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快速跑來,郝無極指着僧人說道:“小二哥,這和尚說我將有禍事降臨,你信也不信?”
店小二笑道:“大人福大命大,若有禍事,也能安然度過,旁人之言,自不可信,和尚是想詐您的茶錢而已。”
僧人嘆了一口氣說道:“施主若是不信,可再出一文錢來,待小僧細說明其中緣由,施主再行定奪。”
“給你一文錢便是了,看你還有何說詞?”
僧人將那一文錢揣在懷裡方纔緩慢說道:“施主之命不是天災,卻是人禍,魂歸長街裡,兄弟不敢幫,一家難倖免,死後無全屍!”
郝無極見他說的有些離譜了,便問道:“那你說何時事發?”
“三天之後,十日以內。”
夥計咂舌道:“大師您說的也太玄乎了吧,可沒有這麼咒人的呀!”
郝無極道:“此事我是不信,至於那個時運不佳的是否有解?“
那僧人道:“二者同解。”
郝無極笑道:“得了大師,您算是說着了,今兒個您就賺本大人兩文錢,茶錢我出了,您還是自便吧!”
僧人無可奈何,拿起行頭便走,口中唸唸有詞:“世事多無常,人心自彷徨。衆生各有命,時來身自亡。”
回到衙門郝無極還在想着那僧人的話,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施主之命不是天災,卻是人禍。”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有人想要害我?我與何人結仇定要殺我?他想了半天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郝無極將算命之事告訴母親,他母親是個深明大義之人,她對他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堂堂男子漢,行的正,走的直,有什麼可怕的!”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句話似乎點醒了他什麼,他一拍腦門心道:難道是他還沒有死?
郝無極匆匆趕到衙門,帶上七八名衙役快速趕往前日放火燒死人的那片農田,到達近前衆人仔細翻看,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在灰燼之下有一口破缸,缸的下面掩蓋着一個不大的深坑,坑裡尚有大半坑清水。
“媽的。”郝無極憤憤道:“當日若是留個心眼,也不至於讓他給跑了!”
衆人回到衙門,郝無極的心開始狂跳,難道是他要找我報仇不成?郝無極一夜未眠,他不敢回家,吩咐母親關好門戶之後便背上鋪蓋,同衆衙役住在一塊。他想了一夜,決定舍財消災。
次日一大早,郝無極出門來到大街之上,他一路打聽希望尋得昨日那位算命的僧人,怎奈那人競像是從人間消失一般,蹤跡全無。下午他發動衙門裡所有的兄弟幫忙找人,一天下來毫無收穫。
宋志遠用完晚飯,招來管家詢問白天之事並安排好明天的事情。他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夫人已經將牀鋪鋪好,見他進來便道:“老爺,您可要注留意身體啊,有事吩咐下人去做好了!”
宋志遠說道:“他們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我若不盯着,心裡不踏實。”
夫人說:“乾管家可是大都督給您推薦的人才,老爺可以適當重用此人,多聽取他的意見。”
宋志遠笑道:“真是婦人之見,正因爲乾豐是大都督的人,我纔要對他多加防備,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誰曉得他到我府上有沒有什麼其它的目的沒有?”
此時,在宋志遠臥房外面的窗戶底下,有一個人正緊貼牆壁細聽房內二人的說話。
宋志遠洗漱完畢,下人早已退去,他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正要上牀睡覺,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撞開,閃進一位黑衣蒙面人來。
那黑衣蒙面人手持匕首滿臉殺氣,他怒氣衝衝的看向宋志遠。宋志遠驚呼一聲,差點跌坐在地上,夫人見了,嚇得直打哆嗦。
“狗官,拿命來。”
說罷那人徑直撲將過來,匕首直接指向宋志遠的咽喉,宋志遠急忙躲閃,逃過一劫。蒙面人見一擊不中,轉身便向夫人刺去,可憐夫人還未反應過來便已命喪黃泉。
這時聞聲趕來的府兵將房門團團堵住,宋志遠大聲叫道:“抓刺客,給我捉活的!”
蒙面人見良機已失,再看宋志遠臨危不懼,依舊猖狂,遂將匕首扔了出去,宋志遠躲閃不及,習慣性用手一擋,胳膊被匕首刺中,鮮血流了下來。黑衣人一個閃身從後窗跳出,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反了天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堂而皇之的前來行刺本府,傳令下去,點燃府上所有燈火,全府徹底搜查,一定要將刺客抓住!”
衆人答是,紛紛撤了下去,宋志遠此時方想起夫人來,見她倒在血迫之中,大聲叫道:“夫人,夫人啊……老天爺,你竟然如此待我,數日之內,連奪我兩位親人的性命啊!你可叫我這麼活呀!”
郝無極聽說知府遇刺,忙趕到府中看望,宋志遠見他前來,心中有氣說道:“本官府中向來無事,爲何今日遭遇劫難,限你三天之內查清此事!” 郝無極沒有辦法,不得不答應下來。
三天破案,沒有線索也沒有頭緒,該從何處入手呢?郝無極苦思半天也沒有想到辦法,下午全城遍佈告示,懸賞捉拿黑衣人。
兩天過去了,案情毫無進展,郝無極很是苦惱,這時有官兵前來遞給他一封信,他打開看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信上說他老孃被人劫持,讓他隻身一人前往正街,不許攜帶武器。郝無極冷靜下來仔細思索了片刻,心中便有了主意。他命令衆官兵打扮成普通百姓,潛伏在正街的人羣當中等待時機。
來到正街,有人送給他一封信,信上說地點更改爲城東柏樹林旁。他又來到城東柏樹林,郝無極發現這裡正是藏身的好地方,只要進入樹林,官兵再想抓人可就難了。
等了片刻功夫,終於有人走出林子。那人手上握着一根粗繩,繩子另一端拴着一人,郝無極看去那人正是他娘。
“娘,您沒事吧!”
郝無極的母親大聲叫道:“無極別管我了,你快走啊!”
郝無極怒目圓睜說道:“這位大俠,我郝某人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何苦爲難一位老人呢,若有夙願衝我一人來!”
那個人苦笑道:“好一個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且看清楚了,我到底是誰?”
“韓沅”。
那人揭掉面沙,郝無極驚叫道。
“不好意思,你一點很失望吧!你一定是盼着我早點死去,只可惜我沒有吃下你給的毒藥,也沒有被你們除掉。可憐我那一幫兄弟,他們不明不白地慘死在你們這幫畜生的手裡,今日我要替他們報仇!”
郝無極冷冷地說道:“這麼說兩天前行刺知府大人的人就是你咯?”
韓沅笑道:“正是我韓某人,只可惜沒能親手宰了他!”
郝無極說:“你放了我娘,有本事衝着我來,咱們一對一,單挑,怎麼樣?”
“你娘自然是要放的,你殺死我數十位兄弟,今日我只要你一人償命便可,你自行了斷之後我便放了你娘。”
郝無極道:“你放了我娘,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韓沅冷笑道:“你這個人奸詐狡猾的很,也許此刻已經有多人埋伏在我左右,放了你娘我以何自保?”
郝無極無奈,他上前幾步說道:“來時你不許我攜帶兵器,現在叫我如何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