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德妃而來的幾個太監立時轉身出去,不一時回來竟然搬了幾個冰塊回來,跪下之後將冰塊放在德妃面前道:“娘娘請看!”
德妃看了之後果然大吃一驚,不由得轉向皇后看了一眼,皇后哼了一聲,德妃唯恐被皇后搶去了風頭,立時發作道:“宮中從未發現如此大的冰塊,看來是有人可以爲之了!”
唐婉兒本來倒是沒覺得有什麼蹊蹺,可是這一步步趕到此處不免讓人心生遐想,她偷眼去看站在門前的小文子,小文子微微點頭,而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皇后本來就沒有打算要出頭,見德妃已經按照自己的意思查證到了冰塊,反而裝出一副很是吃驚的樣子道:“看來其中果然是有隱情,若非德妃妹妹心思縝密,只怕這事情就會被湮沒無聞了,而敬妃妹妹這苦豈不是白吃了?”
“正是呢,都說冤有頭債有主,若是無來由地傷了敬妃妹妹,咱們這心裡頭都是過意不去的!”德妃見皇后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手段,頓時有些得意洋洋,不過見皇后有意向敬妃獻好,她自然不能示弱。
敬妃艱難地在迎榻上欠身道:“說道有人刻意爲之臣妾倒是從未想過,後宮之中姐妹們本就和睦,皇后與德妃娘娘還是寬宥爲懷,不要追究了!”
皇后就知道敬妃這柔弱脾氣是不願意得罪人了,無論此事是何人所爲她都會忍氣吞聲,不過如今有德妃在這裡,定然不會放過了拉攏敬妃的絕佳時機,因而她一點也不擔心。
果然如皇后所料不差,德妃笑說:“敬妃妹妹無需擔心,若是此事沒有被姐姐趕上倒也罷了,既然本宮已經知道了,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的。”
皇后只等德妃說完,而後才輕笑一聲說:“德妃已經查實了事情緣起,卻是不知這冰塊的始作俑者又會是誰呢?”
德妃聽皇后的意思分明是在嫉妒自己搶得了先機,於是冷笑說道:“皇后娘娘無需操心,本宮既然查得出端倪來自然就會乘勝追擊,總比皇后站着紅口白牙說說話好上一些!”
珠兒知道是自己說話的時候了,於是走到皇后身邊,刻意說道:“皇后娘娘,景泰宮地處偏僻,便是有人想要爲難敬妃娘娘,怕也是有心無力吧,這冰塊個頭如此之大,怕是費了不好心思呢!”
這話本就是說給德妃聽的,德妃自然是心中一動,也不管珠兒,而是走到唐婉兒面前道:“本宮昨兒個才聽說寧嬪遷居飛花小築了,說起來你倒是緊挨着敬妃妹妹,做起手腳來很是便利吧?”
唐婉兒一愣,她早已想到此事怕是要將自己牽涉其中,可是沒想到卻是這個由頭,於是笑了笑說:“皇后娘娘,德妃娘娘,若是以遠近論是非,然則天下的冤獄就無需審訊了!”
德妃沒有明白唐婉兒的意思,冷笑說道:“不要和本宮逞口舌之利,你且說說看此言何意啊?”
“德妃娘娘說了,臣妾離敬妃姐姐最近,這嫌疑便是最大,那臣妾就想問了,天下的兇殺之案豈不都是鄰居所爲了?”
其餘嬪妃本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之態,可是聽了唐婉兒的話幾個沒忍住的頓時吃吃笑了起來。
“如今在追索敬妃娘娘受傷之事,你們都恭謹聽了!”皇后頓時冷下臉來說道。
可是方纔唐婉兒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皇后有些懊惱,明知道她牙尖嘴利就不該給她說話的機會,這德妃做事當真是沒有分寸,卻偏偏要來問唐婉兒。
皇后見此時插話反而對自己不利,乾脆就將事態完全交由德妃來掌控,自己則陪在敬妃身邊坐了!
敬妃自然不會疑心到唐婉兒身上,於是急切說道:“德妃姐姐,寧嬪妹妹是絕不會如此做的,姐姐不要苛責於她。”
“敬妃,知人知面不知心,不仔細追索一下又怎麼能服衆呢?”德妃笑了笑說。
唐婉兒心思電轉,看着德妃笑了笑說:“德妃娘娘方纔的一句話說的對了!”
德妃沒想到這個時候唐婉兒還有心來恭維自己,於是笑問:“願聞其詳!”
“方纔德妃娘娘說事情總要追查個清楚明白纔是,不過臣妾剛好想到了,捉賊捉贓這個道理自不必向娘娘說了吧!”唐婉兒明裡是拱衛德妃,實則是給她出了一個難題,不錯,如果想要冤枉自己總得給出證據才行。
德妃愣了一下,正不知如何是好,唐婉兒卻繼而說道:“若是娘娘沒有計較,不妨聽臣妾一言,臣妾倒是可以助娘娘查出個子醜寅卯來!”
皇后聽了之後心中一驚,回身去看珠兒,珠兒卻微微搖頭,看來她是不信唐婉兒當真能說出什麼確鑿的證據來。
德妃已經騎虎難下了,若是找不出證據,自己今兒這出息難免就唱不下去了!
“也罷,本宮就當你是想爲自己洗脫嫌疑也好,你且來論輪這證據在何處?”德妃笑問。
唐婉兒起身在殿內踱步,沉吟了一下笑說:“娘娘可知這樣的天氣,怎麼才能做出這個料峭的冰塊來?”
德妃愣了一下,她哪裡知道怎麼去做冰塊,也是陰冷說道:“你最好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若是說不出個頭緒來就最好認下了這事情就是你所爲便是了!”
“娘娘稍安勿躁,娘娘不知道如何做出冰塊卻並不能就揣度臣妾也不知道,不瞞你說,臣妾的確知道如何製冰,而這製冰的法子就是漏洞所在。”唐婉兒笑的更加自信了!
皇后有意去看珠兒,卻不知道唐婉兒說的漏洞她可是想到了,可是此時衆目睽睽之下,自己的舉動都在衆人眼中,她只能硬生生忍住了!
“德妃娘娘,既然今兒是你主事追索此事,臣妾建議娘娘下了鈞旨,自此刻起任何人不得擅離景泰宮,否則有人離去毀滅證據,臣妾縱然是使出渾身解數也是無能爲了!”唐婉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