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兒起身,而後悠悠說道:“太后與聖上盛寵之恩臣妾自然銘感五內,可是敬妃姐姐也是恭謹,臣妾倒是覺得搶了姐姐的風頭呢!”
敬妃一直爲太后捶背,聽了之後笑說:“妹妹何出此言,妹妹正是識得大體之人,姐姐無用,因而做些小事,妹妹卻是來取笑姐姐嗎?”
太后拉住敬妃的手說:“寧丫頭這話其實不錯,你也是懂得體貼的,只是你性情未免柔弱了一些,哀家幾次三番交代寧嬪,日後要對你多加照拂呢!”
敬妃聽了就笑說:“太后寵愛,臣妾感激不盡,只是臣妾說來也是個妃位,寧嬪妹妹卻是個嬪妃,臣妾何需要她來照拂?”
她說的自然,其實話語中間已經明顯是在替唐婉兒求封賞了,凌風聽了之後有些喉頭髮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得看了看太后。
太后微微點頭,只因爲此前他們母子在一起計較過,都認定唐婉兒心機未免深沉了一些,因而不能要她升遷過快,以免她得勢之後不好控制,可是今時今日兩件事情就讓太后和凌風對她完全改變了看法。
一件自然是那副畫,再有便是她對凌雲說的那幾句大義凌然的言辭,不禁太后覺得她識得大體,就是凌風也認定唐婉兒那幾句話說的在理,而且也是站在自己一邊的。
其實他們那裡會想得到,唐婉兒這些言行並不是不經思慮的,她如今在宮中已經有了些時日,對於朝中以及宮中之事早有了一些認知,自然也知道凌雲身上有調動天朝大軍的虎符,因而若是能分化了凌風與凌雲兄弟其實與自己來說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得。
不過從眼下看來,自己的心思非但沒有暴露,而且還博得了太后和凌風的好感,這隻能說是意外之喜了!
而如今敬妃又替自己求封賞,,唐婉兒知道自己不能裝傻,因爲自己一旦裝作什麼都不知情,反而顯得刻意了。
她立時就對敬妃說:“姐姐說什麼呢,妹妹如今雖則是個嬪妃,可是妹妹伶俐,難道就不能護佑姐姐了,有妹妹的聰明,加上姐姐的位份就已經足夠了,妹妹入宮時日尚短,可沒有什麼奢望呢!”
凌風聽了唐婉兒的話更是覺得體貼,於是心下一橫,開口說道:“母后,兒臣斗膽,就此冊封寧嬪爲妃,請母后懿旨!”
太后點頭笑說:“哀家也是正有此意,吳庸擬旨,而後請皇上用了玉璽之後,拿來哀家用了太后印綬就是了!”
唐婉兒聽了有些發愣,這倒不是裝出來的,旁邊夢竹笑着提點:“恭喜寧妃,賀喜寧妃!”
敬妃立時拉着唐婉兒跪下來說:“妹妹還不快些謝恩!”
唐婉兒如夢初醒一般磕頭說道:“臣妾惶恐,臣妾謝太后、聖上恩典!
太后示意夢竹將唐婉兒攙扶起來,而後笑說:“這都是應分的,你恭謹聽話,而且又知道協理後宮,哀家自然歡喜。”
敬妃又恭賀了唐婉兒,而後笑說:“咱們都是從吳王府才入宮中不久,妹妹可知這宮中除去皇后而外,德妃娘娘乃是皇貴妃,貴妃之位暫且空置,接下來便是咱們姐妹的妃位了!”
唐婉兒自然知道這些,不過仍舊裝出受寵若驚的模樣來說:“臣妾資歷尚淺,太后與聖上的恩典臣妾可是能承受的住嗎?”
“這話你卻是來問誰的呢,哀家本來倒是想要問你,如今倒好,你卻來問我們嗎?”太后難得地看了一個玩笑,衆人都呵呵笑了起來。
太后擺擺手說:“罷了,今日鬧騰了一陣子,哀家當真是有些乏了,你們退下吧,寧妃明日切記要到壽康宮中去謝恩,這本就無需哀家交代的,再有,皇兒今晚也當到壽康宮中安撫一下才是!”
還是太后想得周到,既然自己在宴席之上夾槍帶棒地申斥了皇后一番,如今唐婉兒又封了妃位,皇后那邊自然會有些想法,凌風去安撫一下也是該當的。
凌風躬身回道:“兒子謹遵母后教誨!”
太后擺擺手,凌風當先,敬妃與唐婉兒在後,跪下行禮之後緩緩退了出來。
到了永壽宮門前,吳庸伺候凌風上了天子鑾駕,敬妃和唐婉兒又再跪送,看着凌風的鑾駕朝壽康宮中去了!
敬妃拉住唐婉兒的手說:“方纔也不過是逢場作戲,如今姐姐纔是要好好恭賀妹妹呢!”
唐婉兒擺手說:“姐姐還說呢,方纔還不是姐姐爲妹妹求來的位份,妹妹又不傻,這事情倒是妹妹應該好好謝謝姐姐的。”
敬妃呵呵笑了起來說:“罷了,咱們也早些回去,今兒妹妹晚間就和姐姐一起在景泰宮中用膳吧,姐姐吩咐下人們準備些酒菜,算是爲妹妹恭賀了!”
唐婉兒想想也是,凌風去了壽康宮,太后經此熱鬧之後晚間只怕也會睡的早一些,自己反正是閒來無事,於是笑說:“姐姐厚意妹妹哪裡敢違拗,那就攪擾了!”
敬妃轉頭白了小文子一眼說:“你這死人,你家娘娘如今已經是寧妃了,還不趕緊回飛花小築去知會那些奴才到景泰宮中來恭賀你家娘娘?”
小文子眉開眼笑答應了,而後一溜煙跑掉了,敬妃這纔在環兒攙扶下帶着唐婉兒向景泰宮而來,桃兒在唐婉兒身邊伺候了!
到了景泰宮,那小文子的腿腳也快,景泰宮中太監宮女也是得到了消息,早已跪在院落中等候了,飛花小築留守的太監宮女們也在杏兒帶領下跪在另一邊!
唐婉兒到了之後笑說:“都快起來,這大冷的天,何須跪在這裡,桃兒記下了,統統有賞,只是本宮未免清貧了一些,不能賞賜你們太多倒是真的。”
敬妃呵呵笑了起來說:“如今後宮之中都知道妹妹你對下人們是最大方的,你自己倒是如此自謙呢,姐姐就代這些景泰宮的下人們先行謝過妹妹了!”
說完之後敬妃與唐婉兒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