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兒打定主意暫且不能追問圖爾泰,不過今日與這個京兆尹搭上了關係,對於自己來說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於是笑說:“大人到了我這裡也不必拘謹,只是此處乃是禁宮,便是本宮想要與大人親近些也是無奈的。”
圖爾泰在朝中浸淫多年,當即明白了唐婉兒的意思,她是想說自己也不能方便禁宮,而身爲宮中嬪妃,唐婉兒也不能時時出去與自己想見,若是自己查案有了什麼進展,互通起來也是麻煩。
“娘娘容稟,這皇宮正陽門外的侍衛都歸下官提領,娘娘若是有什麼差遣,只管指派一個得力之人到了正陽門外傳遞了消息,那侍衛自然回知會下官的!”圖爾泰恭謹說道。
唐婉兒點頭笑說:“如此甚好,本宮就料到大人機敏,至於大人的消息也是一般,只管傳遞到了侍衛耳中,每日本宮自會差遣宮人到正陽門側去打聽就是了!”
圖爾泰趕緊答應了一聲,唐婉兒思慮着圖爾泰畢竟是外臣,若是在自己宮中呆的久了,一旦走漏了風聲,說起來絕然是不便的,於是輕笑說道:“如此咱們便說定了,本宮就不留大人了,想必大人也是有些惶急吧?”
“娘娘教訓的是,下官乃是外臣,在宮中耽擱的久了,說起來總是不便!”圖爾泰無奈笑說。
唐婉兒對着外面叫道:“小文子進來!”
小文子應聲而入,唐婉兒交代道:“你送圖爾泰大人出宮去,若是有人問起來,你就說圖爾泰大人在御花園中衝撞了本宮,本宮特命你看押着送出宮去的。”
圖爾泰大喜,看來這位寧嬪娘娘果真有些心計,自己本來還擔心從飛花小築出去,偶遇了宮中哪位娘娘,這便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瞭,如此一來自己倒是不用擔心了!
小文子請圖爾泰移步,圖爾泰再次跪拜,唐婉兒見他恭謹,也就坐着受了,而後看着他緩緩垂首退出了正殿。
直到小文子回來了大半響桃兒才從宮外回來,她進門之後笑說:“娘娘放心,奴婢已經知會了圖爾泰,想必不日他就會入宮來覲見娘娘了!”
說完之後桃兒見身旁小文子和杏兒都吃吃發笑,莫名其妙地問:“這是怎麼了,難道奴婢出宮去還錯過了什麼好戲不成,你們爲何都在發笑呢!”
唐婉兒笑罵:“你可知道圖爾泰早已來覲見過本宮了,事情早已辦妥了,卻不見你回來,可見這京中景緻不錯呢!”
桃兒吃了一驚,這圖爾泰倒是會巴結,自己還不曾回宮,他早已打了一個來回了,於是訕笑說:“這些朝官一旦聽聞宮中娘娘傳召,自然是極力巴結的,奴婢倒是忽略了。”
旁邊杏兒笑說:“娘娘說是京中景緻滯留了姐姐,奴婢倒是覺得怕是那家的風流公子看上了桃兒姐,可是就此糾纏了一番呢!”
桃兒大囧,看着杏兒罵道:“你這蹄子也來消遣姐姐嗎,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唐婉兒見她們興致都好,就擺擺手說:“好了,沒有外人時本宮也不給你們立什麼規矩,切記,一旦有外人在時可不許如此口無遮攔。”
桃兒和杏兒趕緊答應了一聲,桃兒上前笑問:“娘娘,如今咱們也是有了自己立身之所了,娘娘可是要到永壽宮中謝恩?”
唐婉兒愣了一下,思慮片刻後說:“這話自然是個道理,只是太后不理後宮諸事,說起來皇后娘娘纔是後宮之主,便是謝恩,可是當到壽康宮中去的,如此倒是叫本宮難以抉擇了。”
小文子在旁邊一直不曾開口,此時就上前說道:“娘娘,依照小的意思,太后她老人家也不會苛責太過,莫不如娘娘就到壽康宮中拜謝皇后,而後再到永壽宮中請安就是了,太后自然明瞭娘娘苦衷。”
唐婉兒悠悠點頭說:“也是個法子,也好,杏兒好生照料宮中事宜,小文子與桃兒就陪同本宮到皇后娘娘處走上一遭。”
衆人都答應了,唐婉兒起身朝外面而來,出了飛花小築宮門一路進了宮廷甬道,迂迴曲折到了壽康宮門前。
安盛此前在御花園中被趙璞掌了嘴,不過這點小傷也不能告假,此刻正在宮門外值守,見唐婉兒到了,面上尷尬,卻仍舊皮笑肉不笑說道:“奴才恭請寧嬪娘娘金安!”
唐婉兒本就不想理會他,可是自己到了壽康宮,也不得不指望他入內奏報,於是勉強一笑說:“有勞公公入內奏報皇后娘娘,就說臣妾前來謝恩!”
安盛點頭說:“娘娘稍候,奴才去去就回!”
不一時安盛回來,笑說:“皇后娘娘傳召,娘娘請進!”
唐婉兒在桃兒的攙扶下跨過門檻,緩緩到了正殿,款步入內,見皇后正端着茶盞似在品茶,其實不過是可以拿個身段而已。
“臣妾叩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聖安!”唐婉兒上前跪下說道,皇后眼皮一擡笑說:“難爲寧嬪了,起來吧!”
唐婉兒起身,皇后擺擺手,珠兒立時爲唐婉兒設了座,唐婉兒欠身謝過皇后,就坐下了。
“寧嬪今兒怎麼有空到本宮這裡來了,卻不是聖上旨意要你來的吧?”皇后笑的勉強,好似對唐婉兒很是不滿一般。
唐婉兒笑了笑說:“皇后娘娘說的哪裡話,臣妾來向娘娘請安本就是分內之事,而如今臣妾遷居飛花小築還不曾來向娘娘謝恩,因而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呢!”
皇后一愣,唐婉兒遷居飛花小築之事不過是太后在凌風面前一提,就此辦成了,因而後宮之中除去太后與凌風,如今也只有敬妃知道。
唐婉兒見皇后臉上有些變色,於是笑說:“臣妾是得了太后懿旨,想必皇后娘娘定是從中說了不少好話,因而纔來謝恩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皇后便是想要發作也是不可能的了,畢竟這懿旨是太后下的,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