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平妃,請吧!爺的脾氣您是知道的,再說下去,只是給自己徒惹麻煩而已!”張九福勸道。
裴如看了他一眼,用一方雪白的香噴噴的手帕抹着眼淚說:“張總管,今天連累你了!對不住!”
“哪裡哪裡!只要如平妃能體恤奴才的苦處,奴才感激不盡!”張九福皮笑肉不笑地說。
裴如從小在宮裡長大,自然知道像這種主子身邊的奴才,份量決不可小覷,是萬萬得罪不得的。
剛剛若不是怒火燒心,也不至於對他發作了。
因而,她露出個端莊明媚的笑容說:“咱都是一家人,張總管千萬別往心裡去!將來大皇孫出世了,總還得叫您一聲‘張爺爺’呢!”
“不敢當!不敢當!”張九福忙道。“您慢點!”
裴如走出藏暉堂,對知春施了個眼色,知春便故意慢了幾步,湊到兩個看門的府兵那裡說:“兩位,對不住了,我們如平妃只是對事不對人,兩位不要往心裡去。”
那兩人目光堅定地平視前方,並不說話。
看樣子,李楠訓練府兵還是有一套的。
知春有些尷尬地拿出兩個元寶來,往他們手裡一塞說:“這就當賠罪了!”
“拿回去吧!”其中一個府兵冷冷地看了知春一眼,面無表情地說。
知春更爲尷尬,只得拿回了銀子,頗爲狼狽地追裴如去了。
追上如平妃,她卻正往榮華閣而去。
“如平妃,這不是回蘇苑的路啊?”知春不解地問。
“去榮華閣。”
“爲何還要去?”知春頗爲忿忿。
“自然是去賠禮道歉!”裴如語調如常,但眼裡卻如同聚集了無數的風暴,那些風暴,都是壓抑不住的澎湃恨意。
她恨魏瑜。
從小就恨。
但是,她卻不得不去向她賠禮道歉!
“您怪奴婢多嘴奴婢也要說!”知春實在是忍不住了。“您是什麼身份?當今左相嫡女,相爺和夫人自不必說,就是太后娘娘,也將您當親孫女從小疼到大!她又是什麼身份?除去手裡那塊尊玉佩,拿什麼壓您一頭?您根本沒必要見天地跟她請安!更沒必要特意比她矮上一截!”
裴如沒有說話,來到榮華閣門口。
桔梗正從裡面走出來,見到如平妃,行了個禮問:“如平妃怎麼又回來了?”
“去通報你家主子,就說我賠禮道歉來了。”裴如的語氣極爲居高臨下,氣勢迫人。
桔梗心裡冷哼了一下,轉頭尋魏瑜去了。
陳媽媽安插的眼線再多,卻不敢觸及前院,所以,她只知道如平妃及知春斥罵了張九福,卻不知道她闖入進去之後發生了什麼。
魏瑜也不想知道。
她只覺得李元睿是個白癡。
這種拙劣的事情也能做得出來?
竟拿着別的女人送他的東西給她?
她嫌棄地看了眼那盆碎成一塊塊的赤血珊瑚,連炮製新藥的興致都沒了,轉身回屋縮回暖暖的軟塌。
長吁短嘆了一陣,覺得頗爲無聊,便叫雪青:“雪青啊!好久沒有下棋了!我們來下兩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