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色戒
“好啦,別哭了,快起來吧,我們聊聊。”王思宇嘆了口氣,輕聲勸道,心裡也有些無奈,剛纔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都不是自己主動的,可被子裡的小傢伙,居然哭得這樣傷心,實在令人有些無語。
半晌,女孩終於停止了哭泣,窸窸窣窣地鑽出被子,伸手取了粉色的吊帶短裙,把裙子穿好,下了地,默默地站在牀邊,拿手捂了面頰,聳動着雙肩,無聲地哽咽着。
房間裡的光線很暗,雖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不過,那纖細高挑的身材,卻一覽無餘,而她的脖頸上,掛着一條纖細的白金項鍊,正在閃動着清冷的光輝。
遲疑了片刻,女孩轉身進了浴室,許久都沒有出來,裡面隱約傳出嘔吐的聲音,那種東西吞下去,肯定不太舒服,加上一些心理作用,女孩現在的狀況可想而知。
王思宇也穿了衣服,打開壁燈,慢吞吞地下了地,走到沙發邊坐下,泡了兩杯熱茶,點上一顆煙,皺眉吸了起來,酒後誤事,這不是第一次,卻是最無辜的一次,他也覺得挺委屈的,當時的情形下,只怕是柳下惠復生,都很難把持得住,更別說他了。
當然,這也只是藉口,既然捨不得拒絕,享受了那種服務,現在要做的,就是勇於承擔責任,把事情處理妥當,不要節外生枝,惹出別的麻煩。
其實,正如陳啓明所言,到了現在的位置,幾乎沒有人會因爲女人被扳倒,但若是事情敗露,傳得滿城風雨,有損官聲,也會比較麻煩。
正沉思間,浴室的房門被輕輕推開,女孩已經洗了臉,重新化上淡妝,怯生生地倚在門邊,低了頭,拿手擺.弄着裙角,身子仍在微微顫抖着,顯然,內心深處,也有些恐懼。
王思宇擡起頭,目光落在那張天使般潔淨的面孔上,把菸蒂丟在菸灰缸裡,語氣舒緩地道:“過來坐吧。”
女孩‘嗯’了一聲,默默地走了過來,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擡起蘭花般漂亮的右手,擋住大半張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着,不時有大顆的淚珠垂落,分明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王思宇抱了雙肩,沉吟半晌,才輕聲道:“那個,紅葉瘋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苗苗,十五歲了。”女孩猶豫了下,有些侷促不安地道,說了以後,就把頭又埋下,抹了眼淚,雙手垂下,揉.搓着皺褶的裙角。
“沒問年齡!”王思宇皺起眉頭,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女孩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忙擡起頭來,紅着臉,結結巴巴地道:“錯了,王書記,已經十六了,嗯,今年……剛好十六歲。”
王思宇哼了一聲,把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沒好氣地道:“說吧,苗苗,到底是哪個讓你來的!”
苗苗身子一顫,有些慌亂地道:“王書記,沒人讓我來,我是偷偷上來的,騙了服務員打開房門,我就溜進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房間號碼?”王思宇有些不信,目光銳利地盯着她,追問了一句。
苗苗咬着嘴脣,身子抖得更加厲害,嚅囁着道:“晚上,師姐們陪領導唱歌,她們說就您沒去,上樓敲了幾次房門,都沒有迴應,她們說話時,我聽得仔細,悄悄記下了房間號碼。”
王思宇皺起眉頭,繼續追問道:“那你是怎麼讓服務員開門的?”
苗苗伸手抹着眼淚,哽咽着道:“見到服務員,我說是您家裡的小保姆,接到您打來的電話,讓把重要的文件送上來,服務員當即打電話,請示了值班經理,就開門讓我進來了。”
見她可憐兮兮的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王思宇心中稍定,點點頭,緩和了語氣,輕聲道:“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
“王書記,我想要張條子!”苗苗把頭垂得很低,揉.捏着蔥鬱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道。
瞄着那白嫩纖直的手指,王思宇心裡突地一跳,愣了半晌,纔回過神來,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皺眉道:“什麼條子?”
苗苗臉色漲紅,支吾了半晌,才鼓足勇氣,帶着哭腔道:“王書記,我想讓你打個條子,讓我們團長別開除我。”
王思宇有些無語,放了杯子,蹺起二郎腿,苦笑着道:“苗苗,不就是念錯了一句臺詞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們都是好苗子,團長哪會開除你。”
苗苗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委屈地望着王思宇,淚眼婆娑地道:“有師姐聽到了,團長在洗手間裡說了,我不行,心理素質太差,沒有發展空間,要把我換掉,通過層層選拔,好不容易來到歌舞團,我纔不想離開呢!”
王思宇微愕,嘆了口氣,輕聲安慰道:“苗苗,別急,你不會離開歌舞團的。”
苗苗眼睛一亮,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擡手抹了眼淚,哽咽着道:“王書記,那您是答應了?”
“答應了,這就給你寫條子。”王思宇笑笑,起身摸了一管簽字筆,從飯店的留言薄上撕下一張紙條,皺眉寫道:“劉團長,苗苗是個好孩子,很有表演天賦,請不要因爲一次失誤,就放棄培養,王思宇。”
署名後,他把筆丟下,將紙條遞了過去,輕聲道:“好了,拿去吧。”
苗苗接過紙條,低頭掃了一眼,臉上綻出開心的笑容,甜甜地道:“謝謝你,王書記。”
王思宇有些無語,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輕聲道:“好了,苗苗,事情解決了,你可以離開了,不過,剛纔的事情,一定要保密。”
苗苗雙手捏着紙條,頻頻點頭,笑嘻嘻地道:“放心吧,王書記,我的嘴巴可緊啦,誰都不告訴!”
王思宇心尖一顫,胸口涌起異樣的感覺,忙擺擺手,輕聲道:“苗苗,沒別的事情了吧?”
苗苗遲疑了下,把紙條放好,期期艾艾地道:“王書記,我餓了,晚上那頓飯,光顧着哭了,一點東西都沒吃。”
王思宇皺起眉頭,望着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一軟,摸起電話,給總服務檯打了過去,叫了夜宵。
過了一會,服務員叩響了房門,王思宇起身走過去,打開房門,接過托盤,把熱騰騰的飯菜放到桌上,輕聲道:“好吧,吃了東西再走。”
苗苗確實餓得厲害,摸起筷子,不到五分鐘的功夫,就把夜宵吃完,拿紙巾擦了嘴角,就又低了頭,望着白嫩的腳尖,不肯吭聲。
王思宇微微皺眉,猛然醒悟,忙取過公文包,從裡面拿出錢夾子,抽出一疊厚厚的鈔票,遞了過去,委婉地道:“苗苗,要想成爲優秀的演員,光有表演才能還不成,應該不斷學習,增加藝術底蘊,提高素養,這些錢,拿去買書吧。”
苗苗愣住了,俏臉倏地紅了,拿手推了回去,支支吾吾地道:“王書記,我不要錢,真的,我不想要錢,我,我不是那種女孩子呢!”
王思宇有些頭痛,只好把錢放在桌邊,又喝了杯茶水,悶悶不樂地道:“說吧,還有什麼問題需要解決?”
苗苗沒有出聲,而是緩緩走到牀邊,坐了上去,扭頭望着牆壁,吞吞吐吐地道:“王書記,我,我,我想當情婦!”
“啪!”王思宇猛地一拍茶几,臉色鐵青地道:“苗苗,你不要太過分了!”
苗苗嚇了一跳,乖巧地下了地,苦着臉道:“王書記,你,你,看不上我嗎?”
王思宇險些氣樂了,把手一擺,皺眉道:“不是,我沒有什麼情婦,也不想要。”
苗苗擡手抹了眼淚,委屈地道:“我想紅,可師姐們說了,沒人捧,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
王思宇揉着太陽穴,耐心地解釋道:“苗苗,做人要靠自己,不要想着走捷徑,沒有意義,你纔多大啊,做什麼情婦!”
苗苗被呵斥得面紅耳赤,猶豫着走到門邊,摸着冰涼的門把手,遲疑了片刻,卻有些不甘心,回頭望了一眼,便下定決心,倒仰過身子,雙手撐地,居然一口氣做了十幾個後仰小空翻,輕盈地落在王思宇面前。
站穩之後,她把一條纖長的美腿提了起來,舉過頭頂,忐忑不安地道:“王書記,我還會很多東西,‘喜兒’師姐會的,我也能做到,還能做的更好,是真的!”
王思宇愣住了,叼了一顆煙,有些無奈地道:“那個,苗苗,飯後不能做劇烈運動,知道吧?”
苗苗‘撲哧’一笑,把腿放了下來,彎腰摸起打火機,給王思宇點了煙,哀聲懇求道:“王書記,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也不要錢,就想有個靠山,免得被壞人欺負!”
王思宇皺眉吸了口煙,望着面前那張稚氣未消的俏臉,輕聲道:“怎麼,有壞人欺負你嗎?”
苗苗輕輕搖頭,抱膝坐在羊絨地毯上,愁眉苦臉地道:“現在還沒有,以後總會有的,經常有師姐出去陪酒,每次回來後,總是哭哭啼啼的,受了委屈,還不敢說,我害怕,與其那樣,還不如找個靠山,免得被人欺負!”
王思宇嘆了口氣,撣撣菸灰,擺手道:“好吧,苗苗,我當你的靠山,但不許你在外面胡作非爲,否則,我肯定第一個收拾你!”
苗苗喜出望外,忙仰起小臉,顫聲道:“真的?”
王思宇把身子向後一仰,苦笑着道:“當然是真的,你這丫頭太纏人,不答應下來,怕是不肯罷休了!”
苗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低了頭,吶吶地道:“吃飯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三位大領導裡面,你是最善良的了,從來不難爲人!”
王思宇咧了咧嘴,呵呵地笑了起來,擺手道:“好了,我當你的靠山,只要有人想欺負你,儘管打電話,我會幫你解決,這樣行了吧?”
苗苗連連點頭,仰起白裡透紅的小臉,誠摯地道:“王書記,我不會讓您白幫忙的,無論您有什麼要求,只要苗苗能做到的,我都會去做,沒有半點怨言!”
王思宇輕輕點頭,目光落在那嬌豔欲滴的櫻脣上,心裡‘咯噔’一下,竟像丟了魂一般,呆了半晌,才恢復了鎮定,笑着道:“不早了,快去上牀休息吧,明天早上,早點離開,別讓外人看到。”
苗苗像是明白了什麼,‘嗯’了一聲,紅着臉進了浴室,洗漱一番,怯生生地回到牀上,鑽進被子。
兩分鐘後,被窩裡伸出一隻白嫩的小手,把粉紅色的吊帶短裙,黑色的抹胸,潔白的小內褲都拋了出來,關了壁燈,拉起被子,矇住小臉,心情又變得緊張起來,身子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
王思宇嘆了口氣,取了一張毛毯,回到沙發邊躺下,閉了眼睛,側過身子,腦海裡竟然想起幾句詞來:“江南柳,葉小未成蔭,人爲絲輕那忍折,鶯憐枝嫩不勝吟,留取待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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