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看着那小桌上那兩個饅頭和一碟子菜食,只覺得飢腸轆轤,毫不客氣的就吃了起來,直到吃完了,才發覺自己也不暈船了。但是一身的痠痛和潮溼,使她起身換了那船主給的一身棉布衣裳,而後她檢查了下身上繫着還未掉的包袱,裡面的兩身衣服是溼透了,再打開藍嬤嬤給的那漆盒,裡面東西雖沒少,卻也裝了不少水。
蟬衣搖着腦袋將東西揀出,倒了水又都一一擦了收拾好後,才抱着漆盒縮進了被窩裡沉沉地睡去。她打算等船靠岸之後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然後再看看是回去找大王還是就在含澤當地報官等着大王的重新安排。
在水裡這麼一折騰,蟬衣確實累了,就睡的很沉,等她再醒來的時候,艙房裡黑黢黢的,似乎已經到了晚上。
蟬衣摸索着起了身,將她的箱子放在牀上,摸到了艙門前開了門。
月光盈幽灑着銀輝投射下來,一江的水似遍地的碎銀般閃着亮光。但周圍一片寧靜不說,畫舫裡竟也只掛着一盞燈,過分的安靜。蟬衣不自覺的覺得有些寒氣,她一邊抱着胳膊搓着,一邊在畫舫裡行走,她好奇爲什麼畫舫此刻如此的安靜,難道已經是深夜了嗎?
她挨個的找着,可是越找這心裡就越涼,因爲畫舫上竟然沒人了!蟬衣愣了愣,都疑心自己是不是遇到鬼了。便急忙往回跑,想着回去抱了盒子就離開。
可是纔到門前,卻看見屋內點着燭火,當即蟬衣就打了顫有些不知道該不該過去。這時燈火一閃,艙房的門口出現了一個身影,正是那船主舉着油燈走了出來。
“咦,姑娘,你怎麼在這裡?我就說怎麼裡面沒人了。”那船主驚見到蟬衣似愣了下,胳膊在身後縮了縮,臉上就帶着微笑問了起來。
“哦。是大哥啊!”蟬衣一見是他,心裡的緊張頓時跑個沒影,肩膀也塌了下來:“睡醒了起來,竟沒想到天都黑了,說出來走走,結果……結果這畫舫上竟連個人都尋不到。誒?大哥,這船上的人呢?”蟬衣說着就往船主跟前走了兩步。
“哦,船靠了岸,客人下了,我本想喊你的,可是敲你門沒應聲,想着你累了,也就沒再來叫你,這晚上的弟兄們回家的回家,沒家的就去城裡喝花,哦,喝小酒去了。所以這時候沒什麼人。”
“哦,是這樣啊。”蟬衣笑了笑,打算回到蒼房,就又往船主跟前走:“那大哥您這是……”
“這不天也暗了,想着你也該醒了說過來看看,也好給你弄點吃的不是?”船主說着轉着身子,手始終背在身後。蟬衣覺得有些奇怪,但想着也許人家拿了什麼東西不想讓自己看見,也就不在看船主,只低着頭進屋,嘴裡還說着:“多謝大哥關心,那就有勞……”
艙房內已經點起了燭火,蟬衣一進屋邊說邊擡頭,可她一眼就掃到了牀上的被窩,自己留在那裡的漆盒不見了。她當即話就在嗓子裡說不出來,而心裡一下就想到了船主那背在身後的手!
蟬衣一個轉身就要詢問,可眼前一花緊跟着腦袋上濛濛的痛楚一震,她就發現眼前的身影開始模糊,那船家單手舉着個盒子的動作就是她最後看見的情形。
“撲通”一聲,蟬衣滑到了地上。那船家舉着盒子,看着地上的人急促呼吸了兩下,趕緊放下了手裡的油燈和漆盒,將被砸暈而昏到的蟬衣撈起往肩頭一抗,然後抓着漆盒捏着油燈,出了艙房去了底下的雜物間。
江水在月下靜靜地流淌着,此間的陡轉根本驚不起一點波浪。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兩三個漢子的身影出現在了畫舫上,他們口中哼着小調回來,不時的還相互笑着拍打兩下。走到艙房門的時候,漢子們似想起來這屋裡的那個姑娘,一個個噤了聲,笑着從跟前走過,可這個時候艙房門卻開了,走出了船主。
三個漢子愣在那裡,旁邊那個曾送過吃食的,更是一邊撓着頭皮一邊探頭朝裡面看。
“咦?大,大哥,那姑娘呢?”
這漢子的一句話,把兩個正對船主投去曖昧眼光的人都弄的一愣,隨即兩人也伸頭踮腳的去看,當真那艙房裡沒了姑娘的身影。
“行了,看什麼看?人家姑娘走了。”船主隨意地說着,就看着眼前的三人:“你們三個不是喝花酒去了嗎?怎麼?懷裡的姑娘沒玩夠,還惦記着這個不成?”
“大哥,你怎麼這麼說,俺們哥三都老光棍了,這晚上去那邊混打下還不是您叫我們去的?這怎麼又說我們了,再說了,人家那姑娘怕是那個大家的人,長的漂亮又穿的好,一看都是正經家的姑娘,我們那裡敢有別的想法,也就多看兩眼罷了,誒?你說這姑娘也是的,怎麼大半夜的人走了,也不等天亮?這萬一路上遇個壞人那多麻煩啊!”撓頭的漢子有些擔心的跟身邊的人說着。
船主一愣隨即說到:“你也知道人家是大家閨秀,這姑娘來,原就有人接,這大半夜的尋到咱們船上來打聽,我一說還對上了,引着見了,還正是要尋的,這不就走了嗎?人家有家人護着走了,還用你操心,行了行了,回去睡覺吧,哦,對了,聽說明天白天有市集,我給你們三個明天一天的時間去好好湊下熱鬧,轉轉。後面幾天咱們還要跑趟遠的,也就沒功夫給你們去這麼喝酒哦!”
“真的。大哥真好!”那撓頭的漢子憨厚的笑着,旁邊兩個漢子也顯然有些驚喜,紛紛的道謝着回艙睡覺去了。
那船主看着三人都去了艙裡睡覺,又站在船上等了會,才摸到了底下的雜物房去。
蟬衣此刻手腳被綁着,嘴巴里也塞了東西,身子靠在破舊的船帆帳堆上微微的顫抖着。那船主盯着蟬衣從頭到尾打量着,看了好幾次,才小聲地說着:“姑娘,你身上的好東西可不少,我估摸着你怕是那家的大小姐。我本來也沒想對你下手,只是那盒子裡的東西,我瞧着稀罕,本來打算悄悄地裝走得了,偏你自己湊上來,我就只好……不過話說回來,你這丫頭人還長的水靈,要不是我手裡缺錢欠着堵債,還真想佔了你,弄回去當個婆姨。可是我現在纔想起,你應該是哪家的小姐,所以嘛……爲免日後麻煩,我還是把你賣到別處去吧。而且憑你的姿色,只怕這價錢不低。姑娘你也別怨我,要不是遇到我,你怕也是死了,明我儘量給你買個好點的地兒,你也就當自己命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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