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四
我沉默了一會兒,內心卻在不住地翻騰。沒想到中斷的線索竟然在關老師身上接了起來。我覺得自己有點明白那張《邊城》報的指示意義了。不知再向下挖還會有怎樣的秘密出現。
一小會兒後,關老師擡頭看我。“桃子,現在該你說了,你是怎麼知道那兩個人名字的?什麼報紙?”
“《邊城》報啊。上面詳細地寫着那個交通意外的過程。我回憶着那份報紙上的內容然後背給關老師聽:
“本報記者訊:本月十八日,一輛夏利出租車行駛到朝陽村口時和迎面駛來的一輛皇冠轎車相撞。皇冠車只受輕微擦傷,夏利車在急轉彎之後又撞在路旁的電線杆上。銀冠出租車公司司機鄭佔田和一名女乘客謝某均當場死亡。肇事皇冠車逃逸。據目擊證人村民李某稱,皇冠車爲黑色,黑A(哈爾濱市)的車牌照。警方已介入調查此案,有知情者請和市公安局刑警大隊聯繫。”
關老師大驚失色:“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怎麼了,我被他的舉動嚇着了。不就是報紙登條新聞嗎?至於激動成那樣嗎?
“桃子,這件事可太奇怪了。”
“怪在哪裡呀?”我倒覺得沒什麼。
“我家一直在訂《邊城》報,每期都看,根本就沒有這一期。”關老師的臉上又滲出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我還以爲怎麼了呢。就這麼一小條新聞,您漏看了也說不定呀。”我幫着關老師做假設。
“不可能的,從撞車到逃逸,那條路上根本就沒有人。更沒有一個什麼目擊者。你說怎麼出來個張先生?還能看到皇冠車是黑A的車牌?除非?”
“除非什麼?”我緊張地問。
“那張報紙呢?那張報紙還有沒有?我想看一下。這樣就能證明我的判斷。”
“報紙?本來是帖在我小屋牆上的。可是前段時間神秘地消失了。”說到報紙的消失,也是件奇怪的事。我問過爸媽了,他們根本就沒動過我的東西。一件東西能自己消失,也十分另人費解。
“除非……”關老師喃喃地說道,好像不是在和我對話,而是自己說給自己聽。
“除非目擊者張先生本身就不是人。”
我差點笑出聲來。沒想到關老師這樣唯物的人也說出這種話。“關老師,您不是一直教育我世上沒有鬼嗎?”
關老師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我現在相信因果循環。從我兒子莫名其妙地死去那一刻起。我感覺到,一定是老天要懲罰我。”
我突然想起關老師的兒子沒來由地猝死在家裡,再聯想到他剛纔說的車禍,不禁地出了一身冷汗。難道這真是一種懲罰嗎。
“關老師,您先別多想了,我回去讓報社查查,有沒有那期報紙。不就真相大白了嗎?也許目擊者在玉米地裡小解什麼的。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嗯,桃子,你話說了一半。除了司機之外,那個女孩子的事你是怎麼了解到的?”關老師想起了我剛纔還提到了那位女乘客的名字。
一言難盡。我把自己調查衛校鬼宿舍的事情從頭到尾地講給他聽。
“熊熊的懲罰。難道這次事故不是一次意外。撞車前的那一刻,那輛夏利突然改變了前進路線朝我們直衝過來。我也覺得奇怪,司機開得好好的,爲什麼要改變前進的路線。”
剛剛有些思路,我們卻又重新掉回了迷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