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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導手頭正有一個宣傳短片,說是要去物色演員,問張建中有沒有興趣?說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隨他走一趟,一則瞭解他的工作性質,二則也知道他們製作宣傳片的過程,這樣,可以正確評估他們付出的勞動,理解他們並非獅子大張口。
隨黃導去一所藝術學校,張建中想起了小倩,這幾年很少見她,偶爾的幾次見面,讓他覺得她長得更漂亮了,卻失去了相持樸實,總把自己當大城市的人,幾乎看不起所有的人。
迎接黃導的是一位女老師,三十多歲,因爲玩舞蹈,身材呈現出很曲線的S型。
黃導說:“這是張老闆。”黃導這麼介紹張建中,“又攬了一個大活,又要你的配合了。”
女老師跟張建中握手,眼裡散發出晶亮的光,心兒跳了跳,張建中感覺她比餘麗麗還“殺”人。
餘麗麗散發的是一種媚,她散發出的卻是一種遙不可及的美。張建中想,餘麗麗適合用她的媚征服男人,這位女老師卻讓你意識到美的可愛。
女人真是各領風騷!
“張老闆很年青啊!”
張建中笑了笑,不敢太造次,只是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已經感覺她的手很柔軟。
“你要的人都選好。”
她帶他們去舞蹈室,弄不清舞蹈室有多大,四面都是鏡子,有一種錯覺的寬敞。七、八個女孩子穿着潔白的舞蹈服,做着各種舞蹈動作,雖然,她們沒有刻意向他們展示什麼,但都知道,所做的一切有多重要。
“叭叭”,女老師拍了兩巴掌,女孩子們停止了動作,聽到命令似的排成一行。年紀都差不多,十七八歲左右,高矮胖瘦幾乎一致,甚至於圓臉兒也似乎是從一個模子倒出來了,仔細看,才分辨出她們的區別。有的笑得很燦爛,有的笑得很隨意,有的笑得很冷。
張建中沒看見他希望看到的那張臉,想想小倩也像他們一般大,或許,並不是最突出的,最被老師看好的一撥人。
黃導問:“都知道我們的目的吧?”
女老師說:“都知道了。”
黃導就顯得不客氣了,向前兩步,很詳細地端詳每一個女孩子,不僅看臉,還由上至下看她們的身段,前面看看,又移到後面看看。張建中覺得黃導的眼睛很厲害,更像是要看透貼身的舞蹈服,不禁臉紅了紅,替他感到尷尬。
他離開舞蹈室,擔心看久了,自己會有非份之想,那些舞蹈服薄得像蟬翼,又貼得那麼緊,身上的凹凸一覽無遺,特別是併攏雙腿擠出的凹凸。如果,不是提醒自己這是一種人體美,張建中真不知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鍾真濤也跟了出來,“嘿嘿”笑着說:“太有點受不了了。”
“只能怪你自己心邪!”
“你就不邪?”
“我可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算了吧!”鍾真濤說,“如果說,沒有感覺,就只有黃導那傢伙,他是看得多了,麻木了。看那些小姑娘,就像看藝術品。”
“拍宣傳片,有必要搞這些嗎?”
鍾真濤說:“這個你就不懂了,現在的宣傳片廣告片也追求藝術,不再像以前,只是一種榮譽的堆砌,獲得過什麼什麼榮譽,硬綁綁地讀出來,就完事了。”
“老百姓看得懂嗎?”
“當然,這種藝術是老百姓看得懂的藝術。”
張建中笑着說:“我不知道我們的產品能有什麼藝術?那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東西,你能把它怎麼樣?難道一塊奶糖還能變成一個夢想?”
“你不必擔心,黃導會有辦法。他拿你的錢,不會白拿的,更多還是一種創意,平常人想不到的創意。”
兩人在一棵樹下,說了一會兒話,見小甘還沒出來,鍾真濤就笑了,說:“那種場面,還是很吸引小年青的。”
張建中笑着說:“小甘未必有我們那麼齷齪,他也算是半個藝術家。”
“以前,你不是也搞藝術的嗎?寫小說散文的。”
“我那些算什麼藝術,充其量是拍門磚,敲開官場這扇門,就都丟得乾乾淨淨了。僞藝術!”
“再僞也沒有二少爺僞。”
“不能這麼說吧?”
雖然也覺得二少爺是靠趙氏才攀上藝術之峰,但還是看看過報上評論他的文章,那些專家學者說得頭頭是道,前兩天,報上又登了一篇評論文章,幾乎佔了半個版。如果,二少爺一文不值,也不至於擡得那麼高吧?
“至少,他也是一顆冉冉上升的美術界新星。”張建中說,“據說,他的作品在拍賣行拍出了一百萬的高價。”
鍾真濤說:“我可不敢恭維。”
“你嫉妒心不要那麼重嘛!”
一直以來,鍾真濤對這個二少爺非常不屑,認爲三小姐成天爲趙氏超勞,與二少爺的無能有關,也正因爲如此,三小姐纔出息纔有資本看不起自己。
“與三小姐還是沒進展?”張建中關心地問。
“你也知道,她從來不正眼看我。”
“現在,還是沒有改變?”
“依然如此。”
張建中說:“你是不是應該面對現實?有些東西是不能勉強的,有時候,退也是正確的選擇。”
“退,我早就退了。我不能吊死在一棵上。”
“你這話好像對吧?那棵樹根本就沒讓你吊。”
“現在,人家看上京城容少了。”
“三小姐名花有主了?”
“大少爺說的,京城三大少之一,年紀比我們年青幾歲,跟三小姐差不多。”
張建中的心緊了緊,說:“有錢人家的少爺,有幾個是靠得住的?還那麼年青,或許,人家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態。”
“我也這麼認爲。現在,只要有錢,多好的女孩子不往前撲?明知是飛蛾撲火,也會前仆後繼。”鍾真濤說,“你就說剛纔那些小姑娘,一個猛撲,你受得了嗎?京城容少會不動心。現在,有錢人,四十歲未必會收心養性,更別說二十多歲的年青人。”
“你應該跟她談過吧?”
鍾真濤苦笑,搖着頭說:“沒用。”
“看來,她是鐵了心了。”
“她是沒有選擇。”鍾真濤說,“不要以爲,她在那樣的家庭很優越,其實,是高不成低不就,好不容易遇到那麼一個,只能抓不住不放。”
“三小姐不會那麼盲目。”
“你以爲……,她幹別的事聰明,但沒有真正談過戀愛,這方面的智商還停留中學生階段,對愛情充滿憧憬,完全的盲目。”
“不至於那麼差吧?”
“就是那麼差!”
“那就讓她栽栽跟頭吧!或許,對你也是一件好事。”張建中笑了笑,說,“栽了跟頭,痛定思痛,或許,就會發現,只有你對她纔是真心的。”
鍾真濤臉色變了,說:“你這話太傷我自尊了。”
“怎麼了?”
“京城容少能善待她嗎?栽了跟頭,她還是現在的三小姐嗎?別人玩夠玩剩了,退給我?我對廢品處理廠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喜歡一個人,不是更在乎她的心智成熟嗎?”
“如果,你遇到這事,你會怎麼樣?你只要心智成熟嗎?你不希望她的成熟是你給予的嗎?”
當然,還有另一層意思,只是不好說出口,但彼此都清楚。
鍾真濤說:“你站着說話不腰痛,因爲,你已經結了婚,你更需要心智成熟的女人。”
張建中笑了笑,問:“你是不是覺得,三小姐更適合我?”
“想你的美事!”
“如果,真碰到那樣的事,你鍾真濤不要,我要,我來收購這個廢品。”張建中開玩笑地說,然而,心裡卻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