牆爬樹,身手靈敏非一般人可比。
李平騰祭出弓箭,朝飛來的木樁不斷射擊,一旦射中那綠色光點,木樁便沒有了動靜,掉落在地上,和一般死物無異。
繞着擂臺不知跑了有多少圈,儘管李平騰已經累得汗流浹背,但木樁的數目卻不減反增,漸漸的,李平騰變得體力不支,受到木樁撞擊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終於,他堅持不住,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忠林悠哉的走近李平騰,那些木樁全部直立起來,連成一片,將他們二人圍在了一個圓形的空間內。
“你的箭法不是很準嗎?這回怎麼不破了我的操控術?”忠林蹲在李平騰旁邊,得意地說道。
李平騰仰面朝天,喘着粗氣道:“離我這麼近,就不怕我還保留了力氣?”
“我倒是希望你保留了力氣,要不然就太沒勁了,你現在倒可以動一下試試。”
忠林露出很期待的表情,可李平騰仍是靜靜的望着夜空,忠林開始大笑,“我倒是可以不吝嗇的告訴你,我的操控術並非是單純的附體術,這可是比它還要高一個級別的術式。”
忠林很享受這一刻,他自豪地敘述道:“附體術是蠻荒邪術,需要寄生體進入被寄生者的內部,而我所使用的卻是真真正正的操控術,操控術靠的是結界,”
他又拿出了一顆綠色的手指大小的玻璃球。
“我將結界源置於這靈珠內,在距離它三尺範圍內都會成爲我控制的目標,而且結界疊加後範圍還會擴大,現在木樁圍出的區域全在我的掌握中,包括你在內,因此,儘管你留了力氣也是徒勞。”
李平騰閉上了眼睛,“這麼說,這就是你最終的武器和秘密了?”
“可惜沒有使出來,還得讓我親自講給你聽。”忠林直起身子,伸了伸筋骨。
“真不知道該對你說謝謝還是抱歉。”
“你什麼意思?”
忠林剛想回頭,李平騰突然一腿掃在他的膝蓋後方,忠林雙腳離地向後倒去。
緊接着李平騰將右臂扣在忠林的脖子上,使出全力將忠林的腦袋拉向地面。
“彭!”
只發生在一瞬間,忠林的腦袋被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此刻,只要李平騰稍一用力,忠林即刻便會斷氣。
忠林費力的睜開雙眼,痛苦地道:“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破了我的術?”
李平騰平靜的說道:“我只知道,戰場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應該被輕視。”
忠林強忍着痛張了張嘴,隨即滿臉的疑惑地昏了過去。
李平騰馬上鬆開了緊繃的手臂,恍惚間他看到一個玄龍閣弟子的身影朝這邊走來,隨後也閉上了眼睛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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