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平淡淡的又過了幾日,只是轉眼,遲雲歌院子裡的海桐花便謝了個乾淨,海桐花謝然一顆顆青豆大小的海桐果卻是冒了出來,三五顆一簇,顆顆鮮綠,十分好看。
今日陽光很好,遲雲歌懶懶的摘了一顆海桐果拿在手裡把玩,只是一不小心,遲雲歌的手一抖,那海桐果竟是咕嚕咕嚕的滾落在地。
“呀,我的果子!”
一個探身,遲雲歌正打算彎腰去撿那粒果子,但是卻被鵲兒一個歡喜的聲音給截斷了動作。
“公主,公主,你快隨我來,我發現有趣的事情了。”
提着紫色的裙子,鵲兒急匆匆的奔進了院子。
“何事啊?若不是重要的事情,就莫要拿來煩我。”
回宮之後的遲雲歌又變成了以前的慵懶模樣,說一句話嫌累,站一站要命!
“花寧的終身大事,公主你說重不重要?”
“額……這個確實重要!”
花寧的終身大事,這個自然很重要!
“快走啊公主,要不然他們該走了。”
看遲雲歌依舊是一副懶懶的樣子,於是鵲兒着急的便要過來拉遲雲歌。
“走?往哪兒走?”
這深深王宮,可以往哪裡走?
“哎呀,公主你跟我來就是了!!”
一把拽起倚在小榻上養神的遲雲歌,鵲兒拖着遲雲歌就往外走。
“等等……等等……”
“哎呀,公主快啦!”
一路拉着遲雲歌,大約過了半刻鐘鵲兒拉着遲雲歌到了御花園的一簇草從前。
“幹嘛?”
看鵲兒那樣子,遲雲歌怎麼覺得……鵲兒是要拉着自己做賊呢?
“公主,蹲下來。”
一把拉下遲雲歌站立的身子,於是乎此時鵲兒就拉着遲雲歌躲在了那簇高高的草叢前。
“到底幹……”
“噓,公主你看,他們來了!”
拽了遲雲歌的袖子一把,鵲兒示意遲雲歌看向不遠處的那株石榴樹下。
“什麼?”
不解的順着鵲兒的示意看去,沒曾想遲雲歌這一看卻是看到了一身紅衣的花寧和一身墨衣的莫格。
“額,他們?”
看樣子,有姦情啊!
“剛剛我和花寧一起去浣衣局的時候,一個青衣的婢女給花寧送了一封短箋,而後花寧看了短箋之後便臉色通紅的說有事讓我先行回來,然後我一想,這事情肯定有什麼不對,所以我就去問了那送短箋的青衣婢女,結果那婢女說,那短箋是王上身邊的莫格侍衛讓她交給花寧的。所以,我一想他們肯定有事,所以我才匆匆回來尋了公主你的。”
“嗯,尋了我……”
尋了我,拉着我一起來聽八卦!
翻翻白眼,遲雲歌真算是服了鵲兒了。
“哎呀,公主你快看,莫格侍衛牽花寧的手了!”
“是嘛?哎呀,合着這莫格還是個行動派!”
眉眼一亮,接着遲雲歌也順着鵲兒視線看了過去,但是,遲雲歌卻是發現,莫格根本就不是牽花寧的手,而是遞給了她一樣東西。
只是那樣東西,遲雲歌看着怎麼那麼面熟呢?青玉扶桑簪……那不是前幾日莫格出宮時買的嗎?
那時候遲雲歌和連城翊走在一起,所以她和連城翊都是看清楚了的
。那時候遲雲歌還在想莫格一個男子買一根簪子幹甚,但是現在遲雲歌卻是知道了。
心有佳人,心心念念,勿忘心安啊。
“哦,原來不是牽手,是給了花寧一根簪子。”
失望的撇撇嘴,鵲兒還希望他們可以有進一步的動作呢。
“這樣就不錯了。”
就這古代,就莫格那木頭,他由此行動就不錯了。
“哎,其實鵲兒挺希望他們成婚的,花寧是一個和昔人一樣的好姑娘,而莫格是王上身邊的人,自然是差不到哪裡去,所以他們在一起其實挺好的。”
“喲,怎麼鵲兒這是羨慕了?要不娘娘我也給你找一個春日紅花少年郎?”
你莫說,現在花寧和莫格站在那株開滿了火紅石榴花的石榴樹下,那情景,真真是像一幅油畫,女子溫婉澄碧,男子俠義仗氣,一副好似油畫的情景,好看的簡直是不像話。
“公主,你調侃鵲兒!”
臉一紅,鵲兒激動的差點就從草叢裡竄了起來,但是還好被遲雲歌一把給拽住了!
“別激動,若不然叫他們發現我倆了,他們一定會羞憤的去跳河的!”
古代男女感情本就羞澀古板,所以若是這廂花寧和莫格發現遲雲歌她們兩個在這裡聽牆角,那麼那兩人怕是要羞憤而死的!
“額,好吧。”
“算了,我們先走吧,免得鵲兒你看着心裡傷心。”
“我傷心個什麼啊?”
“傷心你沒有找到一個好看的俊俏少年郎啊!哈哈……”
“哎呀!公主我不理你了!”
一個起身,接着鵲兒紅着臉便往前跑去!
這公主,太喜歡開玩笑了!
“呵呵,害羞的女孩子啊!”
遲雲歌好笑,不就是說說心上人,至於這麼害羞嗎?
此時六月,芳華正茂。
北漠四令常開的鮮花,這一季開的是火紅的石榴花。
朵朵嬌俏,花紅似火。
瞧了花寧和莫格之後,遲雲歌和鵲兒一路打鬧着回了璃歌居,而遲雲歌才一進璃歌居,值門的侍衛就稟告說,安華閣的安眠安貴人來了,此時正在璃歌居的大廳候着遲雲歌。
“什麼,她來了?”
自從上次瞭星臺之後,遲雲歌的心裡便一直記掛着安眠,花寧也曾經問過遲雲歌,若是安眠知道那日在瞭星臺的是自己,那自己應該怎麼辦?
那時候遲雲歌心思懶散,再加上過了幾日安眠也沒有來找自己,所以遲雲歌便回了句,到時候看吧。只是這廂,真的是到時候了啊!!
“公主,怎麼?您不喜歡安貴人,要不我找個理由將她打發了去??”
鵲兒並不知道那夜瞭星臺的事情,鵲兒只當是遲雲歌不喜歡安眠,所以才皺眉驚訝。
“算了,這安貴人我得親自去見。”
也不知這安眠來所謂何事,是敵是友?
“公主……”
鵲兒看遲雲歌一副憂思重重的樣子,不禁擔憂的皺眉。
“算了,鵲兒你去御膳房拿一些‘紫玉牡丹糕’回來,然後再沏一壺雪潤茶,我這廂先去見見那安貴人。”
因爲不想讓多的人知道那夜瞭星臺的事情,所以遲雲歌便尋了一個藉口想要將鵲兒支開。
“公主,我不走,看你神色憂思,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啊?”
“沒事,我有何事?難道你還擔心那安貴人把我吃了不成?”
“額,公主哪裡的胡話,安眠貴人一個弱質女子,怎麼會吃人呢?”
“那你還擔心什麼?快去吧,娘娘我快渴死了!”
拿手做扇子,遲雲歌一副好熱好渴的樣子。
“那……我就去了,公主你自己小心。”
“嗯,去吧。”
擺擺手,遲雲歌示意鵲兒可以走了。
一步三回頭,鵲兒那走的頗有十八相送的架勢!
“呵呵。”
看着鵲兒那不放心的樣子,遲雲歌一陣好笑,在最後等鵲兒走的不見人影了之後,遲雲歌才提起裙子進了璃歌居的大廳。
手執玉扇,遲雲歌搖着扇子慢慢的往裡走着,喲,看這背影,真是一個窈窕美人~!
行至大廳門口,遲雲歌在心裡驚歎。
粉色煙渺,佳人窈窕,此時安眠正一襲冰藍色抹胸羅裙靜靜的站在那裡,流雲髻,繡花靴,腰間戴一朵純白的梔子花,那花香清遠,遲雲歌隔這麼遠都聞的真切。
“左橈——”
安眠好似並未發現遲雲歌的到來,喃喃的,安眠眼神看着一處而後聲音艱澀的發聲。
“額……”
遲雲歌訝異,安眠看的難道是她那副《美人公子圖》?
遲雲歌的那副《美人公子圖》原是掛在遲雲歌房裡的,後來遲雲歌看久了覺得膩味了,於是便讓花寧隨便尋了處掛着,只是沒想花寧給掛到大廳來了,而且居然還讓安眠給看見了。
“左橈——”
不知是不是遲雲歌看錯了,此時遲雲歌覺得安眠好似是在哭?
“ 一句一傷,無話可講,我起身安靜拈香,我停止想像,你的模樣,閉上眼倔強,這詞……寫的真好。 ”
不知道是不是觸景生情,反正遲雲歌看着是覺得此時安眠挺傷心的。
也是,遲雲歌那副《美人公子圖》本就是畫的個悲劇,而且那悲劇同安眠和左橈的經歷還那麼像,所以就算是安眠觸景生情,遲雲歌也可以理解。
相愛不相守,最是情思磨煎熬。
“……”
暗暗握緊了拳頭,遲雲歌看到安眠的肩膀有一陣劇烈的起伏,雖然遲雲歌很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斷安眠,但是遲雲歌想長痛不如短痛,就讓自己今日來做個惡人吧。
“咳咳,安貴人——”
清了清嗓子,遲雲歌在大廳的門口喚了安眠一句。
“王后娘娘——”
沒有回身,安眠只是喚了遲雲歌一句。
“不知安眠貴人今日來找本宮所爲何事啊?”
也沒有打算客氣,遲雲歌搖着扇子進了大廳,而後很直白的開口問。
“娘娘,安眠求娘娘做‘柳樹’,助安眠和左橈遠離這王宮的是是非非,若娘娘肯相助,安眠和左橈就算是做牛做馬也定會報答與您的!!”
等遲雲歌走到安眠身邊,安眠突然就猛地轉身跪倒在了遲雲歌的面前,而且安眠在跪倒之時,還呈了一樣東西在頭頂
“喝!”
而遲雲歌看到那樣東西,心則是猛地一震!
那羽毛鴻扇……不正是那夜被自己遺落在瞭星臺的那把扇子嗎?當時遲雲歌還以爲那扇子只是丟了,但……遲雲歌沒想那扇子竟是被安眠給拾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