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連滾帶爬的藏到一輛汽車後面,大罵道:“王八蛋,居然一直沒走。”是說殺手膽子真大,昨天暴露目標,還敢一直呆着不走。
罵完後,蹲起身子往外看,見趙平德快速跑出小區,就也起身追出去。
老邵在後面喊:“站住。”
白路不聽,老邵只好一起追出去。
不得不說老邵真不錯。作爲一個幹部來說,敢冒奇險。做爲一個朋友來說,對白路很照顧很照顧。作爲一個微胖中年人來說,身手勉強有點利索。
他們三人一起去追殺手,跑在最前面的趙平德速度飛快,感覺一眨眼的時間,那傢伙已經跑過公園門口。
整段距離大約有四百多米,給人的感覺,整個過程都都是百米衝刺,速度就沒慢下來,沒多久跑到那片小區門口。
小區正門有汽車進入,偏門也有行人堵着。趙平德往前猛衝,從汽車一側跑進小區。動作太快,像一道影子一樣從司機眼前掠過,嚇得司機猛踩剎車,下車破口大罵。
趙平德沒做理會,繼續往前跑。保安一看不對勁,趕忙跟過去,順便用報話機通知大家,有一個穿白色襯衣的人跑進小區,要攔住。
趙平德跑的快,白路也不慢,在趙平德進去小區三秒後,他到達小區門口。
因爲突然出現的趙平德,很多人聚在門口往裡看,大門一時堵住。時間緊急。來不及在人羣裡穿,白路也沒那個閒心。
前面是一輛略有些斜的汽車,白路一按前車蓋,來了個大鵬展翅從汽車上方跳過去,然後繼續跑。
在他前面是一個黑皮膚的小保安,邊跑邊喊前面的人停下,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一看,不認識。正好奇,就聽那人問他:“右面數第三棟樓是哪棟?”
從遠處平面視角看是第三棟樓。走進樓羣后看到的肯定不同。
不過對於保安來說。這個問題夠蹊蹺的,第三棟樓當然還是第三棟樓,回問道:“你說什麼?”
得,白路沒時間可以耽誤。按昨天半夜的記憶。朝前直跑。然後往後插,沒多久跑到那座樓前。
這時候,趙平德從另一邊繞過來。衝他說聲:“夠快的。”跟着又說:“能開不?”
小區高樓是電子鎖,知道密碼才能進。
白路沒回話,也沒有馬上進門,反是轉身往外看。
從開槍時到現在,大概過去一分多鐘時間。這座高樓二十六層,即便是坐電梯下來,這點兒時間也有可能不夠。就是說,如果槍手不能從樓頂飛下來,很有可能留在樓裡面。
趙平德也仔細打量周圍情況,這時候,先後追過來幾個保安,一人上前問話:“你們是做什麼的?如果不是小區業主,還請離開。”
白路沒接話,繞往樓後面。正看見一個穿黑色運動服戴耳機的短髮青年往外走。
白路歪下嘴巴,加快腳步走到樓後看,二樓、三樓窗戶都是關閉狀態,無論住家還是走廊窗戶。四樓倒是開了兩扇窗戶。
他過來看,趙平德和保安跟過來,保安大聲說:“請離開小區,不然我們報警了。”
白路還是沒說話,眼睛再掃一遍窗戶,二樓走廊窗戶有很大一道縫隙,窗戶邊有很清晰一道手印。白路馬上轉身追向方纔走出去的青年。
青年很警覺,聽到後面腳步聲,根本不回頭,直接撒丫子就跑。
可白路太能跑了,青年剛跑五十幾米,白路已經追上來,凌空飛起大腳……沒踢中青年。
青年往側面一躲,繼續往前跑。
此時小區大門小門都是緊緊關閉,門衛室也關着門。門口站着老邵,一手按在腰間,一手拿電話不停說着什麼。
青年剛跑出樓羣,一看大門關閉,這是沒得跑了?當即伸手入懷,掏手槍朝白路射擊。
鬱悶個天的,這傢伙居然玩雙槍?白路直接撲到在地,往側面滾。
青年手隨眼動,追着射過去,只聽一聲巨響,跟着又是一聲脆響,青年呼嗵倒地,槍也掉在地上。
在他身前不遠處的白路坐在地上,不停摸着胸口說話:“不嚇不嚇,不嚇不嚇……鬱悶個天的,嚇死老子了。”
白路距離青年巨近,彼此間不到五米距離。就這麼近的距離,槍手硬是沒打中白路。
兩聲槍響之後,門口跑過來老邵,雙手持槍,對準臥在地上的青年,一步一步小心接近。
正巧趙平德跑過來,不愧是軍人,距離老遠,身體騰空躍起,下撲時牢牢按住青年雙臂。
老邵趕忙摸出手銬銬上去,然後檢查青年傷勢,基本是有出氣沒進氣,快掛了。
老邵一邊打電話通知120一邊問白路:“你怎麼樣?”
白路很沮喪:“怎麼死了?”
“你說什麼?”老邵氣道:“你有事兒沒?”
“有事,嚇死我了。”白路慢慢站起來,低頭找東西:“我的錢。”
老邵迷糊了:“什麼你的錢?”
白路找了會兒,揀起兩個一塊錢硬幣,舉給邵成義看。
老邵這才發現青年手上有被硬幣打中的痕跡,不但手上有,臉上也有。單以準頭來說,白路的硬幣可比青年的槍法準多了。
這是被逼的,爲自保,白路努力把一切東西當武器用,硬幣這種寶貝當然要隨身攜帶。對於他來說,這玩意就是管殺不管埋的合法武器。
方纔,槍手射擊白路需要轉身,就轉身那一個動作,白路感覺到不好,搶在槍手射擊前丟出一把硬幣,同時爬到地上躲子彈。
兩人之間距離不過五米,對於白路來說約等於無一樣,只要一把硬幣撒出去,稍微打亂槍手動作,下一瞬間,他就會貼身過去肉搏。
不過老邵反應也很快,在槍手開槍之後,他也開槍,啪的一槍正中殺手後心。
白路這時候已經弓身蹲起,準備衝上去近戰。突然又聽到一聲槍響,便變蹲爲坐,拍着胸口壓驚。
趙平德衝他伸個大拇指:“厲害,這麼近都能躲過去。”
“越近越容易躲。”白路隨口說句話,看看爬在地上的槍手,終於成功掛掉,變成無名屍體一具。
老邵又去檢查一下,回來問白路:“你到底得罪誰了?”
“我還想知道呢。”白路繼續找硬幣。
“別找了!財迷,差點死了,還在乎那幾塊錢。”老邵罵道。
“這不是沒死麼?沒死就得節省。”白路繼續找。
他表現的風輕雲淡,趙平德大感興趣,笑道:“我現在想認識你了。”
白路撇撇嘴:“還是那句話,退伍以後請你喝酒。”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胡扯,這會兒時間才覺得累,尤其老邵,開始流汗了。
看見他這個德行,白路很是後怕,問道:“就這樣,你也敢開槍?萬一打中我怎麼辦?”
老邵氣道:“就這麼十來米,我打不中他?”
“那可不好說。”白路心有餘悸。
趙平德說:“就算邵局打不中匪徒,你也不用害怕,我在後面看着,你緊貼地面爬着,再走準兒也走不到你身上。”
老邵點頭:“說的沒錯。”
趙平德喘口氣,小心問道:“邵局,你們局裡多久練一次槍?”
老邵瞪眼道:“怎麼個意思?”
“剛纔我在後面,和匪徒比較近,差不多是一條線,看你拿槍姿勢有點兒不把準兒,就留了點力氣。”
這傢伙說的和白路說的是一個意思,都是不相信老邵的準頭。
邵成義氣道:“敢調戲老子?等跟你隊長說。”
說話間,大批警察到來,第一件事是封樓,去那棟樓搜查,確認頂樓有人停留過的痕跡。同時在樓下草叢裡找到狙擊步槍和子彈。
說起來,如果不是要處理大槍,槍手真有可能跑掉。
大批警察又拍照又記錄的,然後帶人帶物回局裡調查。
出了人命官司,又有槍手買命,局裡特認真,真正意義上對白路進行問訊,白路很配合,基本是能說的全部說出去,包括去救劉晨,也包括昨天遇襲。
問到最後,懷疑事情是佛爺所爲,不過也只是懷疑而已,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事情與他有關,不能採取行動。
至於那個殺手是誰,完全不重要,反正是被人花錢請來的,反正已經死掉。
中午之前,白路回家,在差點挨槍的地方找了一下,沒找到丟失的黑絲襪,失望上樓。
家裡只何山青自己,不知道槍手事情,看見白路就笑:“讓你陰我,被帶綠帽子了吧。”
白路鄙視道:“有病啊,開着電視玩電腦,不費電?”
“少跟老子廢話,上個月電費還是我交的,趕緊報銷。”
“那怎麼,你說的綠帽子是咋回事?”金錢面前,人人平等,爲避免被追債,白路主動換話題。
何山青大笑:“平之真狠啊,一大早就去旅館,被人拍下來和樑安靜進同一個屋子,呆到晚上纔出來,連飯都沒吃,這傢伙太猛了,七、八個小時,是要做打樁機麼?”
“不許胡說,也許是在探討人生。”
“沒錯,一定是探討人生。”何山青笑道:“網上說,樑安靜在龍府小區出現過兩次,都是晚上去早上走,有網民猜測在和你探討人生。”
白路很鬱悶,這都是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