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路來說,這頓飯吃的挺沒意思,要跟許多不認識的人喝酒,還要說客套話。不過白大先生向來是人精,表現很好,或者應該說是敷衍的很好,讓人看到他的和氣和有禮貌。
吃飯過程沒什麼可說的,無非是喝酒說話。
將將吃到四十多分鐘,董明亮帶過來的三個人起身告辭,說有事情要辦。有這三個人開頭,逐漸有人離開。一個半小時後,酒桌上還剩下九個人。
董明亮和唐燃都在,白路雖然也在,不過腦子裡都在琢磨寫怎麼字比較好。
唐燃知道標準藝術中心開業的事情,說到時候一定捧場。
白路這才記起開業是要請客人來捧場的,出門跟揚鈴打電話詢問賓客名單。
揚鈴說:“早都弄好了,什麼事情要是等你去做,買賣黃了都開不起來。”
白路問:“需要請柬入場麼?”
“不用,誰都可以來,能熱鬧一些。”
白路說知道了,掛電話後,回來跟唐燃、也是跟還留在這裡的客人說:“五四青年節那天,標準藝術中心掛牌,歡迎大家去湊熱鬧,不用請柬,到場就行。”
大家都應着說一定去。
在白路吃飯的時候,金心撞死乞討婦女的新聞逐漸傳開,好在沒說家世,只是說女司機撞人。
女司機撞死女人,撞傷一個孩子,如果是往時,花些錢就能把事情平息下去。可這會兒的時間點不對,白路在地鐵裡阻止乞討者乞討的事情正是引得許多人亂吵成一片。那面還沒吵出結果,這邊沒幾天,也是因爲乞討,女司機不但不給錢,反是撞死乞討者。
兩件事情聯繫到一起,事情就大條了。
不去說女司機是不是恐怖生物,也不去說撞騙錢乞討者的行爲是不是解氣,可以肯定的是。撞人就不對,何況是撞死了人。
事情的前因是不肯施捨給乞討者錢財,金心的出發點跟白路類似,不同的是金心的行爲有些過激。因爲這個原因。金心在網上也是火了一把,很多人、尤其是職業黑子和別有用心的黑子們,把兩件事聯繫到一起,從另一個側面來證明白路做錯了。
可以說,儘管金心做的事情很惡劣。卻是因爲白路才折騰出這一片軒然大波。
事情就怕往一起聯繫,這一聯繫,連白路和金心都變得倒黴,金大小姐直接被扣在派出所,短時間內是休想出來了。
在金大小姐心裡,估計能把白路罵死,要是沒有白路的亂來,我至於受這麼大罪?
事情還真像何山青想的那樣,兩件事情聯繫到一起,白路就又多了許多被罵被批評的機會。而且能持續好長一段時間。
事情一熱鬧一持續,就鬧出大問題。今天的聚會結束,白路回家休息。隔天上午正琢磨寫什麼字的時候,揚鈴打回來電話:“你跟滿快樂說下,在微播上發個聲明。”
“聲明什麼?”白路問。
“制止乞討者騙錢的聲明,事情鬧太大,你必須表明下態度。”
白路說:“都不讓她要錢了,態度還不明顯?”
“我說的不是這個態度,是你需要對公衆交代的態度,網上說。有人向你學習不給騙子錢,結果卻撞死了人,這事情不對。”揚鈴說:“你先想,要是想不出來。我找別人替你想。”
白路明白過來,這應該是相關部門看事情鬧太大,發個聲警告一下。所謂的聲明不過是表明一種態度。
那就表明吧,白路跟滿快樂通電話,讓她幫忙發微播:“大概意思是,我們是和諧誠信社會。不允許壞人欺騙善良人的同情心斂財,遇到這類事情應該找警察,而不是私下謾罵或毆打,你不能用自己的錯誤行動報復別人的錯誤行爲,我們是法制社會,不論遇到什麼事情,一定要相信法律,一定一定不能犯法!”
滿快樂說:“你這作文水平也是沒誰了,說的都什麼玩意啊?我給你總結一下,過會兒打給你。”
白路說好。
滿快樂剛要掛電話,忽然反應過來:“等下,你這是被招安了麼?”
“招什麼安?老子又不是土匪。”白路說道。
滿快樂說:“可你剛纔這段話說的,分明是黨的好戰士,祖國的好兒女,社會主義的正義代表,這一番話說的,太牛了,連五毛都比不過你。”
白路說:“辦點正事吧。”掛上電話。
電話那頭,滿快樂去找寶寶,五個美女裡面,寶寶確實有才,頭腦清晰,從大家相處到現在,寶寶幾乎沒說過錯話、做過錯事,清醒的都有點兒過頭了。
滿快樂不止一次建議她回去掌控標準集團,不是說奪權,起碼得幫揚鈴分擔幾個重要部門的工作。
可惜寶寶誌不在此,這個喜歡白路喜歡到癡迷的傻女人,做事情的唯一目的就是討白路歡心,努力讓白路愛上她。
聽明白滿快樂說的話,寶寶想上一會兒,告訴她:“就按路子的語氣說,沒必要講究措辭,越真實的越能表明態度。”
滿快樂說:“要是像白大腦袋說的那樣,估計會被人誤會,也容易被打上五毛黨的標籤,也許會有些負面影響。”
寶寶笑了下:“你這話說的夠委婉的,直接說正常人都不喜歡五毛不就得了?”接着又說:“白路是公衆人物,對待社會問題必須要有一個正確態度,你把態度說出去,別人纔會知道,而且這些話也是白路自己最真實的想法,並不能說就是五毛黨什麼什麼的,正常人在面對這樣事情的時候,都應該有一個正確態度,相信我,絕大多數人都應該是一個反應,那就是不論你有什麼理由,也不能犯法。”
“從法律角度來說,你這麼說是對的。”滿快樂只說了半句話。
寶寶笑道:“從現實角度就不一樣了?”
滿快樂說:“這不是廢話麼,法律不外乎人情,對於普通人來說,人情大於法律,否則不會一出事情就找關係擺平事情,而不是走正規法律程序。”
寶寶又笑了下:“去給我們的白路表明態度吧,必須要旗幟鮮明地支持政府的一切決定。”
滿快樂說聲是,回房間寫上將要發送出去的“態度”,大概看過幾遍,打電話給白路,把這些話讀一遍,問白路意見。
白路說:“我剛纔就這麼說的?怎麼聽的有點兒獻媚的意思。”
滿快樂說:“你剛纔說的才獻媚,我這是修改過後,已經平淡一些。”
白路想了想:“我反正是討厭、憎恨各種欺騙行爲,你發上去吧。”
滿快樂說聲好,把這段話發上網。
如果是別人遇到這樣事情,根本不需要表明態度,誰知道你是誰啊?不管你有什麼態度,都得按照法律標準來執行。可白路不一樣,影響力太大。當輿論有朝個人英雄主義發展的趨向之時,你必須表明自己的態度:遇到事情要報警,要相信法律,相信國家。
滿快樂發出這樣一則消息,很快,何山青就打電話笑話白路:“你這話說的也太直白了。”
白路說:“直白是在表述事實。”
“好吧,你表述事實。”何山青說:“金心短時間內是出不來了,不管怎麼說算是被你的餘力傷到,要不要我幫你遞個話?”
“不用,有什麼可遞話的?”白路說:“聊點正經的,過幾天藝術中心開業,我打算寫幾幅字,你覺得寫什麼比較好?”
“你寫字?就寫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何山青說道。
白路說:“要不要再畫上五個圈?”
“也可以。”何山青回道。
白路鬱悶道:“跟你說正經的呢,不是開玩笑。”
“正經的?齊白石畫蝦,黃胄畫驢,徐悲鴻畫馬,你乾脆回老虎園子畫個百熊圖,還寫什麼字啊?”何山青當真是腦洞大開,給出個不一樣的建議。
白路聽後,思考片刻:“還真有可操行性,萬一我畫熊成名家,從此也能擠身於大藝術家的行列之中,想一想還真有點兒小激動。”
“快去畫吧。”何山青問:“對了,會使毛筆麼?”
白路咳嗽一聲:“堂堂華夏子孫,誰不會使毛筆?”不過跟着又小聲補充一句:“不過是熟不熟練而已。”
何山青哈哈一笑:“去畫熊吧,放心,就算畫再差,我也會買的,買下來放公司掛着,想想還真有點兒小激動。”
“你激動個屁!不許學我說話!”白路掛上電話。
現在的他很開心,只是表明下自己是遵紀守法好公民,卻因爲何山青打來的電話,讓他有作品上藝術展了。
這個上午練習使用毛筆,不能說像使用菜刀那麼牛皮,起碼得有姿勢分,要有範兒,要一提筆就有大畫家名畫家的派頭。
熟悉了一上午,午飯後,帶着畫具去老虎園子。到達目的地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由他從小養到大的黑熊全放到外面,自己坐在其中,認真觀察熊的所有動作。
畫畫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只要是人,拿起筆就能畫。
畫畫又很困難,想要真的畫出一幅畫的精髓,沒有個十年八年功,基本不可能。
不論畫家還是書法家,有一點是共通的,勤練勤畫勤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