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兒在永壽宮廚下準備晚膳,正殿中太后見夢竹有些心神不寧,於是笑說:“哀家早已看出你喜歡寧妃這丫頭,可是哀家不得不提醒你,此人來歷不明,說起來始終是哀家的一塊心病。”
夢竹見太后一眼看穿了自己心事,於是笑說:“是呢,奴婢從來都不會在太后面前隱藏自己想法,奴婢始終覺得寧妃其人公允,一派正大光明指之相,因而奴婢纔會景慕,卻也不似太后說的那般不堪!”
太后聽出夢竹也是和自己開了一個玩笑,於是呵呵笑了起來說:“罷了,你跟在哀家身邊這麼久,哀家心中想些甚麼你豈會不知?哀家多說倒顯得有些謹小慎微了,你若是想要到廚下幫手,只管自去了就是,哀家也不會攔着你!”
夢竹笑着說:“也好,奴婢是早就想去了呢,不過只是爲了能跟着寧妃娘娘學些手藝,日後在太后面前也好有個自誇的資本不是嗎?”
太后哼了一聲說:“你說的自然好聽,可是哀家又怎麼會捨得要你當真到廚下去動手,你只管去看看寧丫頭在做什麼,從旁做做樣子也就是了!”
夢竹趕緊答應了一聲,而後就朝後廚而來,唐婉兒正是手忙腳亂的時候,見夢竹進來就笑說:“姑姑也覺得是本宮做錯了嗎,居然也不進來幫手,害得本宮手足無措了呢!”
“娘娘說的哪裡話,奴婢怎麼會怪娘娘,這話說的未免有些重了,奴婢不過是見太后好似心中不爽,因而不敢就跟娘娘一道過來,耽擱了一會而已!”夢竹笑說。
唐婉兒點點頭,夢竹趕緊過去幫忙,唐婉兒好似漫不經心問道:“也不知道太后心中卻是怎麼想的,那日的情由姑姑可是沒有看到,皇后與德妃娘娘都是頤指氣使模樣,本宮也是氣不過,就說了敬妃娘娘必然被冊封的話,誰料到就此應驗了!”
“娘娘也是大膽,這種話可是就此好說出口的?若是說的不準落個笑柄也就罷了,可是就此說準了,聖上與太后心中自然有些疑慮,也是該當的。”
夢竹勸慰着唐婉兒,手上卻是不停過來幫忙,唐婉兒笑了笑說:“聖上倒是沒有疑慮什麼呢,畢竟本宮猜測此事之前也從不曾聽聖上說過什麼,因而聖上纔是最懂本宮的。”
“這就是了,昨兒晚間聖上到了永壽宮中來,可是代娘娘說了不少開脫之詞呢!”夢竹趕緊接口說。
唐婉兒倒是沒有想到凌風會替自己開脫,她沉吟道:“姑姑可不要哄我,聖上哪有如此細心?”
夢竹笑了笑說:“其實娘娘心中早已信了,嘴上不說還不是因爲要奴婢來親口證實,奴婢偏不說呢!”
唐婉兒也笑,這裡氣憤倒是融洽的多,過不多時夢竹又說:“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姑姑恁是客套,有話只管說來就是了!”唐婉兒笑了笑說。
夢竹想起方纔太后對於自己交代,於是輕聲說道:“奴婢是想勸慰娘娘,如今身在宮中,凡事總講個名正言順,娘娘出身何處卻爲何不到內務府中說明呢?”
唐婉兒頓時一愣,原來太后心中一直對自己都有疑慮,也並非是因爲自己在壽康宮中那番言辭纔會如此的!
“姑姑不知,奴婢出身卑賤,本不過是大戶人家的侍女,如今入宮爲妃,本宮的顏面倒是小事,只是一旦到了內務府中登記造冊,又要頒發皇室玉碟,總不能就讓於其上寫着原本下人之類的言辭吧!”唐婉兒笑了笑說。
夢竹不禁噗嗤笑出了聲說:“娘娘說的倒是呢,只是太后卻不會想的如此細緻!”
唐婉兒就看着夢竹嗔怪說道:“如此便是姑姑的失責之處了,這種事情姑姑當在太后面前替本宮陳情纔對吧!”
夢竹愣了一下,而後兀自點頭說道:“是了,這事情奴婢自然不可推卸,一旦有了時機,奴婢便會向太后陳情原委。”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準備膳食,兩個人一起手腳畢竟快些,不一時準備好了午膳,桃兒和杏兒都過來幫着上菜,倒是將唐婉兒和夢竹閒下來了!
太后見聽二人從後廚出來,就冷哼說道:“你們定是嫌棄哀家嘮叨,因而都躲起來不與哀家見面呢!”
她明明知道這二人是準備膳食去了,卻還如此說話,自然是有些不滿她們將自己扔在了正殿中不聞不問。
唐婉兒立時沉下臉來說道:“桃兒,杏兒,你們當真沒用,居然惹得太后生氣,看本宮回去之後怎麼懲治你們。”
太后聽了忍不住笑說:“是了,哀家還沒有說要懲戒你呢,你倒是早已找好下家了,哀家還能說什麼?”
衆人一起笑,笑過之後夢竹和唐婉兒一左一右攙扶太后就坐,正要用餐,外面秦福奏報:“啓稟太后,皇后娘娘到了!”
太后咂嘴說道:“瞧瞧,都知道今兒寧妃在哀家這裡伺候,想必也是要來分一杯羹的。”
唐婉兒笑了笑說:“太后說的哪裡話,臣妾的手藝拙劣的很,皇后娘娘怕是有什麼要事要說與太后聽吧!”
“要事,後宮還能有什麼要事,如今後宮第一要事便是敬妃的肚子,再有便是你的嘴,只要這兩件事不熱的哀家操心,便沒有什麼要緊事了!”太后悠悠說道。
正說着話,外面皇后進來行禮道:“臣妾給天后請安!”
“起來吧,你來得倒是巧,坐下來一道用膳就是!”太后也不與她客套,就此說道,皇后自然不會違拗,就陪在太后身邊坐了下來。
唐婉兒見夢竹想要避開,就一把拉住她說:“姑姑這是要躲嗎,咱們都不是外人,姑姑倒是客套的緊呢!”
太后也笑說:“這話纔對了,夢竹也坐下來就是!”
“如此奴婢謝過太后,謝過皇后娘娘,謝過寧妃娘娘!”夢竹的禮數倒是周全的很呢!
太后擺擺手示意她完全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