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強子死了之後,朱大奎的心裡就有了這樣的想法,雖然強子和大靜生了個兒子,可是朱大奎還是有些擔心,就像是他現在年紀稍微大了點,強子死了,那他就等於沒兒子了,如果不是大靜生了兒子,那朱家豈不是絕後了?
可是,朱大奎年輕的時候,家裡窮,好不容易娶了那婆娘,並且那婆娘厲害的很,潑辣無比,雖然那婆娘生下了強子,可是現在呢?
朱大奎想着,還是要趁着自己有這個能力,讓人再給朱家生養幾個孩子,男孩越多越好。
自然,朱大奎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兒媳婦兒身上。
只是這段時間,一直礙於大奎媳婦的野蠻潑辣,這件事情一直沒能成功。
現如今,既然已經有了開頭,那麼爲什麼不繼續下去?女人嘛,就算是再怎麼強的性子,遇到了這樣的事,也不好跟任何人說,只能忍着。
朱大奎的心裡,打着如意算盤,他想着,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外面的天色已經漆黑無比了,朱大奎的媳婦兒還沒回來,然而他不擔心,他現在覺得,那老婆娘就是個累贅,別說這麼晚了不回來,就算是死了纔好呢,這樣,他就能和兒媳婦兒好好過日子了。
下房屋裡的大靜,雖然內心依舊心酸無比,但是她知道,即便自己再怎麼恨,都是於事無補的,這樣的事情難道說出去,讓大家評理?如果她真的那樣做,不但她自己的名聲臭到糞坑裡,還會被朱大奎掃地出門,到時候別說朱家的財產,就是她的親生兒子,她恐怕也不能守着了。
爲了活下去,大靜只能忍,她出門,瑟瑟發抖,拿了窗臺上的銀子。
她只要將這些銀子攢着,早晚有那麼一會兒是用得到的。
一陣陰風吹過,吹的大靜渾身寒顫,她急忙的轉身回了房間,看着睡在榻上的兒子,大靜再次的淚流滿面,她恨朱家的每一個人,可是對眼前的孩子,她確實疼愛的不得了,她生怕兒子會餓着凍着渴了。
大靜熄了燈,她哪裡還有心情吃東西?
夜色更加的深了,外面的門響了。
“姓朱的,你個沒良心的,你竟然上了門閂,你媳婦兒還在外面啊,你真的是和那個小賤蹄子搞在一起了,你們都不得好死,我做牛做馬爲朱家幾十年,你竟然不讓我進門!”
門外傳來一陣的敲打聲和罵聲。
原本有些睏意的大靜,被驚醒了,她似乎沒有料到,公爹竟然會將門上了門閂,將婆婆鎖在了門外。
這跟她沒關係,她內心清楚的很,她在這裡煎熬的沒一點時間,都是爲了朱家的財產,爲了以後和兒子有個好的生活,至於其他的,跟她都沒有任何關係。
朱大奎被吵醒,罵罵咧咧的趿拉着鞋子,朝着外面走去了。
朱大奎心裡門兒清,就算是不要自己的媳婦兒,想和兒媳婦兒過日子,那也不能讓周圍鄰居的閒話太多,不然的話,就算他不在意,那兒媳婦兒還在意呢。
“死婆娘,你罵什麼罵?是你這麼大年紀了管不好自己,跑出去吃酒,吃醉酒,連門都打不開?我幾何時上門閂了?你以後注意點,兒媳婦兒和孫子跟着咱們過日子很辛苦,別總是罵的那麼難聽。大家在一起生活幾十年了,你什麼品行,周圍鄰居不知道?”
朱大奎故意扯着嗓門兒的說道。
大奎媳婦更是驚訝和震怒了,她真的沒想到,自己的男人竟然會變成這樣。
“我怎麼了?我品行怎麼了?我對得起上天對得起祖宗,你敢發誓你和那小賤蹄子沒有滾炕?”大奎媳婦兒大聲的罵道。
“我警告你啊,兒媳婦兒嫁到咱們家,吃苦耐勞,鄰居們也都看在眼裡,現在咱們大孫子還小,你就在外面敗壞兒媳婦兒的名譽,是不是想着以後你孫子娶不上媳婦兒?你什麼品行?還用我說?母夜叉,母老虎,潑婦!你自己說,你跟左鄰右舍哪一家沒有吵過罵過打過?”
朱大奎見自己媳婦兒質問,他哪裡敢發誓,索性他就轉移了話題。
大奎媳婦兒聽到自己男人這樣說,她真是要被氣得瘋了,什麼?她在朱家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現在朱大奎竟然這麼形容她?母夜叉?母老虎,潑婦?
“朱大奎,我今天和你拼了!到了地下,我和強子過日子去!”大奎媳婦兒說着,就像是瘋了一樣的撲了過去。
朱大奎再次的說道,“瞧見沒有瞧見沒有?成親多少年了?你每次都是這樣,我處處忍讓,可是現在咱們家裡有了兒媳婦兒和孫子,你就沒有一點做長輩的德性,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
朱大奎說完話,便一邊的躲避大奎媳婦兒的撲打。
“嗷嗷——”
突然,一陣木樁子滑倒,與此同時,朱大奎媳婦兒的一陣豬嚎一樣的慘叫。
朱大奎站在遠處,問道,“婆娘,你到底怎麼了?”
雖然是鄰家的事情,但是聽到了慘叫聲,鄰居們也點了燈。
朱大奎這才小心翼翼的朝着那一堆木樁子走過去。
“你怎麼了?你別裝啊,你這招我跟你講不靈驗,你別想騙我。”朱大奎一邊說一邊朝着那邊移動。
然而,那木樁堆裡,竟然一點聲響都沒有。
“大奎,你媳婦兒的脾氣也不是一會兒半會兒養成的,這都幾十年了,你現在跟她較真有什麼用?她不是喝酒了麼?等明天醒了酒,好好說說。”
“是啊,趕緊的弄起來回屋裡吧,這大半夜的,你們也不困不累啊。”
鄰居們隔着牆頭,算是勸說。
朱大奎卻沒吭聲,然後轉身去屋裡拿了個燈籠過來。
“天!媳婦兒!你這是怎麼了?”
朱大奎突然大聲吼道。
鄰居們聽到朱大奎那驚慌失措的聲音,紛紛詫異。
“怎麼了?”
“咋回事啊?”
朱大奎急忙的打着燈籠跟周圍的鄰居說道,“大傢伙可是看到了啊,一定爲我作證啊,我朱大奎雖然不算什麼好人,但也不是壞人啊,我媳婦兒可是自己摔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