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宏又坐回了他的老闆椅上,悠閒地吐起了菸圈兒。
他身後兩旁的墨鏡男一看,老闆都沒有反對,就聽從了自家小姐的意思,就要上前去抓夏蟬舞。
卻被蘭頌出手擋在了身前。
“有我在這兒,誰也不能帶走她!”
眼下的情勢,如果這個女人被他們帶走,再落到安雅的手上,以她對她的恨意,她恐怕很難再活着走出去了。
而他,亦無法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唯一讓她動過心的女人,就這樣命喪於此。
解鈴還需繫鈴人,蘭頌深知這個道理,所以此刻,也只能試圖從安雅的身上找到突破口了。
“安雅,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你是在濫用私刑,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她是做了傷害你的事,可你剛纔已經動手懲罰過她了,她也爲此而日夜受着良心的譴責,難道這還不夠嗎?”
蘭頌空懸着一顆心望着安雅,只希望她還有着一顆未泯的良心,否則,要是連她都不買賬的話,事情可就徹底沒有轉寰的餘地了。
“怎麼,還不動手?難道還要小姐自己來嗎?!”
蘭頌在這個時候打起了感情牌,安宏生怕女兒心軟,便在一旁推波助瀾。
這一聲令下,墨鏡男們哪裡還敢有半分鬆懈,三下五除二,就分成了兩撥,一撥控制住了蘭頌,一撥抓住夏蟬舞,就要把她帶往安雅指定的地方。
“安董事長。”
路過安宏身邊時,夏蟬舞拼命反抗,得到了駐足停留的機會。
縱使心裡有再多的不情願,但爲了達成某種目的,她還是強迫自己,儘可能心平氣和的面對安宏。
“安董事長,是我傷了您的女兒,害了她的一生,今天就算是我要爲此承受再大的代價,只要能彌補你們心裡的創傷,要我怎麼樣都好。我只求您一件事,求您放過冷鋒,不要傷害他好嗎?”
“哼,你個賤女人,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敢跟我爸爸提條件嗎!?”
安雅上前使勁推搡着夏蟬舞,就像是嫌棄一隻流浪貓狗般的,沒有一點兒憐憫之心。
事實上是,眼看着仇人在眼前晃悠,還在和個沒事人似的講話,安雅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
“慢着!”
安宏突然出聲制止道。
“安董事長……”
夏蟬舞掙扎着轉身,看着安宏,此刻竟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
是啊,只要能換來心上人的平安,她就算是死,也值了。
可下一秒,安宏的話,卻將她徹底打入了無底深淵。
他起身離座,走到夏蟬舞面前,嘴角揚起了一抹陰邪的笑意:“夏小姐,既然要做一顆好的棋子,當然就要包裝的更加精緻一些,看起來才楚楚動人,不是嗎?”
人世間最沉痛的打擊,莫過於給了一個人希望,卻又將其無情打碎,而且碎的連拾起來的機會鬥沒有。
“姓安的!你是不會得逞的!永遠都不會!就算你再怎麼樣折磨我,他都不會向你這種人屈服的!”
“因爲他是孤狼!他是無所不能,沒有人能夠戰勝的孤狼!他一定會讓你得到應有的懲罰!你等着看吧!”
滿懷着絕望,夏蟬舞歇斯底里的,朝身後的人發泄着自己的憤怒,到了這一刻,縱使她心中有再多再大的不甘與憤怒,都無法改變現狀。
到了明天,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當作一把利刃,準確無誤的鉗制在冷鋒的喉結之上,成爲他的軟肋。
同樣的,她也阻止不了這些人像對待古時候犯人一樣的,用鐵鏈將自己的兩隻手固定在兩邊。
“蟬舞!”
這麼多人,如此對待一個弱女子,還是自己心底在意的人,蘭頌哪裡能淡定的下來?
先發制人,這招適用於任何時候。
出手擊退了左右兩旁的墨鏡男,就要向着夏蟬舞的方向衝去。
可未等跑出兩步,就被好幾個墨鏡男死死的摁在原地,動彈不得。
“你們不能這樣對她!”
蘭頌鼓足了勁,想要掙脫身後的墨鏡男們對他的鉗制。
奈何,雙拳終是難敵四手,此番掙扎終是以失敗告終。
安宏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拍着他的肩膀一本正經道:“這是她們女人之間的事,你看,我這個做爸爸的都不插手,你又何必着急呢?哈哈哈……”
“你?!”
他這樣堂而皇之的顛倒是非黑白,蘭頌竟無言以對。
接下來,在他萬分驚恐的眼神中,就看到任性的安家大小姐,一手持着鞭子,一手握着一把小刀,一步步的逼近那個在他看來,無比柔弱的女人。
很快,淒厲的慘叫聲就傳遍了整個倉庫,也劃破了這個,註定所有人都無眠的夜……
與此同時,太平洋海域的一艘大船上,冷鋒和槓子兩人屹立在甲板上,享受着徐徐的海風帶來的暢快感覺。
這期間,冷鋒總是不經意的撫摸着胸口處,今晚也不知是怎麼了,那裡竟一陣接一陣的發涼。
“怎麼了,大哥?”槓子關切的問道。
“沒事。”
冷鋒的回答,乾脆又利落,毫不含糊,但他的手已經不由自主的,伸到了褲兜裡,想要去拿手機。
想了想,卻又作罷。
“大哥,過了今天晚上,我們的吉凶便成了未知數,你要不要向嫂……子……打個電話啊?”
槓子看着冷鋒,替他撿起了那點微不足道的尊嚴,同時心裡又在咯噔,但願自己說的這番話,不會被自家大哥一腳踹下甲板。
呼~老天保佑,看來自己是不會去海里洗澡了,因爲某爺已經轉身進了船艙。
“明天生死如何,那是我自己的事,跟那個女人沒有關係!”冷鋒緊握着雙拳,一步未停。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便導致了夏蟬舞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裡,獨自承受着煉獄般的折磨,整整一夜。
槓子聽完了這句話,眼前已經沒有人影兒了,甲板上就只徒留他一人無語問蒼天。
“大哥啊,你明明就很想嫂子的,又何必硬端着放不下來呢?”
都說,愛情是一份透骨的毒藥,並且沒有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