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臉紅了起來,低頭說:“我不知該怎麼說。”
“他欺負你了嗎?”
“他不敢欺負我。”
容老爺說:“你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
“你什麼意思?”三小姐馬上明白了,臉更紅,說,“有這麼問的嗎?你是長輩。”
“我沒讀過幾年書,不會拐彎抹角,也不會說那種文縐縐的話。”容老爺“哈哈”笑,說,“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根本沒有你認爲的那種事。”
與容少的關係還是若近若離,三小姐也感覺得到他在應付,很顯然,他不是應付自己,更多還是頂不住容老爺的壓力。三小姐也在應付他,當然,同樣是應付大少爺。
反正也沒看上誰,不鹹不淡地接觸,讓容老爺和大少爺高興,讓容老爺對大少爺更多一點兒關照。
三小姐覺得容老爺從京城跑到省城來,並非完全爲了生意,多少也因爲自己與容少的關係。儘管認爲這麼利用容老爺不妥,但又沒人B他,相反,反而是他們在B她與容少。她想,哪一天,大哥擺脫了困境在京城站穩腳跟,也就是自己攤牌的時候了。
那時候,容少不開這個口,自己也要把事情說清楚。
至於會嫁給誰?暫時還不知道,遇不到好的人,不嫁也可以,但總不能跟容少這麼不清不楚拖下去。
容老爺說:“容少是喜歡你的,我看得出來,每次談到你,他總說你是個好姑娘。”
“他也是個好小夥。”
“你真是這麼認爲嗎?”
“當然。”
三小姐並不覺得自己在說假話,好小夥並不等於自己會心動,更不等於自己會嫁給他。
“我希望你,還是勸勸大少爺,不要賣掉大廈。現在,做生意和幾年前不一樣了,不要總想着單打獨鬥,有些項目風險大,還是應該合股抱團,多幾個人一起承擔風險。”
“以前,我就勸不了他,現在,他更不聽我話了。”
“人最怕就是貪慾膨脹,連面臨的風險都看不見了。”
“有這個原因,但也有其他原因。”三小姐說,“他已經把我當半個容家的人了。”
容老爺愣了一下,連連說:“說得對,說得對。他把你當內奸當叛徒了。”
他仰頭大笑。
“這傢伙,精明得幾乎愚蠢了。”容老爺問,“他聽誰的?”
三小姐搖頭,說:“誰的他也不聽。”
“天下老子第一。”容老爺嘆了一口氣,說,“人到了這個地步,離失敗就不遠了。”
“你不會看着他倒下去吧?”
“當然不會,但你知道,我也不聽我的。”
一個浪撲上來,弄溼了他們的腳。
“有人一個人的話,他或許會聽,那個把他騙到邊陲鎮來投資的人。”
三小姐想到了張建中,不知真覺得大哥會聽他的話,還是因爲在邊陲鎮,很自然就想到這個已經與自己沒有任何瓜葛的傢伙。
她告訴容老爺,張建中與趙氏的關係,說他打造邊陲鎮的宏偉藍圖,再又說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假冒大白兔事件。
容老爺並沒有太大興趣,他見的能人多了去了,張建中乾的那些算得了什麼?只是覺得大少爺可能會聽他的話,纔想是不是可以見一見這個人,要他勸勸大少爺?
“我給他電話。”三小姐還是有分寸的,知道應該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能讓容老爺有半點誤會。
“敏敏嗎?叫你老公接電話。”
這是她最希望要的效果,很自然地,讓容老爺知道張建中已經是有老婆的人。
“他不在家,你打他手機。”
這時候,張建中正從省城回江市,既然不能通過林副市長與蔡副省長接觸,他只能自己想辦法。
鍾真濤直搖頭,說:“蔡副省長?我連都沒見過。”
“又不是要你帶路,只要你瞭解他有什麼嗜好?”張建中說,“比如,是否喜歡收藏字畫,大字寫得怎麼樣?”
記得以前那位副省長有這方面的嗜好,送他幾幅字畫,讓他題幾個字,倒可以討他開心。
張建中要投其所好,靠近蔡副省長。
鍾真濤說:“我要找省府辦公廳那幾個哥們瞭解一下。”
“最好能與他的秘書扯上關係。”張建中讓小甘留在省城,“只要鍾科長需要,你都儘量滿足他的要求。”
至少要請吃飯喝酒,小甘要留下來埋單。如果,能把蔡副省長的秘書約出來,小甘就可能直接與他接觸。
“膽子要大,臉皮要厚!”張建中告誡小甘,“還要捨得花錢!讓他覺得,與你交往不會吃虧!”
小甘連連點頭,看着張建中的車越走越遠。
剛出省城,張建中便接到了三小姐的電話。
“這都幾天了,你纔回我電話。”他還記得幾天前曾給過她電話。
“你有給過我電話嗎?”三小姐早忘得乾乾淨淨了,“找我什麼事?”
“沒事了。等你回覆,早死人了。”
“我現在在邊陲鎮,你能不能過來?”
“有事,你還是找高書記吧?後任不管前任的事,前任也不干涉後任。”
“太不負責了吧?”
張建中說:“這是遊戲規則,與負不負責任沒關係。”
三小姐笑了笑,說:“你自己太緊張嚇自己,我又沒說要你來解決困難,帶老婆來休休假不行嗎?總比你在那個度假村安全吧?”
“我可沒時間休假?”
“我介紹京城的大老闆你認識。”
“目前,我對大老闆不感興趣。”
張建中的車剛好駛過拐往邊陲鎮的岔路口。
“我大哥遇到了一點麻煩,他太固執,京城的大老闆想要你勸勸他。”
“他大老闆都勸不了,我更不能勸了。”
“你勸和他勸不一樣。他是當事人,大哥總以爲大老闆要謀他,你是旁觀者,你的話更有說服力。”
張建中警惕起來,問:“京城的大老闆多大年紀?”
“五十多歲。”
“你怎麼跟他混到一塊了?”
“什麼是混到一塊?”三小姐鼻子“哼”了一聲,說,“你的思想也太骯髒了!來就來,不來就算了。”
不去纔怪呢!你不也想見大少爺嗎?可以借順勢而上,冒充大老闆的講客。
鬆油門,踩剎車,張建中往回拐。
“一個小時到。”
“你飛過來啊!”
“你別管。”
張建中趕到邊陲鎮,天已經黑了,三小姐說,他們在趙氏酒店曬臺上。酒店只蓋到三層,海風習習,感覺比坐在沙灘大排檔還要好。
站在曬臺上左右看看,整個開發區盡在眼簾,看星星點點的燈火,張建中說:“也沒什麼變化嘛!”
永強說:“你一走,幾乎所有的基建工程都停了。”
“爲什麼?”
“說你跑太快,要原地踏步整治整治。”
“這一踏步,投資商還不撒資?趙氏這塊就沒再投入。”張建中說,“新投資商就更不會進入了。”
三小姐笑着說:“等着你張書記回來再整雄風呢!”
張建中說:“你別以爲,不會有這種可能,我一個回馬槍殺回來,可能就是興寧縣委書記,那時候,我想幹什麼都可以。”
“我和永強都盼着這一天了。”三小姐說,你當縣委書記,永強還不連升幾級?至少,你也得讓他在邊陲鎮有話語權吧?開發區重新炒起來,地價上漲,我們趙氏那麼多地,還不一夜暴富?”
說着話,容老爺從洗手間出來,一番介紹,一番客氣,大家才坐下來。
“剛聽永強和三姑娘說,這裡是你一手超辦的。”
“都是過去的事了。當初,的發展規劃是縣委的決定,卻可以因爲人事變動,更改發展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