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傅澤啓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個姚立凌跟他打交道之時,一定有別的目的。
只是具體是什麼目的,現在還不得而知。
這邊未雨閣的能力讓他有些失望。
在渠五回來之前,他就用信鴿送了一封信回京都。
八駿不在身邊,這些人的辦事能力也太差了些。
事情有些複雜,但是八駿一個都不在,要想知道什麼,就只有自己親自去查了。
可等到夜間,他和穗穗再探宸軒拍賣行之時,拍賣行中早已人去樓空,只有幾個留下來看守宅院的僕役。
他們撲了個空,半點有用的東西也沒有找到。
姚立凌從辰州離開,不知去向,事情只能暫時告一段落。
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暫時將此事擱置,繼續他們的遊歷行程了。
他們原本到辰州這個地方,就是要將周邊的名勝古蹟遊歷一遍。
順便看看辰州這邊的吏治情況如何。
拍賣行事件結束之後,他們倒是重點關注過,也沒有發現什麼大問題。
和未雨閣的問題大同小異,一些官員已經被這邊的風氣所同化,慵懶推諉,辦事效率比較低。
不過這些問題他心中早有準備,實際情況倒是比他想象中還要好些。
沒有大奸大惡之徒,這些不過是疥癬之患,之後一年一度的官員評級時,再一併處理就是。
在辰州待了三天,他們還是決定離開主城,向周邊走去。
這邊多水多湖,三人沒有騎馬,而是乘船而行。
上船之前,三人都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直到上船之後,尹千穗才發現了些許不對勁。
傅澤啓和潘子璋在船隻啓航後不久,就一直站在船邊,緊緊抓着欄杆,一言不發,像只鋸了嘴的悶葫蘆。
她起先還沒有注意到,一直在欣賞周邊的好山好水。
直到她看到一處美景,羣鳥穿過朝霞,二者一動一靜,相得益彰。
她忍不住想把這個美景分享給兩人,卻發現兩人毫無反應。
仔細一看,兩人的臉色還有些發白,尤其是潘子璋,連額頭都冒起了虛汗。
“阿啓,子璋,你們是不是暈船啊?”
“何爲暈船?”
潘子璋下意識就開始接話,這好像又是一種醫學新知識。
“這,我怎麼跟你解釋呢?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到頭痛或者頭暈,噁心想吐的感覺。”
“是有點想吐。”
傅澤啓緊跟其後,他的症狀還輕一些,只是感覺十分不舒服。
而一邊的潘子璋感覺自己胃裡面已經開始翻騰起來了,怕是沒多久,就會直接吐出來。
“那就是暈船了,來吃點暈船藥。”
船隻已經開始航行好一會兒了,這兩人都沒有說。
要不是她自己發現,怕是要等到其中有個人忍不住吐出來,纔會發現他們暈船的情況。
現在船正卡在半路上,回去的時間比正常航行到終點的時間還要久。
一時半會兒,不可能讓兩人脫離船隻,回到平穩的地面。
好在她空間裡面還有一些暈船藥,拿出來給他們吃了,會好一些。
吃完藥之後,也不讓兩人站到船邊了。
船邊外面,全是搖搖晃晃的江水山巒,回加重他們的不適感。
後面的行程就有點可惜了。
美景什麼的自然跟兩人都沒有什麼關係,尹千穗也沒什麼心思獨自欣賞,而是時刻關注着兩人的狀態。
一個時辰後,碼頭已經近在眼前,但兩人實在忍不住了,讓船隻先在附近找個可以靠岸的地方,先下船再說。
回到岸上,兩人才算是重新活過來了。
腳下站着的地上終於不會再晃動,四周的環境也不會飄忽不定。
然而三人剛剛下船,林中不遠處就傳來的刀劍相撞的聲音。
傅澤啓和尹千穗對視一眼,眉頭都皺了起來。
視線分開之後,又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移到了聲音來處。
聲音越來越近,他們已經能夠看到不斷攢動的人影。
似乎是一波人正在追殺另一波人。
他們看了眼,還沒有緩過來的潘子璋,決定還是先找個地方藏一下。
這天下之大,不是所有的閒事都能管得過來的。
而且,管閒事之前,也要先保證自己人的安全。
傅澤啓武功底子好,回到岸上不久,就能從暈船的狀態中緩過來,自保肯定沒有問題。
但潘子璋不一樣,他現在的狀態不太好,萬一招來禍患,對他是一種不小的威脅。
傅澤啓將潘子璋扶起來,三人藉助不遠處的灌木叢,把自己的身形遮蔽住。
很快,被追殺的人就出現在了三人的視線裡。
他們仔細看了看,發現被追殺的人有三個,其中一人,手捧一個長匣子,被另外兩人護在中間,地位應該要高一些。
後面有五個手持長劍,不斷追逐着的黑衣蒙面人。
被追殺的人中,其中一人回望黑衣人,臉色變得堅毅起來。
“少爺,碼頭就在前方不遠,你們先走,我斷後。”
“好。”
那少爺凝重地望了這人一眼,眼睛有些發紅,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答應。
這些護衛跟了他多年,若說全無感情,那是絕不可能的。
但他清楚,這種危急存亡的時候,猶豫不決是大忌。
只要他多猶豫一會兒,前面爲了保護他而犧牲的人就都白死了。
他只有活下去,才能爲這些人報仇。
三人一分爲二,一個護衛護着少爺繼續前行,另一個停下腳步,轉身攔住黑衣人。
原本尹千穗並不想多事,沒打算插手。
她又不是聖母,誰知道這追殺與被追殺的人,那一方纔是好人?
但聽到那個護衛出聲的時候,腦海中就不自覺閃過了記憶深處的畫面。
她以爲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
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有些事情根本過不去,只要一想起來,就是錐心刺骨的痛楚。
那次也是在樹林裡,有兩個少年護着她。
她只是眼前黑了一會兒,再次醒來後,他們一死一重傷。
不管過去多久,只要一想起來,她的心就如同刀割一樣。
她看着停下來這個護衛,舉劍衝向黑衣人。
眼睛一花,那個護衛的臉和澤鳴的模樣好像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