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老天有眼啊,我們家葉子和七夢,這是經歷了多大的磨難啊,終於好起來了,哎呀,我的孩子們啊,什麼時候能早點回來啊,娘可是想死你們了。”苗秀蘭說着說着,臉上的歡笑,竟然慢慢地變成了淚水。
洛長河長得老漢子竟然在念完了那封信之後,也忍不住的雙眼閃着淚光。
洛仲則說道,“爹,嬸子,這都是好事啊,你們怎麼都哭了啊?”
“高興的唄。”洛長河狠狠地瞪了一眼兒子,似乎他不希望兒子這麼明明白白的說出他這個做老子的男人竟然掉淚了。
米粒兒知道娘好好的,並且娘還在心裡說,如果這段時間葉叔恢復的很快的話,就能早點回來,米粒兒格外的欣喜。
這封家書,足足讓全家人欣喜了很久。
一眨眼的功夫,開春了。
春天裡的陽光,雖然依舊高遠的有些冷淡,但是比起冬日裡的陽光,卻溫暖了千百倍。
嗅到了春天味道的小草兒,已經迫不及待的從地縫裡鑽出小腦袋,調皮的看着這個世界。
泥土似乎也變得軟了,解凍了,走在地上,有種很踏實的感覺。
尤其是不遠的小河邊,那是從雀畫河分支過來的一條小河溝,小河邊的並早已經融化,成排的大白鵝,一邊引吭高歌一邊展示它們的英姿颯爽,用它們特有的儀式,迎接春天的到來。
小河邊上的柳樹,像是害羞的姑娘,身着淺綠的紗袍長袖,羞澀的翩翩起舞,隨着風的方向,迎接着溫暖的到來。
家家吉利百貨已經開業半個月了。
今天趕上二月二龍擡頭的大日子,這百貨店門前的客人們,擠成堆了。
苗秀蘭這段時間的精神頭特別的好,不像是以前那樣總是一個人低着頭的緊鎖眉頭,現如今,沒事的她,便端着針線笸籮,在自家門外的太陽底下,開始納鞋底,做新衣裳,她想着,不管是兒子還是兒媳或者是米粒兒,這開春了總要有新鞋新衣穿。
殊不知,她去年打發時間做的那些鞋子衣裳,已經很多了。
米粒兒這幾日也開心的不得了,她盼着娘趕緊的回來,第一呢,她確實是想娘了,想着孃的味道,那是一種溫暖的,任何人的身上都沒有的味道,那是獨特的味道,是安全的味道。
第二呢,米粒兒便想着,娘要是能回來,秋實叔也能回來了,之前秋實叔離開鎮子的時候,她想把自己縫製的荷包送給秋實叔,但是那時候,沒勇氣也是沒趕上時間,索性只能等了這麼久,這段時間裡,她真有點後悔,爲什麼當時不能別那麼害羞和猶豫呢,不過也好,這段時間,她的針線活可是大有長進,現如今她也會納鞋底做鞋子。
第三呢,米粒兒想着,她曾經給月牙兒承諾過,替月牙兒姐求求娘,讓娘幫忙把二伯孃救出來,她雖然不喜歡二伯孃,但是她覺得月牙兒姐沒有孃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再者說了,她還答應了而二靜姐,說會求娘,讓娘幫忙想辦法給大靜姐找婆家。
米粒兒想到這裡的時候,小臉上總會閃過一絲的無奈。
最近家裡的歡喜事挺多的,孃的書信,還有大舅娘又懷了身孕,還有前面的百貨店裡漲了房租,還有聽姥爺說,要在百貨店的西邊買了一塊地,到時候可以種些自己喜歡吃的菜,但是,米粒兒也從大伯那聽說,大靜這段時間,病情一點好轉都沒有。
米粒兒都不用想,猜也猜得差不多了,大靜的事,在上水村以及周邊的幾個村子,算是傳遍了。
“米粒兒啊,來,給我穿上針頭,我怎麼穿了十多次了,還是穿不上啊,哎呀,人老了,老眼昏花了,什麼都做不成了。”
門外傳來了苗秀蘭的聲音,米粒兒聽到喊聲之後,就急忙的朝着外面跑了過去。
“姑奶奶,我幫你穿針,還有,姑奶奶啊,你怎麼每天都是做鞋子啊,可以做點別的啊?”米粒兒一邊從苗秀蘭的手裡接過了針線,一邊隨意的說道。
苗秀蘭臉上的笑意格外的溫暖,說道,“傻孩子,不做鞋子,就做衣裳,還能做些什麼?”
米粒兒稍稍的停頓了一下,然後突然盯着苗秀蘭說道,“做小被子小褥子小孩子的衣衫啊,夏天的春秋的還有冬天的,還有虎頭鞋,還有口水胞衣啊。”
苗秀蘭聽完,很是詫異的怔住了。
米粒兒軟軟的甜甜一笑,說道,“以後葉叔好起來了,和我娘還不是要生弟弟妹妹?到時候我孃的針線活可是不太好,姑奶奶您忍心看着自己的孫子孫女沒衣服沒鞋子穿?”
苗秀蘭聽完,臉上那種激動的神情難以描述了。
她一拍大腿,“我這個老糊塗,天天想着給兒子兒媳做了,怎麼就把孫子孫女忘了?”
米粒兒見到姑奶奶那開心的樣子,更加開心的笑了。
“米粒兒啊,咱們先把針線放下吧,然後你陪着我上街,咱們去買點好布料去,我得給我的孫子孫女做衣服做虎頭鞋,不然啊,等我這老眼昏花的瞎了,可就可憐了我的孫子孫女了。”苗秀蘭開心的不得了。
米粒兒急忙格外響脆的應了聲。
“姑奶奶,您彆着急,您先去屋子裡拿錢,我去百貨店那邊的空地,跟我姥爺和二舅說一聲,他們倆在那邊翻土,不知道咱們倆出門。”米粒兒說完,就撒腿朝着那邊的空地去了。
苗秀蘭從站起來,一直走到房間的木匣子拿出錢袋子,一直在嘟囔着那句話,“哎呀,我這個老糊塗啊,怎麼把我的大孫子大孫女給忘了啊,哎呀,真是老糊塗了。”
米粒兒跑到了百貨店那邊,簡單的把事情跟洛長河說了一聲之後,便轉身又回到了院子門口,已經瞧見苗秀蘭兩手挎着籃子出來了。
“姑奶奶,您怎麼拿兩個籃子啊?”米粒兒很詫異的說道,畢竟,買點布料,別說兩個竹籃了,一個竹籃都是綽綽有餘的能盛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