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笑了笑說:“是了,皇后娘娘說的沒錯,不過咱們在這冰天雪地中談這些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
皇后陪笑說道:“妹妹這話說的纔是合了時宜呢,也好,妹妹若是不嫌棄就到本宮的壽康宮中坐坐吧。”
德妃也不說話,已經跟着皇后朝壽康宮而來,兩人進了宮門之後直奔正殿,德妃也無需皇后招呼就自己坐了下來,如今皇后也不會再和德妃置氣,吩咐了一聲之後珠兒立時下去奉茶了!
皇后本來想等德妃先開口來說唐婉兒的事情,不想德妃聰明的很,就是不開口,反而看着中堂上掛着的梅花出神。
“妹妹,咱們姐妹此前是有些齷齪,不過如今大敵當前,姐姐倒是希望與妹妹聯起手來呢!”皇后立時放下了身段說道。
德妃笑了笑,沒有接上皇后的話頭,反而饒有興味地說道:“這副梅花圖此前妹妹不曾看到,想必也是出自寧嬪的手筆吧,方纔太后她老人家也是說了,飛花小築中的東西是任何人都不能覬覦的,看來這話中是有深意啊!”
皇后見德妃窺透了太后方纔的發作就是衝着自己的,於是失笑說道:“不瞞妹妹說,姐姐本來就是想借此事給寧嬪一個下馬威,卻不料是如此結果,如今悔之晚矣,妹妹就不要再來取笑姐姐了!”
正說着話珠兒過來奉茶,旁邊安盛跟着伺候茶點,德妃笑問:“安盛如今可是還記恨本宮呢?”
安盛立時眉開眼笑說道:“娘娘說得哪裡話,小的在皇后娘娘身邊伺候,娘娘與誰交好,誰就是小的半個主子,小的可不會記恨主子!”
這話說的伶俐,皇后微微一笑,德妃也覺得有趣,就在安盛的帽子上打了一下,將他的帽子打歪了,而後笑說:“你們這些無根的奴才最是口是心非。”
安盛笑着退了下去,皇后擺手說:“這些下人們的小事妹妹何必掛在心上?”
德妃也陪笑說道:“妹妹不過開個玩笑而已,這等小事什麼時候又進了妹妹法眼了,只要皇后娘娘不記掛在心上,妹妹更是不會的。”
兩人一起品茶,皇后悠悠說:“妹妹也是看到了,如今寧嬪得寵,若是長此以往,這後宮之中哪裡還有咱們姐妹的立足之地?”
德妃放下茶盞來說:“姐姐這話纔是好笑呢,她寧嬪就是再過得寵,說到底也不會撼動姐姐分毫吧,姐姐乃是六宮之主,居然也會怕這個有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不成,倒是妹妹如今才真切感受到了威脅呢!”
皇后眼皮一跳,德妃終於說出了心裡話,而且方纔自己說道寧嬪會冊封貴妃的話一定是觸動了德妃心絃了!
“妹妹說笑了,什麼六宮之主,如今後宮中有那位老佛爺坐鎮,姐姐不過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罷了,這話下面人說說也就罷了,難道妹妹還不知道內情?”皇后嗔怪說道。
她們兩人自從當年先後進入吳王府爲妃子到如今入宮以來,從來都沒有如此融洽過,因而下面伺候着的宮女太監都有些迷茫。
德妃笑說:“是了,這話如今說起來也沒有什麼用處,姐姐不妨明說,接下來咱們倒是應該如何應付那個賤人呢!
終於轉入了正題,皇后也是很滿意,畢竟這話最終還是德妃先提及的,由此可見,她當是比自己更加急切一些。
“姐姐方纔也沒有什麼可行的主意,若是不然也不會叫妹妹過來計議了!”皇后搖頭嘆息說道。
德妃也點點頭說:“這話倒是不錯,其實妹妹也是覺得寧嬪那賤人與晉王的過往當是能拿出來做些文章的,可是不想姐姐剛開口就被聖上堵住了話頭,妹妹覺得好生奇怪呢!”
皇后也是茫然失措說道:“這也正是姐姐憂心的地方,一旦聖上對於此事已經毫無芥蒂,則咱們的下手之處就失去準頭了!”
德妃輕輕點頭,而後笑說:“其實聖上在太后面前便是裝也是要裝出來大度的樣子的,妹妹就不信他能對此事毫不介懷,說起來只要咱們用些力氣,將此事坐實了,說不定事情就會有所轉機。”
皇后聽到這話之後自然高興,於是笑說:“妹妹可是有了什麼主意了?”
德妃意味深長一笑說:“主意妹妹倒是有了,可是具體如何做法,只怕還是要姐姐來費心呢!”
話說到這裡,這兩人之間的隔閡自然又重新出現了,她們本就是爲了共同的利益坐到一處的,如今到了緊要關頭,自然是誰都不願意甘心涉險。
皇后愣了一下,說起來她的城府較之德妃又差了一點,於是笑說:“也罷,妹妹且說來聽聽,只要此事可行,姐姐自然會採納的。”
德妃緩緩起身在正殿內踱步,而後轉頭問道:“姐姐可是有法子將晉王引到飛花小築中去,如此才能製造些聖上無法容忍的口實出來。”
皇后想了想,這法子倒是不錯,可是德妃只是如此一提,之後的事情仍舊需要自己來做,她倒是撿了個現成的便宜,可是想歸想,如今自己可是正用得着她的時候,還是忍耐着不要發作的爲好!
“妹妹說的很有道理,只是姐姐魯鈍,妹妹也是知道的,還望妹妹教我,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皇后說的有些低聲下氣,她知道德妃就是吃這一套,而自己從未求過人,如今如此求她,她定是難以拒絕的。
德妃笑了笑說:“姐姐真是會玩笑,你堂堂皇后,哪裡能如此輕易求人,妹妹更是承受不起,不過姐姐既然說了,妹妹自當爲姐姐分憂,只是咱們今日且議到此處,妹妹回去之後還當仔細思量了細節纔是,姐姐莫怪!”
皇后自然知道這並非一朝一夕之事,越是謹慎越是好些,於是立時起身說:“那是自然的,姐姐就等着妹妹的好消息,妹妹只管去想,有了結果差人知會姐姐一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