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夢剛纔的幾個建議,讓家裡人頓時信心滿滿,各自的去準備了。
“還是你聰明。”蘭芳笑呵呵的說道。
洛夢坐在了木凳上,陶然則拿過來了薄棉墊,並且說道,“喏,蓋在肚子上,現如今這風,雖然吹在身上很清爽,但是吹在肚臍眼上,肚子裡的孩子可是不舒服。”
洛夢從乾孃的手裡接過了棉墊子,笑着說道,“您比我還心疼他們,等他們生下來,讓她們好好的伺候您。”
“我對孩子好,那是理所應當的,哪裡有姥姥不喜歡自己外孫外孫女的?”陶然笑着說道,“你們聊吧,我去準備點菜,他們兄弟倆今天又是幹力氣活,餓的早,吃的多。”
蘭芳見了陶然轉身離開房間,便急忙的說了句,“嬸子,您還是歇息一下吧,讓柳枝去做吧。”
“沒事,人老了閒不住。”陶然頭都沒有回,就掀開簾子出門去了。
蘭芳的目光從門外收了回來,看着洛夢說道,“老天爺是公平的,婆婆去的早,你早些年也沒有被照顧,現在有了嬸子這個乾孃,你受到的照顧,可是比我和你二嫂這些有親孃的好多了。”
洛夢聽完大嫂的話,她也格外心滿意足的笑了笑說道,“乾孃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也是不能忘記的,我都想好了,等兩個孩子生下來,我就帶着孩子和乾孃,還有他,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其實最近我也在想,沒錢很可怕,可是這錢賺到什麼時候是頭兒呢?夠花的,也就可以了。”
蘭芳聽到洛夢的這番話,則笑着說道,“我可不敢說這樣的話,家裡的這些事,零零碎碎的,也就這樣了,每年的銀子都是省着細着的,你也知道,這家裡四個瓜蛋子,你大哥前些天還說呢,瞧七夢識文斷字的多好,等過些時候,把家裡的四個瓜蛋子,都送去學堂。”
洛夢看着大嫂那認真又有些滑稽的樣子,忍不住的笑了笑,“大哥能有這樣的想法,還真是難得了。”
“我覺得也是,不過,這或許是你二哥在你大哥面前說了些什麼話吧,我最沒想到的事,當初你大哥在飯桌上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公爹竟然連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或許是當時還喝了點酒的緣故,公爹還說,這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這四個瓜蛋子啊,怎麼也得有一個能考個秀才吧?那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蘭芳說完這番話,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笑。
“其實呢,可能我想學東西,完全是爲了生活吧,爹和大哥二哥是見到我學了書本上的東西用到了實際中得到了好處,但是他們的心裡可能更認爲,讀書考功名纔是正經途徑。”洛夢很認真的說道。
洛夢說到這裡的時候,她想起了苗根喜曾經說過讓金粒兒和壽生唸書的事。
這鄉下人,總歸是有春忙秋忙的時候,春忙是收麥子,秋忙是收各種莊稼,所以,即便是金粒兒和壽生被送到了鎮子上唸書,那麼春忙秋忙的時候,還是要回去幹活的,畢竟,男孩子是家裡的勞動力。
蘭芳聽完,似乎也不是很明白洛夢的言外之意,“反正,讀書識字,總比我們這些睜眼瞎要好得多。”
洛夢聽到蘭芳的這句話,便笑着說道,“知道的少,操心少,也挺好的。”
蘭芳微笑說道,“就怕知道的少,操心還多,沒日沒夜的瞎尋思,還一點用處都沒有。”
這姑嫂兩人閒聊,聊着孩子們以後的事情。
陶然在廚房裡忙活,原本柳枝是想去跟大嫂和七夢說會兒話,但是見到陶然在廚房忙活,她又心裡不落忍,便去廚房幫忙去了。
“嬸子啊,你在落日鎮的時候,也是這麼不閒着麼?坐着聊聊天,嗑點南瓜子,喝點水,多好啊,總這麼幹活,自己累着自己。”柳枝笑呵呵的說道。
陶然卻笑着說道,“這邊家裡不比那邊家裡,那邊人多,前陣子春暮帶了很多人去家裡幹活,這每天吃了早飯就要準備午飯用的菜,並且不能等着快中午了才做飯,那可是來不及的,那麼多人吃飯,這每天除了收拾屋子基本都是做飯,我這段時間都習慣了,也就閒不住了。”
柳枝笑着說道,“您以來來咱們家裡,也是閒不住的,眼裡手裡總是收拾不完的活,這一點,我和大嫂都佩服的很,每次您來家裡,我們妯娌倆就有了偷懶的機會了,對了,嬸子,你在落日鎮天天做飯?七夢懷孕了若是身子不爽,那沒法幹活,她婆婆呢?”
柳枝說話直爽,很快就戳出了要害,但是她細想一下,馬上補充說道,“對了,不是有米粒兒在幫忙麼?米粒兒那丫頭也是個很能幹的孩子。”
“恩,有米粒兒陪着呢,還有春暮收的個小徒弟,喜歡跟我在一起做飯做菜,人也老實憨厚,勤奮肯學肯吃苦,大熱天他汗流浹背的,但是燒火掌握火候還是絲毫的不懈怠,我還是挺喜歡那孩子的。”陶然很欣慰的說道。
柳枝聽着陶然說了這麼多,卻絲毫不涉及到洛夢的婆婆,柳枝便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七夢婆婆就坐着等吃?”
陶然依舊面色平靜的做手上的活,不吭聲了。
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想違心的替苗秀蘭說什麼好話了,就因爲苗秀蘭那保孩子不保大人的想法,陶然這輩子都不想和苗秀蘭有過多的交涉,因爲她覺得,人的某些根深蒂固的思想,是斷然不會因爲好人而改變的。
“我明白了,是不是因爲七夢和她婆婆吵架,所以你們回來的福上村?我這就跟公爹和大哥還有洛仲說,咱們洛家不是沒有人,怎麼能任憑他們這麼欺負人?七夢平時那麼努力給家裡賺錢,養家,就當自己是男人使喚,那葉春暮被人打的半死不活,是咱們家七夢求爺爺告奶奶不辭辛苦的帶着他去京城看病,他們家這不是一羣白眼狼麼?”
柳枝是越說越生氣,乾脆放下手裡的東西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