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滿腦子盡是些齷齪的想法。”宋慈一邊搖着頭一邊往外走,其實,此時,在他心中已經認可了這個想法,只是礙於面子不肯說出來罷了。
“此事還得加緊去辦,不可大意了。”
郝無極答了聲是,看着宋慈遠去的背影,他得意的笑了,他知道宋慈是個口是心非的傢伙,也大概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葉海章見行賄無門,便暗自觀察牢頭的一舉一動,希望能找到新的機會。暗自跟蹤數日後,他發現牢頭的老婆是一個膽小而且又愛佔便宜的女人,於是便決定從她身上下手。
這天,葉海章精心化妝一番後便早早出了門,他買來一大筐雞蛋,挎在手臂之上。他看見牢頭的老婆出了門便閃在一旁,等待機會。牢頭的老婆急急走過一個拐角,葉海章匆匆出現並與之撞了個滿懷。他順勢將手一鬆,滿滿一筐的雞蛋便掉下來,摔了個稀巴爛。
葉海章見狀趕忙蹲下,他看着筐子假裝哭道:“哎呀,媽呀,你可叫我怎麼辦呀?這可是我的救命錢啊!我還指望賣了它去看望我那苦命的妹妹呢……”
牢頭的老婆忙辯解道:“這不怪我,是你突然冒出來,我們才撞上的!”
葉海章大怒道:“你走路不長眼啊?明明是你撞碎的,還想抵賴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呢……”
她見葉海章又要哭趕忙安慰道:“大哥,你別哭了,有事我們好好商量啊!”
“怎麼商量?你叫我怎麼跟你商量啊?我指望賣了它們賺幾個錢去牢裡探望我妹妹呢,卻不想被你給撞翻了,現在可好,一個不剩了,你叫我如何是好啊?”
牢頭老婆說道:“你要去哪個牢裡看人,我男人在牢裡做事,興許能幫的上忙。”
葉海章驚喜道:“城東女囚牢,大姐如果願意幫忙,在下感激不盡,這雞蛋錢也就不要你賠了。”
“城東女牢?可巧了,我男人正是那裡的管事,此事包在我身上,我們現在就去!”
葉海章千恩萬謝,在牢頭老婆的帶領下來到城東牢房。她差人叫出牢頭,兩人在牢前嘀咕了幾句,牢頭很不情願,但最終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葉海章終於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看見她還是穿着自己的衣服,也沒有被虐待的痕跡,心裡稍稍寬慰了許多。
萬慧宣一眼就認出了他,低聲說道:“海哥哥?你怎麼來了?快走,這裡不安全。”
葉海章緊緊握住萬慧宣的手說道:“我是不放心你啊,這才幾天不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萬慧宣嘆了口氣說道:“世事難料啊,海哥哥,此時我是一無所有了,你還依舊愛着我嗎?”
葉海章看着萬慧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愛,怎麼不愛,等你出來了,我們一起闖蕩天涯,四海爲家,好不好啊?”
“不行。”
萬慧宣把嘴一撇,說道:“我們要是就這麼走了,誰來幫我爹打理生意啊?”
二人相視而笑,兩雙大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宣兒,你爹他……”
萬慧宣不等他說話,用手捂住葉海章的嘴,眼睛左右掃視了一下,用手指自己的耳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她這是在告訴他隔牆有耳。
萬慧宣用手指快速地在他手心划動着,葉海章仔細感覺,於是他也用手指在她手中寫字,兩個用心交流,牢房裡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萬慧宣告訴他在涼州老家老宅裡,有一樣東西非常重要,她讓他回去取來,找到福運錢莊的掌櫃,他會告訴他下一步將要怎麼做。葉海章告訴萬慧宣讓她想辦法離開牢房,只要她出了牢房,他便有了機會救她。
兩人又嘮叨了幾句,見牢頭催的緊了,只好互道珍重,依依不捨地離開。
出了牢房,葉海章心裡十分高興,他沒有離開益州而是先去了福運錢莊。此時,在他身後,兩名便衣官兵尾隨而來,他卻渾然不知。見到錢莊莊主,葉海章亮出身份說道:“我是涼州萬豪府上的大總管,萬家有一樣東西寄存在貴處,近日萬家遭難,派我取回,可否行個方便?”
莊主並不看他,冷冷的說道:“萬家是有東西存在彼處,請亮出您的憑據,待我覈對之後再拿給你。”
葉海章笑道:“不好意思,只因走的急了,不曾帶在身上。恕我冒昧,問您一句,那是一件件什麼樣的東西,我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福運錢莊的莊主笑道:“像你這樣的人見的多了,我不防告訴你那是一面金牌,無字金牌!”
無字金牌?葉海章獨自思索着,怎麼沒聽老爺提起過呢,那到底是一張什麼樣的金牌,它的背後又會隱藏着什麼秘密呢?
鬼頭門自從拿了宋知府的銀子便派出門下高手四處打探韓沅的蹤跡,鬼頭門的辦事效率果然很高,沒過幾天便發現了他。
一間破廟內,事先埋伏好的鬼頭門弟子一擁而上,輕而易舉地將韓沅控制住。本來鬼頭門在拿下韓沅後是要立即砍下他的腦袋,去領取另一半酬金的,可是,他們並沒有這麼做,他們要將韓沅帶回鬼頭門,用嚴刑拷打套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然而,沒過多久,鬼頭門一干人等在郊外一間簡陋的茶莊裡被人下了**,韓沅被一夥不明身份的黑夜人救走。他們是萬府倖存下來的尚未到達益州的門人,衆人在瞭解完情況之後給他指了一條明路,讓他前往涼州的新門客棧,在那裡他將得到保護。
福運錢莊在打發走最後一批顧客之後準備打樣,夥計已經收拾完畢,莊主尚有一筆賬要算清,於是便打發夥計先走。
郝無極帶領幾名官兵走了進來,莊主見狀忙起身相迎道:“喲,這不是郝捕頭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真是不好意思,夥計們都走了,照顧不周,還望捕頭大人見諒啊!”
郝無極說道:“錢莊的生意很好嘛!您大可不必自己親自算賬,找個管賬先生過來幫忙就是了,您只需過過目,用不着這麼辛苦的!”
莊主笑道:“郝捕頭所言極是,只是我這把老骨頭忙活了大半輩子,都習慣了,根本就閒不下來,再說了,這通兌上的事情賬目也不多,能應付的來!”
“那是,時間也不早了,我這裡也不跟您兜圈子了。我聽說下午有人找到莊上想要拿走萬家的什麼東西,可有此事?”
莊主疑惑道:“確有此事,卻是沒能帶走!郝捕頭如何有此一問?”
“這是爲何?”
莊主道:“本莊所有買賣都是有賬目和憑據的,如果沒有拿到憑據我們斷然是不會給他東西的,要不然無法向客人交待。那小子,上來就說要提萬家寄存下來的東西,卻又拿不出有效的憑據,所以就被老夫給打發走了。”
郝無極笑道:“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哦,對了,那人可是朝庭通緝的要犯,狡猾而又兇殘,下次您若是再遇到此人,可先將他穩住,馬上報官。”
莊主忙道:“那是那是。”
衆人走後莊主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沒有一個好東西,還不都是衝着萬家的財寶而來的!”
葉海龍跟隨在打扮成商人模樣的隊伍後面,他每日裡不斷更換裝束,以免被人察覺,隊伍行進的比較慢,一路上朝行夜宿,很是謹慎,數日之後終於抵達他們的終點,大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