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兒點頭應了一句:“可不是呢,臣妾本來陪同敬妃娘娘到了御書房,不料聖上卻要臣妾到景陽宮中拜會德妃娘娘,臣妾也是沒有法子,只好去了!”
皇后掩嘴而笑,因爲唐婉兒說了一個沒有法子讓她很是高興,笑過之後有些嗔怪說道:“你也是的,德妃也不過是後宮嬪妃而已,品級高些,皇上要你去拜會自然是要你與之和緩一下關係,說來也是該當的,你卻爲何流露如此無奈的樣子來?”
唐婉兒苦笑說:“皇后娘娘教訓的是,只是臣妾魯鈍,不願與人一較長短,自臣妾入宮一來,德妃娘娘好似就有些對臣妾有所牴牾,因而臣妾還是能躲就躲的好!”
皇后聽了愈發高興,點點頭說:“你說的也是實情,德妃平日裡驕縱了些,不過便是皇上也遷就她一些,你就勉爲其難吧!”
“謹遵皇后懿旨,臣妾說了,能躲則躲,既是不能躲自然就只能硬着頭皮去見了!”唐婉兒說話的時候語氣茫然,像是忍耐着什麼一般。
皇后很是滿意唐婉兒對於德妃的言辭,不過也沒有就此流露出來,而是笑說:“德妃不尊長幼之序,後宮中是無人不曉的,她不曾難爲了你吧?”
“那到沒有,臣妾不過是個嬪位而已,想必也沒有令德妃難爲的資歷吧?”唐婉兒刻意說了這麼一句。
皇后悠悠說道:“你這話本宮就不認同了,入宮之初誰不是從低到高一點點走上來的,便是本宮當初進了吳王府也不過是個王妃而已呢!”
“皇后娘娘人品貴重,飛黃騰達本就是情理之中的,臣妾卻毫末之微,從來不敢有此奢望呢!”唐婉兒趕緊恭敬迴應皇后。
皇后低頭去抿茶,其實心中權衡自己該如何提點了唐婉兒纔是,擡頭時已經打定了主意,於是輕聲道:“你入宮就冊封爲嬪,說來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日後自當不可限量,本宮卻是看好你的。”
“臣妾謝娘娘青眼!”唐婉兒明明聽出了皇后的意思,此際正是應該表忠心的時候,她偏偏裝作不懂,什麼都沒有說。
皇后顯然有些失望,不過仍舊不願意就此放棄,而後悠悠說道:“後宮複雜,你初來乍到,總該有些依憑纔是,若然單憑一己之力,慢說平步青雲都是奢望,便是自保都是難爲之事呢!”
“臣妾自然明瞭其中道理,謝皇后娘娘提點,臣妾日後自當小心謹慎!”唐婉兒一笑置之。
皇后見唐婉兒連番兩次都不願接自己的話頭,自然也不願再說下去,而是點頭悠悠說道:“寧嬪可是用過晚膳了,若是不曾就留在壽康宮中陪本宮一道吧!”
唐婉兒正要拒絕,外面卻傳來凌風聲音:“如此甚好!”
皇后與唐婉兒都沒有想到這個時辰凌風會來,兩人趕緊離座而起,在正殿中跪迎了,凌風進來笑說:“吳庸傳膳,朕晚膳就在壽康宮中用了,剛好有皇后,寧嬪作陪!”
吳庸笑着應了,轉身出去,自然是去御膳房傳膳了。
凌風見皇后和唐婉兒異口同聲說道:“恭迎皇上聖駕!”他擺手笑說:“都起來吧,地下寒涼,朕怎麼忍心看到你們跪着。”
他本來就是個陰冷之人,這兩日也不知是怎麼了,尤其是唐婉兒入宮之後,便是皇后都明顯覺得他有些柔情了。
凌風倒是懂得體貼,伸手拉起了皇后,唐婉兒就隨後起來,皇后心中感念,頓時紅了眼圈。
凌風大笑說:“朕也不過是拉了你一把,倒是叫你如此傷情了嗎?”
皇后趕緊破涕爲笑說:“臣妾不敢,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感念皇上體恤,因而纔會如此的。”
凌風一直沒有放開皇后的手,而是拉着她坐到了迎榻上,示意唐婉兒在對面陪坐,唐婉兒謝過了!
“寧嬪倒是有心,這麼晚了還來瞧皇后?”凌風有些詫異。
唐婉兒趕緊恭敬回到:“是皇后恩德,賞賜了臣妾不少貴重之物,臣妾惶恐,特來謝恩呢!”
凌風點了點頭笑說:“正該如此,皇后乃是後宮之主,寬待你們這些嬪妃卻是應該的,皇后仁德,倒也是你們的福氣呢!”
唐婉兒趕緊點頭應了一聲,不一時吳庸從御書房傳膳回來,就在正殿中布了,皇后請凌風入座,凌風示意她們不要拘謹,一起坐下就是,兩人又謝了恩。
“朕倒是忘記問寧嬪了,今日到了景陽宮中情形如何,與德妃敘談還算歡暢嗎?”凌風突然問道。
唐婉兒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凌風會在此時問起這件事,笑了笑說:“聖上旨意要臣妾去景陽宮,臣妾自然不會推諉,到了之後德妃也是說了些話,只是臣妾魯鈍,大多倒是不甚明瞭呢!”
皇后見唐婉兒有意迴護德妃,就笑了笑說:“寧嬪謹慎,畢竟是新入宮,有些話當着聖上的面也不好開口,不過聖上對於德妃品行向來是深知的,她怎麼會輕易放過了寧嬪?”
凌風無奈笑說:“朕剛剛誇讚了你寬厚待人,你卻如此背後非議德妃,真是叫朕無言以對了!”
“臣妾惶恐,只是對於德妃爲人一向瞭解,因而才說這不經之言,聖上莫怪!”皇后頓時有些慌亂。
凌風體貼地擺擺手說道:“罷了,這話卻也不假,朕自然是深知德妃品行的,她個性張揚了一些也是確有其事,說來還不是皇后管束不嚴,若是早在王府中時就立了規矩,也不至於有今日的德妃了。”
“皇上教訓的是,臣妾不敢推脫,只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臣妾便是再過約束,只怕德妃表面上應承了,背後卻還是依然固我吧!”皇后笑了笑說,儀態自成。
凌風搖頭說道:“這便是你領會不到朕的深意了,後宮中千人千面,若是要想衆嬪妃們都像你等這般恭謹卻又怎麼可能,若然能表面上應承了,朕這心中也就受用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