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子和桃兒本來都是膽戰心驚的,只因凌風坐下來的時候臉色太過難看,如今見凌風牽着唐婉兒的手朝御花園外而去,這兩人才鬆了一口氣,趕緊跟了上去。
凌風帶着唐婉兒出了御花園,一路迤邐朝太監值房而來,這值房本就不是聖上駕臨的地方,因而門前值守的小太監也不會想到聖上會帶着寧妃娘娘過來,等凌風與唐婉兒到時,那兩個小太監正蹲在地上,撅着屁股在一起鬥蛐蛐。
凌風看了覺得好笑,不過宮中自有宮中的規矩,他衝着小文子示意了一下,小文子也是伶俐異常,上去就衝其中一個小太監的屁股踢了一腳。
小太監在宮中時誰都得罪不起的,屁股上捱了一腳,趕緊跪下道:“踢得好!”
凌風冷笑說道:“若是朕一道旨意下來,將你們這些膽大妄爲的奴才都砍了,也是砍得好嗎?”
那兩個小太監在值房值守,還從未見過凌風,聽他自稱朕,這才嚇得渾身篩糠一般道:“奴才叩見聖上,聖上要小的們死,小的們自然不敢不死,只不過小的們身份低微,就不勞聖上動刀斧了,小的們便是撒泡尿都能將自個兒淹死!”
凌風哈哈大笑起來,這些小太監雖然不知好歹,可是這伺候主子的言辭都是與生俱來的,凌風哪裡還會怪罪他們,就收斂了笑容說:“頭前帶路,朕要瞧瞧吳庸。”
兩個小太監爬起來,一個緩慢引路,另一個飛也似地跑進院落裡去了!
凌風與唐宛兒緩緩前行,這裡雖說是太監值房,收拾的倒是乾淨,想必這些伺候人的奴才心中多少有些怨氣,既然主子們的殿堂都收拾的井然有序,自己的住處便會更加用心了,凌風看了之後心中寬慰不少!
吳庸的叫喚聲突兀響起,凌風和唐婉兒相視一笑,他們都想得到,在天牢之中那些侍衛也不會下手太重,其實說起來究竟打沒打還在兩可之間呢,這吳庸聽先前跑去的小太監說聖上來瞧自己,自然是要做做樣子的!
轉過一個彎,到了值房門前,小太監們早已跪滿了一地,這些人在值房中自然就是不當值的,因而個個都是睡意朦朧,唐婉兒看到有幾個衣衫不整的,那衣衫都穿反了!
唐婉兒想笑,可是生生忍住了,不一時裡面兩個小太監攙扶着吳庸出來,而後也要跪下,凌風擺手說:“罷了,免了吧!你們都還是回去歇息,吳庸隨朕到偏房來!”
小太監們扣頭謝恩,兩個小太監攙扶着吳庸朝偏房而去!
凌風和唐婉兒進了偏房,小文子和桃兒、杏兒趕緊收拾了迎榻請兩人坐下,凌風挑了挑眉毛問:“傷的可是重嗎?”
吳庸扭曲着臉孔說:“不礙事的,一點小傷倒要聖上掛心,老奴着實過意不去。”
“好了,這個時候這種話就不要說了,朕也知道你此次是代寧妃受過,只不過當時在德妃面前,朕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你的好處朕會記下,寧妃自然也不會忘了的!”凌風擺了擺手示意吳庸坐下。
可用咧了咧嘴說:“聖上,老奴的傷雖然不重,但是都在屁股上,這坐還是免了吧,老奴回頭還是回到牀上趴着!”
凌風和唐宛兒又忍不住笑,唐婉兒就說:“吳公公厚意本宮心中有數,本來不欲前來看望公公,其中內情公公自然明瞭,不過聖上體恤,本宮才得以來瞧瞧公公傷勢呢!”
吳庸苦笑說:“娘娘說得哪裡話,老奴本就是個伺候人的下人,娘娘千金之軀,老奴怎麼會忍心看娘娘受苦,再者老奴在聖上身邊日久,聖上體恤娘娘老奴是看在眼中,記在心裡的,德妃娘娘說出那番話來,老奴就知道是衝着娘娘的,因而就只能急中生智了!”
唐婉兒笑了笑說:“既然公公深明大義,本宮就不再多說什麼,小文子,留下些銀兩來,公公身上有傷,一來需要看顧,二來需要調理,沒有銀子總是不行的,便是這兩位小太監一併重賞,如此他們才能盡心伺候吳公公。”
兩個小太監扶着吳庸一併下跪謝恩,唐婉兒示意小文子去扶,凌風沒有說話,小文子就將銀票塞進吳庸袖中,連同兩個小太監也是沒人給了一百兩銀票。
那兩個小太監哪裡想到寧妃會如此闊綽,頓時喜上眉梢,恭敬地攙扶起吳庸站在一邊。
凌風笑說:“既然是寧妃娘娘賞賜過了,朕也就不另行賞賜了,你且好好養着,太醫院那裡想必也不用朕來說話,你在宮中浸淫多年,面子總是有一些的吧!”
“老奴哪裡有什麼面子,他們也不過都是瞧在聖上的龍顏份上才照拂了老奴而已!”吳庸露出了一個很難看的笑容說。
凌風本來以爲吳庸的傷勢並無大礙,如今看來這老小子倒是實實在在地捱了棍子,無論輕重如何,他畢竟是一把年紀了,當初在先皇身邊伺候了大半輩子,如今又來伺候自己,說起來心中總是不忍。
“你且好好養着,御書房的事務暫且就由其他人來打理吧!”凌風站起身來說道。
唐婉兒見凌風這是要走,於是也緩緩起身說:“吳公公,本宮還是那句話,你畢竟是爲本宮轉圜纔會鬧成這樣,因而本宮倒不便來瞧你,而且就算是飛花小築的下人們也不便前來,你心中當原宥了纔好!”
“娘娘說的哪裡話,娘娘的賞賜老奴受了便是沒有辜負娘娘心意,聖上知道,老奴是從不受後宮賞賜的!”吳庸笑了笑說。
他又一次提起這件事情來,唐婉兒笑了笑,她就知道吳庸會提起這事,意思自然是表明,他對於自己青眼有加,一定是別與後宮其他嬪妃的!
“是了,公公高義本宮自是不會忘懷,你好生養着吧,本宮就陪聖上去了!”唐婉兒笑着說,而後就跟着凌風朝外面走去。
後面吳庸等三人再度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