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青說:“你廢話真多,小黑把車弄過來,你換上就是,廢什麼話?”
白路聽後想想,掛上電話。
前面,賽車女郎揮動小旗子,又拽又傲的蘇勝又是一騎絕塵衝出去,白路跟在後面,很有耐心的跟上一圈。
敞棚大吉普很有名,白路也有名,此時人車合一在賽車道玩烏龜跑,以一種另類方式成爲衆人焦點。
何山青邊笑邊給白路打電話:“大哥,開快點成不?”
白路接通後大聲喊道:“聽不清,風大太了,聽不清。”喊完掛斷。
何山青拍着林子肩膀說:“一會兒找攝象的要份拷貝,太經典了。”
林子搖頭道:“我們的白大明星太帥了。”
沒一會兒,白路繞場一週回來,停好車找哥幾個說話:“謝遠志是哪個?”
何山青往前指:“看見麼?瘦高瘦高那個。”
白路說:“不科學啊,腐敗分子不都應該腦滿腸肥麼?”
何山青白他一眼:“遠點兒。”
這時候,小黑跑過來:“路子,換車麼?”
白路說:“不換。”停了下又說:“要不你上場開會。”
小黑問:“行麼?”
“有什麼不行的,反正我不比賽。”說着話往前走。
何山青一把抓住他:“大哥,你現在要動手?”
白路說:“動什麼手?我是想聊會兒天。”
“拉你的倒吧。”何山青擡手比劃下週圍:“看見沒。北城年輕一代,稍微有點根基的、比較好熱鬧又有空的,最少來了七、八成。你當着這麼些人找謝遠志麻煩,後面怎麼辦?”
白路反問道:“什麼怎麼辦?”
“私下可以解決的事情別鬧得全世界都知道,你當着這麼些人的面找他麻煩,基本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到那時候,是不是還得把他爹扯進來?”何山青說:“不着急,慢慢來。”
白路琢磨琢磨。低頭到處看。
何山青問:“找什麼呢?”
“這麼多有錢人,怎麼就沒個掉手機的?”白路開始往遠處溜達。
何山青提建議:“那邊有工具箱。裡面有趁手兵器。”
白路轉頭回來:“你是想弄死他麼?”
“弄個屁弄。”何山青說:“急什麼,弄一個人的辦法太多了,要不要叔叔幫你打個前奏?”
“好啊,去打吧。”
何山青點點頭。大步走向前。只是沒走兩步,電話響了,接通後說幾句話,馬上轉回來:“高遠說,希望你勸下付老大。”
白路一驚:“付老大怎麼了?”
何山青說:“付傳宗打算實名舉報,說舉報不恰當,應該是實名披露一些事情,涉及面很廣,牽扯很多人。”
白路說:“他瘋了麼?”
何山青說:“誰都能瘋。付老大不會瘋。”
既然不會瘋,卻還是要發瘋,當然有原因。白路思考片刻。給付傳宗打電話:“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付傳宗好奇道:“你能勸住我?”
白路說:“誰也勸不了你,但是,你真的甘心給別人做棋子?”
付傳宗沉默片刻:“能做棋子也是個榮譽。”
白路說:“別瘋了,你未必馬上就能見到馬克思。”
“總有那麼一天。”付傳宗說:“我家老爺子身體也不好,我得搏一下。”不等白路說話。他又說道:“我想的很清楚,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都想明白了,這次城中城項目跟柴定安一家是打包一起的。”
“你查到了?”白路問。
付傳宗說:“有人倒黴就有人得利。”
他倆說話很省,付老大說城中城和柴定安是打包的,就是有人打算同時對付這兩家。說明那個人很狂。
白路說:“人活一輩子總有些不能做的事,比如做棋子。”
付傳宗沒有再說這個話題,反是問白路:“如果是你呢?”
“我不會做棋子。”白路回道。
付傳宗笑笑:“如果是你沒幾天好活呢?”
一切的一切都是虛的,只有這一句話是真的。我都要掛的人,爲什麼還要顧忌太多?
誠然,他站出來就是代表着付家站出來,他做了事情,會給付家惹來仇恨。可事實是,你就算不站出來,一樣會有人對付家有壞心。相比較而言,甘心做一個棋子把事情捅上天,等付傳宗死去,有人會照應傳奇妹子,也是照應着付家。
付出要有回報,付傳宗赤身站出來,便會得到相應的回報。好比傳奇妹子的朋友崔豆豆,那美女硬是從美國跑回來自首,肯定有人承諾了一些什麼條件。
白路想了下說道:“不管怎麼說,我覺得不應該做棋子。”跟着又說:“做棋子無非兩個目的,一個是等你和付老頭一起不在的時候,有人會護着付家,這個我可以來;另一個目的是報復,不管以前的現在的,總有人得罪到你,你要報復泄憤,這個我也可以來;既然我都能做的事情,你爲什麼要去當棋子?除非,除去這兩個原因,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付傳宗笑了下:“我是有父母的。”
這就是第三個原因了,白路沉默片刻:“掛了,在看到我之前,哪也不許去。”說完掛電話。
何山青問:“怎麼樣?”
白路搖搖頭,停了下問話:“有件事問下,付家老爺子那麼牛皮,付老大這麼牛皮,傳奇妹子也很牛皮,付老大的父母牛皮麼?爲什麼好象一直沒有存在感?他們不是公務員?”
何山青沉默片刻說道:“犯過錯誤。是政治錯誤,前些年、好早了,比你歲數都大。北城出了次事,很多領導子女站錯位置,那時候很多大領導也站錯了位置。”
犯錯誤的代價是付家老爺子費大力氣保住兒子、兒媳,代價巨大,老頭很早退居二線。而犯錯的兩個人,終生再無寸進。
聽到這句話,白路輕嘆一聲。難怪要做棋子,難怪……
說起來付澤濤跟付傳宗是遠親。也許不太遠,但是表現的很遠,原來是有政治路線問題。從事實出發,付澤濤對白路比對付傳宗兄妹好多了。
何山青問:“怎麼辦?”
白路說:“付老大要發瘋。這個肯定不行。”
何山青猶豫下問話:“早上,於善揚跟你說什麼?”
白路沉默片刻,左右看看,沒發現於善揚,倒是看見海風。
那傢伙一個人拽拽的靠着圍欄站住,身邊三米內就沒有人。
白路擡步走過去:“問件事。”
海風看着他笑:“大明星,問什麼?”
“你爸爲什麼對我沒惡意?”白路問話。
“問我爸去。”海風衝遠處招手:“蘭強來了。”
白路朝前面看,蘭強穿身很普通的衣服,低着頭很沒有存在感的往這面走。
白路問:“他沒接到邀請?”
“邀請?”海風笑道:“你覺得那玩意重要麼?”
白路想想說道:“不重要。”
“就是啊。高遠沒來,付傳宗沒來,還有很多人沒來。並不是每個人都在意這次聚會。”等蘭強走過來,海風問話:“怎麼纔來?”
“都不想來了,沒意思。”蘭強向白路伸手:“又見了。”
白路笑着握手:“又見了。”
蘭強問:“車神肯定要下場,哪場?我壓點錢。”
白路說:“你知道車神?”
“誰不知道啊?二環車神,四大車手世紀之戰,有撞車的。有死人的,幾個瘋子比賽。你都能拿第一,應該是盛名之下無虛士。”蘭強說的很和氣,好象他這個人一樣低調、和氣。
白路笑了下:“不帶這樣的,你這即將成爲某地第一衙內的人這麼說話,讓我怎麼接?應該我拍你馬屁纔對,你搶臺詞。”
上次在海風家見過蘭強,如果沒有意外,蘭強老爹蘭成中即將成爲某省一把手,白路的標準食品公司就是在人家治下。
如果謝遠志真要動手搶食品公司,跟蘭強打好交道是很必要的事情。
蘭強笑笑:“你說的話,你自己信麼?海風這麼大衙內你都敢揍,我算什麼?”
海風鬱悶道:“我沒得罪你吧,你這是打人打臉。”
蘭強笑笑:“你是老大,你說的算。”跟着問道:“剛纔聊什麼呢?”
海風朝白路甩了下下巴:“遇到爲難事了,跟我套詞兒。”
蘭強說:“你們先套。”
白路摸摸鼻子,看看不遠處的謝遠志,在這一時間,他覺得跟付老大的事情相比,謝遠志根本算個屁。
想了想,到底沒跟蘭強說謝遠志的事,轉身想走。一回身,看見蘇勝小跑過來:“海哥,你認識這孫子?”
海風說:“我認識這孫子。”
白路看眼蘇勝:“坦白告訴你,要不是你有個爹,我能把你打出屎。”說完話就走。
蘇勝罵道:“草,跟我裝大?來,給你打。”
海風笑笑:“白路那句話還有層意思。”
蘇勝想想,沒想明白,問道:“什麼意思?”
“如果白路有能力搞倒你爹,一定不會留手,那時候,也不會放過你。”海風看着白路的背影說道。
蘇勝又罵句話:“就憑他?草。”
海風沒再說話,問蘭強:“你什麼時候走?”
“下星期。”蘭強說:“有挺多事要做,時間不夠用。”
“行了行了,別裝你的精英分子了。”海風問:“能搶下來麼?”
蘭強白他一眼:“咱這是競爭,競爭知道麼?不是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