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清早起來在幾人的伺候下,梳洗容妝用過早膳之後,又去往清溪院了。如今已經過了半月的時間,樂舞之事也有些眉目,而這兩天也是要向大王初演已作彙報之時,更不能鬆懈。
高坐椅臺之上,蟬衣看着舞者們穿着特製的衣裳在那裡舒展着腰肢,她輕託着下巴似是觀賞檢閱,腦中卻已經在想着其他的事。
怎麼辦?這舞我究竟是要就這樣便收尾,將那影舞部分收起嗎?影舞之美,我有信心可以一奪,可是倘若真的贏了呢?鑰王會這麼想我呢?可是如果我不贏呢?大王雖然清楚我是替身是假的,但是將此番事情交給我,卻難保不是想除了我。
就算殺不了我,總可以將我晾下吧?我現在是賀蘭蓉,是蓉昭儀,是嫣華郡主,所以我才華橫溢,所以我深得大王的喜愛,雖然大王不曾若那般夜夜點我,但他故意在太后和衆人面前將自己捧着,固然是有維持謊言的意思,但是卻也不必那般,尤其是還要故意在我面前說出那些謊言,這能說明什麼?
捧的越高摔倒越慘!他一定是看着我,若是我做的不好輸了,他便可接着這個理由從此將我晾下。才華橫溢又如何?不能爲王分憂,不能爲國奪之一名,我這個光華地盛名,卻從此會讓我淡出帝王的眼眸,離開可得帝王寵愛的圈子,若是那般,不等於要了我的命!
可是我若讓這舞大放了光彩呢?我若不隱瞞這影舞之想,真的去奪了彩呢?若是鑰王早有準備,出來的樂舞比我的好便罷,若是比不過我,可怎麼辦?難道我做到第一件事,就是傷我鑰國之利嗎?
蟬衣想到有些頭疼。她撇着嘴。手指撫上臉頰,有些無奈般的輕微揉搓着。
“蓉昭儀娘娘,是不是您覺得她們跳的還不夠好?”瞽官看着蓉昭儀那般不悅地神色,只道是舞伎們地技藝蓉昭儀看着不滿,不由地擔心問到。
蟬衣聽見瞽官的問話,忙收了心思,她意識到是自己太過疏忽表露於像,忙順着話說到:“還是不錯了。宮中舞伎都是幾經選撥的佼佼者,有些更是從小便被宮廷培養而出的,倒不會差到哪裡去,本宮只是擔心,等這兩日大王有時間檢閱的時候,我們準備的不夠好,大王會不夠滿意。”
“蓉昭儀多慮了,您的影舞妙想令下官敬佩不已。下官還很期待看到大王滿意的模樣呢!”瞽官認真地說着。=君-子堂-首-發=
“期待?”蟬衣此時心中一凌,便想起影舞之想瞽官是知道,不是還因此已經命人去做了投影而用地幕布嗎?說什麼與大王初驚喜,只怕那樣暗藏心思的大王。也許已經知道了吧?若是那樣,如何瞞得呢?看來也唯有舞之,只是……
“蓉昭儀娘娘此番妙想。下官認定大王若是看了一定滿意,自然是有所期待了。”瞽官還在應着話。
蟬衣微微一笑輕聲說到:“此舞我們說到保密,想來除了習舞的各位和你我,應是無人知道這其中的安排了?”
“娘娘您囑咐了下官,下官怎敢大意呢?”
“恩,很好,還是小心練習,今天晚上本宮打算把那幕布加上看看效果。若是不錯了。本宮明日就去向大王請,希望可以令大王開心。”蟬衣微垂了眼說到。
“下官明白。下官這就去安排,對了娘娘,那獨舞部分的舞者,您要不要看看她那一部分?”
“不急,前幾日看也是看過了的,跳的不錯,今夜加上幕布看看如何再說吧。”蟬衣說着便起來身:“昨日可能沒休息好,有些睏乏,先回去休息會,等到下午了本宮再來看吧。”說完,她帶着紫瞳便離開了清溪院。
出了院,回到後宮範圍,蟬衣並沒帶着紫瞳往回走,相反地卻是去往容歆宮。
“主子,您這是……”
“去珍充媛那裡坐坐,今兒想到那曲子似有遺憾,便想和珍充媛商討一下。”蟬衣解釋給紫瞳聽,帶她行到了容歆宮前。去,到靜紜殿知會一聲吧。”蟬衣笑對着紫瞳說到,紫瞳便去知會。蟬衣看着紫瞳的背影,脣角微微地抽了一下。
蟬衣是我的丫頭?這個答案真好,看來你很清楚我就是蟬衣,想來那時你定時聽到大王如何喚我了,既然把我當成大王的人,而小心應付,那就好好的做我地丫鬟,好好的應付吧。
蟬衣心想着,慢慢地向靜紜殿走去,很快,紫瞳和青柳一起出現在她的眼前。
“奴婢青柳叩見蓉昭儀娘娘!”青柳到了蟬衣跟前就先行禮。
蟬衣微笑着伸手扶她,忽然掃到她手指上竟套着一隻銀指鞘,不由得愣了一下問到:“你這手指……”
“回娘娘地話,奴婢笨手笨腳的,前些日子裡一不小心弄斷了根手指,未免難看,我家主子給賞了個銀指鞘遮醜。::Junzitang.com 首 - 發 君*子*堂::”青柳低頭說着,向後退了一步,一邊做手勢邀請,一邊說到:“蓉昭儀娘娘,您快請進殿。”
蟬衣點點頭,掃了一眼殿門,便往殿前行:“你家主子這會可沒休息吧?本宮可別來的不巧。”
“娘娘請千萬體諒,我家主子自幼鼻翼敏感,近日裡正是楊絮柳絮齊飛之時,她是在鼻癢難耐,因此只有躲在殿內,剛纔聽到娘娘您來,我家主子也想出來親迎,可一想到若是碰上那飛絮,只怕鼻癢紅腫,更是難堪到不敬,只好叫奴婢來請,她在殿內恭候娘娘的駕臨。”青柳說着步上臺階,爲蟬衣掀了簾子。
低頭入殿,果然就見珍充媛捧着一張帕子捂着鼻頭遮去了大半張臉,雙眼中含着抱歉的神色,有些不安的站在殿內。
“慕珍見過蓉昭儀!”珍充媛將手中帕子拿開,給蟬衣福身行禮。蟬衣掃了下她的鼻頭,的確是紅腫。不由得心中一嘆。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珍充媛快起來吧,你瞧你怎地這般?”蟬衣說着,十分親熱地拉了珍充媛地手,將她左右打量後,輕聲地說到:“珍充媛這般可難受?要不要本宮上報,請大王派個德高望重地太醫來給你瞧瞧?”
珍充媛不好意思般的笑笑,輕言到:“慕珍謝謝娘娘好意,說實話就是請來院首隻怕也是無用。慕珍這是打小就這般,這些年最怕這三四月間,每到這時都只有縮在家中,小心翼翼,家父也曾操心用以藥石,只是郎中們早已下了定語,藥石無用。”
“哦,看來珍充媛倒是已經習慣了這般。”
“是。娘娘您快請坐。青柳,奉茶。”珍充媛說着忙將蟬衣請到了上座。
蟬衣入座之後待青柳奉了茶,便將茶捧在手中,慢撫細品。倒是有些悠閒自在,珍充媛看着蓉昭儀如此,也不知道她來到底有什麼事。只好陪着喝了點茶,然後才輕聲問到:“娘娘怎的想起今日來慕珍處坐坐,莫不是慕珍這般不能出去見禮,讓娘娘您擔心了?”
“珍充媛不必緊張,本宮纔不是來責怪你的。說實在的,這些日子本宮實在太忙,雖是知道你欠安,卻不知你是這般。來看你晚了些。還望珍充媛不要怪本宮。”蟬衣笑着放下茶輕言。
“娘娘瞧您說的。誰都知道您爲樂舞之事忙的奔波兩處,日日披星而歸。慕珍不過是宿疾。說來也不算病,只是有些難堪而已,倒叫娘娘掛心,纔是不對。”珍充媛客氣地說着,要親自捧茶爲蟬衣添杯續上。
蟬衣見狀忙擡手製止說到:“珍充媛怎的這般客氣,客氣的本宮都不好往下說了。”
珍充媛一聽愣了一下,依舊將杯續滿後才說到:“娘娘纔是客氣,您有什麼話儘管說。”
“哎!”蟬衣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只以手撥弄這茶杯,把珍充媛弄的是心頭惶惶,不明就裡:“娘娘,您爲何嘆氣啊?可是慕珍做錯了什麼?”
“不不,珍充媛沒什麼錯,只是本宮覺得事有不巧,有些可惜到爲難。”蟬衣說着又嘆了口氣,一臉的難色。“不巧?娘娘可否指點……”珍充媛說着,眼掃了下站在殿角的青柳。
蟬衣眼一掃,繼而掛着一臉爲難般的神色說到:“珍充媛那日夜宴上的一手好琴技,至今都叫本宮佩服。如今你也知道大王令本宮督導樂舞之事,這大半個月來,本宮也不敢怠慢,細心督導,總算有所成效。如今舞已成形,其他地也都七七八八準備的尚好,可是獨獨那相伴的琴韻,每每聽來,雖是無錯,卻總叫我遺憾,少了珍充媛那份韻來,所以本宮本想着請珍充媛去督導一下,等到大王來閱時,也好竭盡完美之能,可那知道你……哎,眼下珍充媛這般難受,不能離殿,倒叫本宮有些左右爲難,只嘆可惜了。”
“娘娘過獎了,慕珍哪有那份能耐,雖說琴技不差,但怎敢去和宮廷樂師相比。再說了,娘娘您的才華盛名早已響徹瀾國,倒不如娘娘親做督導不是更好?慕珍相信以娘娘地本事,定比慕珍去要好。”珍充媛客氣的推辭着。
蟬衣眉眼一擡,脣角一笑,也不說話,就端起來茶喝了起來,但是眼卻看向站在角落的青柳,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然後才說到:“看來珍充媛是認爲本宮在爲難你了,罷了,本宮這杯茶喝了也就去了。只可惜一心想爲大王追求完美地樂舞卻是難以做到了……“娘娘,您別這麼說,您要這麼說倒叫慕容難以立足了。”珍充媛趕忙說到,她可不想就這麼給掛上個錯處來。
“珍充媛,不是本宮要爲難你,本宮這肩頭本就有傷,按說傷筋動骨修養百日,本宮雖沒那般嚴重,但也好大一塊淤青,疼了好幾日,本來想着好了也就沒什麼了,可這些日子爲教那些舞者,本宮也都親自示範多次,一一調教,每日這般下來,肩頭都在痛,手都偶有顫抖。操琴未穩,如何彈得?再說,本宮也不過是舞技上佳,琴卻是比不過珍充媛的,所以自然想到是找珍充媛你了。不過珍充媛既然這麼說,本宮也不爲難你,我看我還是去夜昭容那裡看看,希望她的琴技不會差吧。”
蟬衣說着放下了手裡的杯子,起身向前,只邁了一步便頓住將珍充媛晾在身後,她幽幽地說着,眼卻看向青柳:“珍充媛啊,有幾句貼心話,本宮還是說了吧!你我都是大王的人,所有一切還不是都爲了大王?如今樂舞之事在即,大王一心想要奪回冠首,你說,你我是不是該我大王效力,該爲大王所想,去盡力博取着冠首,讓大王開心呢?本宮總是盡心於舞了,可樂卻差了些,若是有人能令樂增色,要是大王知道了,你說大王會不會開心?會不會因爲開心而……啊?”蟬衣說到這裡便邁步向前而出。
“娘娘!”身後果然想起來珍充媛的聲音,蟬衣心中一笑,但卻並不理會,還是自己掀了簾子出了殿。才下兩個臺階,青柳便跟在了蟬衣的身後:“娘娘請留步,我家主子其實很想去的,只是她那鼻子,怕出去不雅……”
蟬衣停步轉頭看向青柳一笑說到:“爲了大王不雅又如何?再說了,我也不過今晚要讓舞者們自行初演一次,你家主子有心,倒可晚些過來,夜色下捂張帕子誰會在意了去?只有給曲子添了色,總是值得地。”
青柳看着蟬衣地眼,微微咬了脣:“娘娘說的是,奴婢要不去勸勸主子?”
“勸不勸地隨你,本宮才懶得管,反正這事自己看着辦去,最多看在與你家主子的緣分上,今我就不去夜昭容那裡了,人家只怕今夜還等着侍奉大王也沒那功夫不是嗎?”蟬衣說着對着青柳一笑,輕言一嘆:“還不是都是爲了大王?好歹自知吧!”說完,就帶着紫瞳離開了靜紜殿。
紫瞳稀裡糊塗的跟在蟬衣身後,不明白那樂曲到底差在哪,更不明白蟬衣幹嘛要叫珍充媛也參與進來,便輕聲的問了蟬衣,可蟬衣聽她一問,卻對她一笑說到:“我不是說了嗎?一切都是爲了大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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