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御行雖沒看她,眼角餘光卻一直在她身上打轉,窗外陽光照射進來。她的小臉像籠罩在一層緋色的薄霧裡,皮膚晶亮瑩潤,細緻清晰的鎖骨錢條,鎖骨窩深淺適度,飽滿圓潤的肩頭半掩在病服下,在陽光下,反射着一層薄薄的如玉般潤澤的光暈。
目光再往下移,白皙的豐盈跟黑色的蕾絲內衣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因爲呼吸而輕微地起伏。厲御行有些受不了眼前的景緻,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淡淡道:“是想讓我幫你扣鈕釦嗎?”
“我自己來。”葉念桐咬緊牙關。因爲緊張,她扣了好幾次都扣不上,手指不受控制的輕顫。
厲御行看着她抖着手不停的扣,努力半天。都沒有扣上一顆,他心裡微微輕嘆,他是老虎嗎?讓她怕成這樣。他長腿一邁,走到牀邊,微微傾身,修長好看的大掌拿開了她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鈕釦,淡定地一顆顆幫她扣上。
他的手指不小心觸到她胸前滑膩的肌膚,掌下的女人抖得更厲害了,他擡眸看着她緊繃的小臉,輕笑道:“害怕什麼?我再飢不擇食,也不會對一個病患下手。”
“……”葉念桐覺得,聰明的女人此時就該學會裝傻或者閉嘴。而她選擇了閉嘴。跟厲御行這樣的人較真,她永遠也贏不了。
等他剛一扣好她的鈕釦。她就掀開被子準備下牀,她快憋死了。
厲御行按住她的肩,皺眉道:“去哪兒?”
葉念桐憋得臉通紅,偏偏他的手勁很大,她被他按住,整個人動彈不得,她急得不得了,怒道:“我要去衛生間。”
厲御行這才尷尬地鬆開她,見她要拔掉針頭,他制止了她,說:“不要亂拔針頭。”說着,他直起身,越過病牀,將液體取下來,然後高高舉起,“走吧。”
葉念桐看了他一眼,實在是憋不住了,也不跟他客氣。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衛生間,她本來以爲病房的衛生間裡,應該都有可以掛輸液瓶的地方,但是這個衛生間裡什麼也沒有。
“你把輸液瓶給我吧,我自己拿着。”
“你一隻手怎麼脫褲子?”厲御行沒有給她,反而問出一個讓兩人都十分尷尬的問題。他對她雖然有那方面的反應,但是說起來也不過見了幾次面。
葉念桐臉紅了紅,實在憋得難受,她語氣也不太好,“你在這裡,我又怎麼脫褲子?”貞役在才。
“我背過身去,不看你。”厲御行說着,轉過身去,當真不看她,可是他的耳根子,卻慢慢佈滿紅暈。
葉念桐看着他英挺的背影,實在是無語到極點了,他在這裡,她要怎麼上廁所?“你還是出去吧,你在這裡,我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都說了不看你了。”厲御行板着臉道。
“……”葉念桐還真不是矯情,只是他看不見,總聽得見吧,他們現在的關係,根本不到分享彼此私密事的程度。“厲總……”
“耳朵也捂住,行了吧?”厲御行說着,伸手掩住耳朵。
葉念桐實在憋得不行了,他都能拉下臉來在這裡侍候她,她還矯情什麼?這麼想着,她把心一橫,脫了褲子坐在馬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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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衛生間裡出去,葉念桐一直沒說話,心裡臊得慌,這叫什麼事啊?以前他們最親密的時候,也沒有這樣過。厲御行扶着她走回病牀邊,見她掀開薄被躺上去,他將液體重新掛好,拉開椅子在牀邊坐下。
葉念桐心裡有些難爲情,她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恨不得扒條地縫鑽進去。讓堂堂一個總裁侍候她上廁所,她也是醉了。
厲御行坐在椅子上,拿起剛纔翻看的財經雜誌,心思卻落在病牀上,似乎在害羞的小女人身上。他們僅有的幾次獨處中,她好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老實過。
“你在想什麼?”
葉念桐被子蒙了大半張臉,真是不想見人了,可是他爲什麼還不走?他不忙嗎?“厲總,我已經沒事了,您若是忙,就先走吧。”
厲御行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剛纔還覺得她這樣子很討喜,她馬上就故態復萌了,他的聲音冷得跟冰渣子一樣,“我忙不忙你不知道?”
葉念桐正想問他,她知道什麼,他已經接着說:“你該不會睡一覺起來,就什麼事都忘了吧。”
聽到他的質問,葉念桐這會兒也顧不上難爲情了,她撐身坐起來,嚴肅地看着厲御行,她說:“我沒忘,我馬上去找代替的材料,就是加工加點,也絕不會讓交貨期開天窗。”
“就你這樣子?暈倒了還要我再度送你來醫院?”厲御行冷嗤道,事實上剛纔她睡着時,他已經打電話叫人處理這件事了。
“我不敢這麼想。”葉念桐繃着小臉,剛纔輕鬆的甚至有點曖昧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兩人之間的相處再度劍拔弩張。
厲御行運着氣,終究是沒有發作,他淡淡道:“你再睡會兒,身體不好就別瞎逞強,你們公司不會缺了你就倒閉。”
“……”葉念桐哪裡還躺得下去,他是對方合作公司,第一次合作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亦是她的工作生涯中的第一個紕漏,她不應該同意當時把貨款一次性全部結清給供應商。
她想着合作了兩年了,一直是信得過的,卻沒想到這次給她擺這麼大的烏龍。回公司降職降薪是一回事,在厲御行面前打臉又是另一回事。不管他是否失憶了,她也不想在他面前,是一個一事無成的人。
厲御行盯着她的臉,她太過倔強,他剛纔那樣說,她心裡一定不舒服,而他向來不會哄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哄她。他目光垂下,落在手裡的財經雜誌上,想起剛纔她的夢囈,他岔開話題,說:“剛纔你做噩夢了?我聽到你一直在喊什麼大哥。”
葉念桐倏地擡起頭,定定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