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朱桓的決死攻擊(中)

僅僅一次試探性攻擊,關興留在城上的一千名士兵就倒下了六百餘人,剩下不到四百人也是個個帶傷,其中百人更是重傷。關興命令除重傷者外,其餘士兵下城休息;同時,再調一千人上城。

在這樣圍城情況下,重傷員基本上活不下來,關興能做的只是讓他們在死前,將用生命換來的經驗告訴那些新上城的士兵,希望士兵們能夠吸取經驗教訓,避免不必要的傷亡。關興還命令士兵們趁着敵人還沒有衝鋒的時候,抓緊時間吃點東西喝點水,好好休息下。因爲敵衆我寡,一旦開戰,士兵們根本就沒有時間亂換着吃飯,可千萬別因爲餓着肚子而沒了力氣。

城下再次輪到潘陽軍集結進攻,這次又是三千名士兵,不,加上上次剩下的一千餘新都軍士兵,這回有四千名士兵士兵參與攻擊。大潭城前的空地實在是太小,只能容納這麼多人,要不然朱桓纔不會採用這種添油戰術,早就全軍出擊了。

當然,朱桓不會讓他們就這樣單純地反覆進攻,遠程掩護那是必不可少的。十七具投石車迅速開始絞弦,裝上燒得滾燙的大石頭,同時對準了城牆上的投石車。就在他們旁邊,那三輛被擊毀的投石車附近血肉翻滾,徹底變成了零件狀態。在剛剛那場投石車大戰中,朱桓所部被擊毀三輛投石車,卻僅取得一輛擊毀戰績。大家都不甘心,所有的操作手都緊張地忙碌着,希望將城上的投機車一舉擊毀。

而在城下出發陣地上,大黃弩、蹶張弩的弩兵已經換了一輪,剛剛那些士兵已經被反覆的上弦耗沒了力氣,士兵們的手指也被弓弦割破,只能暫時退下來休整,等恢復氣力後再上前參戰。新參戰的弩兵們渴望建立功勳,就聽着吱吱呀呀地上弦聲又響成了一片。

不過城上關興那裡也有了準備,剛剛送上來的門板甚至將城垛口也擋了起來。而且城上倖存下來的大黃弩已經趁着投石車轉移攻擊目標的好機會,在城門後一一擺開,隨時準備跨射

朱桓不知道這一點,他只知道那些個門板實在是可笑。就算那門板再厚,難道還能夠擋住火嗎?他微微一笑,大聲下令:“換火箭”

一旁待命的輜重兵們聽到命令,立即衝了上來,快速爲弩兵們更換好火箭,並用火把將其一一點燃。弩兵們稍一瞄準,就扣動扳機,果斷擊發。然後他們也不觀看自己射擊的成果,就匆忙拉開弩臂,重新上弦、射擊

那火箭前部都捆有一層被油脂浸透的帛布,射到那裡,那裡就會被引燃。城垛口的門板目標又大,基本上都被火箭所點燃,但是士兵們卻在這熊熊烈焰下咬牙堅持,因爲離開這門板,在箭雨中他們就是死路一條

朱桓看到城上守軍的困境,高興地笑了起來,他大聲下令:“盾車,出擊”

就見十輛盾車從軍營裡被推了出來,奔着城下就衝了出去。盾車就像是一座小房子,底下是採用馬車的底盤,有四個輪子,士兵們可以推着車子快速前進;頂上是一個三角形的木架,用木頭釘得嚴嚴實實,木頭頂上還蒙上了牛皮,用水打溼。這樣一來,盾車既能防火,也能防箭,實在是攻城戰中攻擊方的最愛。

士兵們可以拿着鑿子、鐵錘,躲在盾車下安然鑿城。反正這大潭的城牆雖然貌似堅固,卻都是用黃土砌成,只要耐心鑿下去,肯定能被鑿穿。本來朱桓並不想動用盾車,因爲鑿城的速度委實是有些慢,但是第一次試探攻擊之後,朱桓就明白這大潭絕對是塊硬骨頭反正就算是鑿不穿城牆,只要敲出一個上城的斜坡來也是勝利。

就見那十輛盾車很快衝到了人羣的最前方,帶頭往那城下衝去。城上守軍射下的箭矢要不就被皮甲彈開,要不就深深地射入木頭中,傷不到下面士兵分毫。

城上有兩名什長正在冒着箭雨觀察,他們倆都一手頂着鐵盾,一手扶着頭上的鐵盔,從城垛口往下查看,正好看到盾車衝了過來。於是連忙報警,其中有一個轉幅太大,就被一箭射落城下;另一人扯着嗓子吼道:“盾車盾車”

關興皺了下眉頭,大聲吼道:“投石車,攻擊盾車準備滾石擂木”

本來正與朱桓所部對峙的關興部投石車,立即轉動絞盤,重新確定打擊目標。不過投石車的速度太慢,九輛投石車一起齊射,才消滅了三輛盾車而已。很快,盾車衝到了城牆根下,投石車根本無法攻擊,現在最有效的武器就是滾石擂木。可是,新都軍這次也學乖了,根本沒有上前攻擊的意思,只是用弓箭來壓制城頭。

在這箭雨之下,任何直起身子離開城垛的行爲都是找死。關興嘆了一口氣,奮力吼道:“敢死隊,出城攻擊”

早就在城牆藏兵洞裡待命的敢死隊員聽到命令,立即通過暗道跑到城門洞中。他們並沒有冒然出擊,而是握緊自己的武器等待着城上爲他們清除城門處敵軍。隨着關興一聲令下,城門後方的大黃弩部隊進行了連續兩次齊射。

敢死隊員們喝了一碗酒,決死不回頭趁着敵人被打懵的時候,城門悄悄開了一條小縫,敢死隊員們立即從那小縫處魚貫而出,奔着盾車就衝了過去。這城門接着就被關閉起來,這些敢死隊員們就算是立即回頭,也不可能再回城。再說了他們這一出去,也根本沒打算活着回來。

盾車裡的士兵根本沒想到守軍會出城攻擊,他們手裡只有錘子和鑿子,根本就不是人家鋼刀長槍的對手。士兵們還沒有揮舞幾下,就被敢死隊員們一一砍翻在地。敢死隊員們完成了任務,有的在盾車裡放火,有的撲向了城下的弓箭手。在他們的騷擾下,新都軍弓箭手只能夠停止往城上射箭,關興趁機指揮部隊展開反擊,將城下的弓箭手一排排射落在地……

半個時辰後,關興再次咬牙吼道:“敢死隊員,出擊”

……

此時朱桓已經派出的部隊有新都軍三千人、潘陽郡三千人,在經過兩次殘酷的攻擊戰後,剩餘不足千人。但是雖然潘陽軍攻擊無果,但是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都不敢往回逃。因爲往回逃只會像新都軍一樣,被督戰隊屈辱地斬殺,大家寧願死在前方,也不願自己的首級被斬下示衆。

不過,朱桓此時已經看到了破城之機。他看着那不時敞開的城門哈哈大笑,本以爲那城門早就被堵死了,一直沒派它上場,現在看來,它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朱桓於是大聲下令:“攻城槌,出戰丹陽軍兩千人出擊全軍預備突擊”

攻城槌結構與盾車相似,只不過是在那木製屋頂正下方,吊着一根粗壯的原木,原木頭上鑲嵌有鐵製撞頭,周圍各有十名壯漢護持。在接近城門之後,壯漢們擺動着原木,利用慣性撞擊城門。一旦撞開城門,士兵們就不必再爬那雲梯,直接可以從城門洞裡入城。

關興也看到了那攻城槌的龐大身軀,但他現在顧不得那攻城槌了,因爲決死突擊的潘陽軍再次攻上了城牆,雖然他們全部也只剩下五百餘人。但是城上守軍損失也很驚人,目前只剩下四百人還能夠勉強站立,其餘人已經全部戰死,現在戰局已經陷入了危險狀態。但是關興並不能立即命令預備隊上城,因爲這場攻城戰纔剛剛拉開序幕,關興不能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掀出,要不然部隊根本不可能撐到關羽來援。

關興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努力來帶動士兵,率領大家將敵人打下去。關興隨手從了把腰刀,衝了上去。他的青龍大刀雖然鋒利,但是體形太大,在這混戰中根本施展不開,還不如這普通的腰刀得勁。

衝上來的潘陽軍中有兩名牙將發現了關興的身影,那厚實精良的鎧甲暴露了關興的身份,兩名牙將一個挺着花槍,另有一個揮舞着狼牙棒衝了上來。關興沒有躲避,而是果斷迎了上去,順路還結果了三名敵軍士兵。

那使花槍的牙將雙手用力攥住槍桿,奔着關興的眼眶就紮了過去。關興往旁邊一閃,那牙將便撲了一空,但是他並沒有慌張,手中猛一用勁,槍桿就砸在了關興的左臂上。

要是在平日裡,牙將根本就沒有機會傷到關興,只是現在關興累極了,沒有多餘力氣來招架。關興左臂往上奮力一擡,猛地夾住還沒來得及抽離的長槍,右手揮舞着腰刀,順着那槍桿就砍了下去。

那牙將連忙撒手,關興的腰刀也就砍空了,但是牙將還沒來得及得意,關興就飛起一腳,正踹在他臍下三寸位置。關興穿的可是精鐵戰靴,那力道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何況還是在這如此敏感的位置。這倒黴的牙將啊地一聲慘叫,猛地跳了起來,狂噴一口鮮血

旁邊那使狼牙棒的傢伙一陣惡寒,下意識地一手護着下面,一手揮着狼牙棒往關興頭上砸去。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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