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迅雷閃爍,白光描繪窗柃輪廓,也只一瞬間,房間又恢復黑暗。透過玻璃窗戶能看到雲層涌動,載動電光閃耀。
未幾,狂風帶着豆大雨滴掃落,以千軍萬馬之姿強勢地宣佈它們的降臨。
雨聲及厚地毯幫助消去屋內腳步聲,雷光偶爾照亮屋內迅奔走的身影,似乎有什麼在威脅他們,讓他們沒命地跑……直至閃進一扇門後,靠着門板,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呼……呼……”
“體能真差。”
“行了,要不是有那樣的傢伙追着,我至於喘成這樣嗎?”說道那人,夜希又伏在門邊細細地聽,就怕被追上了。
薩麥爾安靜了,也似乎專心地側耳傾聽,許久以後確定沒有被現。
“你可以拒絕。”
“拒絕?!他?他不是正準備把我捆起來再弄嗎?”夜希激動,聲音有點高昂,立即又壓低下去,就怕被現了。
薩麥爾垂眸一想,現自己無法否認:“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穿那孕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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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追溯到今天傍晚——
由於加百列以受害者和債主及貴客的身份自居,在大宅裡確立了一定地位,於是那傢伙老實不客氣地過上與主人同等級享受的生活。
如果說一個寡言的人不好相處,那麼一個自來熟的傢伙肯定讓你吃不消。
夜希現在就深深地感觸,過去他之所以和太子關係不錯,一是因爲那是個自來熟的傢伙,二是因爲李長琴太子本名的確沒有太多鬼主意。
問題是眼前這位名叫加百列的失憶大天使明顯不符合第二點,整天盯着他的肚子不說,還要肆無忌憚地端着一臉研究和興味……這倒像一個偏執狂,彷彿正在考慮解剖這肚子,看看裡面有什麼。
夜希一直以爲讓加百列感興趣的是寶寶,但不想今天中午他失蹤了好一會,傍晚的時候就帶來了一堆孕婦裝……粉色系的,帶蕾絲邊的,鬆垮垮的,還有夢幻泡泡的少女系孕婦裝。聽說他是到鎮上溜達了一圈,看見這衣服好看,就買回來給他這個孕爸……那傢伙瘋了。
雖然他這身體不是肌肉型的,但穿上那些衣服,只是想想已經寒毛直豎。
“……穿一回也不會死。”
薩麥爾表不負責任言論,風夜希炸毛:“好啊,你穿我也穿。”
黑暗中只見對方亮晶晶的黑眼珠泛着激情火花……這是多麼濃烈的掐情啊。不過他們現在同仇敵愾,暫時不會自相殘殺。
強制冷靜以後,夜希以爲現在回房間是不智的,說不定加百列下等他們自投羅網呢。
“以他的性格,只要找到新的趣事,注意力就會轉移。”
夜希正在房間裡摸索,想說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子,才摸到牀就聽見這話,他十足的好奇:“你跟他很熟?”
“過去。”
夜希看見薩麥爾在夜色中突然變得悠遠的目光,明白這會是一個longlongAgo的加長版故事,堪比舊中國婦女的裹腳布,他本人沒有什麼耐性,也就不繼續了。
現夜希竟然不繼續,薩麥爾反而不高興了:“爲什麼不問?”
要說什麼?記得言情小說有這麼一句搪塞名句,夜希就隨手剽竊:“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我不會追問。”
說罷,配一記我很懂你的曖昧眼神,結束。
薩麥爾沉默半晌:“真心話。”
只三個字,隱含暗潮涌洶,而且是陳述句加命令語氣,夜希知道矇混不過去,就不怕說實話了。
“行行,老實說吧,我對羅嗦的事情沒有興趣,你不用浪費唾沫了。”
撒旦雙目眥裂,那造型更是牛x,衣服灌風絲亂舞,中式比擬就是堪比金毛獅王的黑版,西式比擬則是蛇魔女xy染色體版。
就是夜希這種半調子,也能看見黑色能量涌動,恐怕是憤怒讓能力具現化了。他脣角微微抽搐,憶起薩麥爾的性子,也意識到自己這回說錯話了,連忙陪笑:“你別激動,你知道我很懶,不愛聽長篇大論。”
“你一次又一次地踐踏我的自尊。”
大爺,分明是你的自尊太突出了。
“好好,你知道我白目,這是經常的事情,別介意。”
“……”
“薩麥爾,你很聰明,那應該明白跟我生氣沒有結果,我就是這樣。”夜希聳聳肩:“而且你不能傷害我,別忘記我正分給你能力,如果我受了傷,你可能變回蛇。”
“……”如果這也算是妥協的話,薩麥爾願意穿上孕婦裝跳飆腳舞。他盯緊風夜希,隱忍了半晌以後,低聲唸叨:“你真是可惡。”
“哈哈,你果然言情中毒了,怎麼聽着像女人撒嬌。”
薩麥爾相信,如果他手上有一節磚塊,他會毫不遲疑地拍這個混蛋。不過他手上沒有,而且他也不敢拍死這傢伙,因爲他們生命共同……可惡。
夜希打了個呵欠,趴到牀上去調整姿勢,還把上身衣服給脫掉,舒舒服服地趴好了:“啊啊,房子大的唯一好處就是到處都能找到牀。”
長嘆一口氣,夜希擁緊柔軟大枕頭,全身放鬆準備好好睡一覺。牀鋪陷落,他感覺到身上壓了個人,於是懶懶地以單音詢問:“嗯?”
“風夜希,要我原諒你,就用你的身體好好取悅我吧。”
耳邊傳來低沉性感的話語,夜希只是自嘲一笑:“神經,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別吵我。”
“……我要□你!”
“再吵,我強爆你的裝備。”
“……我說真的。”
似乎爲了強調他的認真而特意壓低了聲調,薩麥爾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性感。
夜希咂咂嘴巴,再好聽的聲音,囉嗦起來還是吵。薩麥爾不閉嘴,他索性用雙手捂着耳朵,大腦漸漸進入睡眠狀態。他覺得這薩麥爾真有病了,這傢伙倒當他是什麼了?男性身體能有多少魅力?要威脅他也不用這種蹩足的說詞,幼稚!
薩麥爾見埋在枕頭中的人要睡了,伸向那後脖子的手暗蓄勁力,他是想把人揪起來興師問罪,但將要接觸前,手爪力道突然化去,看着緩慢起伏的後背,他不客氣地往那上頭抽下一巴掌。
“哇!你究竟想怎麼樣啊?瘋子。”夜希吃痛地彈坐起來,狠狠地瞪一眼肇事者。
“瘋子是你的外號,你準備趴着睡成死瘋子嗎?”
不想他會說這個,夜希微愕,蹙着眉嘀咕:“大爺,你怎麼越來越像個老媽子。”
望着那隻威脅般揚起的手掌,夜希把嘀咕往肚子裡吞,仰躺着睡回去:“晚安了,媽。”
薩麥爾臉頰猛地一抖,手差點要落下去了,但揚了老半天的手掌,風夜希那豬卻完全感受不到威脅,已經呼呼地睡起來。沒趣地收回手,曲膝支肘,輕託鬢角,薩麥爾側看着那差點冒鼻泡泡的睡相,眉頭緊了緊,似乎困惑,又似乎難以接受。他輕撫着左胸閉目沉思……旁邊均勻呼吸聲一直不斷。
門把被扭動,薩麥爾戒備地瞪過去,只見門板被輕輕推開,淡黃光線打落地上,天際恰巧劃過一陣雷光,映亮了加百列慘白的臉。
“……你是大天使,不是吸血鬼。”薩麥爾平靜地指正。
加百列看清房間內楚情況以後惋惜地嘆了口氣:“哎?睡着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