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一角的鋼琴旁邊,坐着一個穿着白色長裙的漂亮女孩子,氣質非常的清靈,依稀有一點李榕的影子。隨着一雙芊芊玉手在黑白琴鍵上飛舞着,斯坦威鋼琴飄出的輕柔樂曲,讓人的心情格外的放鬆,高建彬進門就聽出來了,這應該是一首節奏歡快的彩雲追月。
談素菲笑着說道:“建彬,你看到那個彈琴的女孩子了嗎?她是國家音樂學院鋼琴系的才女,剛從維也納國際鋼琴大賽回來,她拿到了含金量驚人的貝多芬銀像獎,稱得上是一位美女鋼琴家,被譽爲是小李榕。不要小看這個女孩,她不是有錢就能請到的。”
高建彬笑着說道:“一個鋼琴家跑到這樣的場合彈琴,的確是有點失了身份,她應該去演奏大廳開自己的音樂會。”
談素菲說道:“慧歌本身也是鋼琴彈奏的高手,和這個女孩子也算是師出同門,都是一個教授教出來的,而且她兩次舉辦的音樂會,都得到了慧歌的幫助,要不是有這兩點原因,想在這樣的場合聽到她的鋼琴曲,那是一種癡心妄想。”
高建彬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這個美女鋼琴家的出現,也是鍾慧歌社交晚宴實力的象徵,別人請不到的她能請得到,人脈資源的最大體現。如果這次彈鋼琴的人是李榕,那會有什麼效果呢?”
談素菲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這不是刺激人嗎?除了你之外,誰還能請得動第一美女主持人和鋼琴女神,出手在這樣的場合彈鋼琴?真要是李榕來了,估計社交晚會就失去了本意,大家都被她給吸引住了,誰還顧得拓展人脈!”
在家裡連吃飯帶聊天,待的時間有點多,這時候客廳裡的晚宴早就開始了。這次的規模相當大,高建彬粗略的看了看。估計有上百位來賓之多。
顯然這些人不是爲了吃美味佳餚而來的,擺着鮮花和大菜的長條桌,竟然沒有人選擇食物,大家都是端着酒杯四處走動,交往纔是最終的目的。看着一身盛裝美得像是天上明月的鐘慧歌,高建彬的心裡也是一陣感慨,她在賓客中談笑自若遊刃有餘的樣子。不愧是京都第一交際花的風範。
鍾慧歌看到他,帶着甜美的笑容走了過來,說道:“高書記能來參加我的私人聚會,我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高建彬對這種方式不大感冒,來也是圖個新鮮,說道:“我有菲菲陪着就行了。你是女主人,不用照顧我太明顯,免得引起大家的不愉快。”現在的他對京都圈子是個匆忙的過客,彼此也沒有利益方面的訴求,攀交情總覺得不是滋味。
高建彬對京都圈子的人不是很熟悉,對京都市委市政府或者部委機關的領導更不熟悉,認不出來的都是些什麼客人。談素菲湊在耳邊悄悄的介紹了賓客們的來歷。他這才感受到頂級社交聚會的影響力之強。
晚會還有十幾個外國男女,都是世界五百強企業分部或者總部的高管們,用很熟練的國語和身邊的人交談,當然,也有用英語的,和他們談話的人也不缺少外語的能力。
如果還是在海州市或者嶺河市,高建彬肯定要想辦法過去聊一聊,招商引資嘛。有實力的投資商再多也不嫌多,可現在是分管黨務的省委副書記,他就不願意再費神了,省政府的領導們領情還好,要是認爲他干預政府方面的事務,那就沒有多大意思了。
面對着一羣陌生人,高建彬有點鬱悶。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在家裡搞搞成人遊戲豈不是更好?對酒極度恐懼的他,端了杯果汁來到鋼琴附近的座位上,好久都沒有聽鋼琴演奏了。這種高水準的彈奏更是可遇而不可求,機會難得不說,這種高雅的藝術可以適當減輕壓力,想起嶺南的事情他就有些心煩。
不過很可惜,高建彬雖然努力的不願去想這些麻煩事,可總有躲不開的時候,鍾慧歌和一個戴着眼鏡文質彬彬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介紹說道:“高書記,這是鳳西礦業集團的總經理薛博凱,很著名的民營企業家,在煤炭行業和火電方面頗多建樹。”
薛博凱主動伸手說道:“早就仰慕高書記的大名了,沒有想到今天在鍾小姐的宴會能見到您,可以說是我來到京都之後最大的收穫。”
人家恭謙有禮,高建彬也不好太矜持身份,站起來和他握了握手,心裡就大概明白薛博凱找自己的目的了,經營的是礦業集團,還是專做煤炭和火電的,肯定是盯住了陽西省的煤炭資源。
談素菲笑了笑,就和鍾慧歌一起走了,這是不想妨礙兩人之間的談話。落座後,薛博凱說道:“高書記,陽西省在全國首先實施了煤炭行業治理工作,聽說是您提出來並加以實施的,我的企業很希望在這次的機遇中得到發展的機會,原本準備辦完京都的事情,就到陽西省求見您,可計劃不如變化快,能提前見到您,也算是我的幸運。”
高建彬皺着眉頭說道:“我想你把事情搞顛倒了,你的企業發展屬於政府方面的工作,要合作的話需要找分管的副省長,或者是直接到產煤大市的市政府去溝通。”
然後說道:“我是負責黨務的副書記,就算現在擔任陽西省煤炭行業整治領導小組的組長,和你的企業有一點關聯,那也是大方向或者環境的改變,具體的事務我沒有權力做決定,黨政現在是分開的。”
薛博凱笑着說道:“要是單純的投資或者合作,這是屬於政府的工作,我當然不敢找您,可我要說的事情您要是不點頭,我沒有這樣的膽量接手。坦白的說吧,王子昌的煤礦現在被您下令給查封了,他也被抓了起來,可他名下的那些煤礦不是他自己的,他也沒有這樣的資本,裡面有很多人的股份,王家現在想要把所有權轉讓出來。”
高建彬說道:“怎麼,你想要接手他的那些黑煤窯?”薛博凱好像沒有聽到黑煤窯這三個字,繼續說道:“高書記,我仔細調查過,那些煤礦的產量都是百萬噸級的,地理位置優越,煤層深厚而且距離地面很淺,可開發的價值非常高。”
又說道:“而我的企業主要是做煤炭的開採、運輸和銷售,還有一部分火電廠,缺乏的正好是這些資源。以前王子昌動手比較快,我懶得和他爭,不想和王家起衝突,可現在我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
高建彬可以斷定,這個薛博凱的背景也非常強,至少後面也有一個和王家相等的大家族支撐着,所以他有資格和信心,接手王家的私下產業。京都圈子說起來非常大,華夏建國這麼多年,各個派系和家族關係錯綜複雜,他接觸到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當然了,他也沒有興趣把所有的勢力都過濾一遍記在腦子裡。
高建彬說道:“既然你知道王子昌的黑煤窯,是我給下令查封的,就應該清楚,他的那些見不得光的產業,我會用來抵消他的欠賬,包括沒有上交的各種費用。”
薛博凱說道:“高書記的想法我也大致猜到了一點,我不會讓您難做的,他以前欠了多少錢,我全額補齊,不拖欠一分錢,只要您可以保證他的煤礦,能夠順順利利的交到我的手裡,我指的是相關的五證一照。”
薛博凱的誠意不可謂不大,人家也沒有空手套白狼的意思,倒是符合高建彬心裡的底線,只要把以前的損失彌補回來,企業能按照國家的相關規定經營,也不是不能商量的。鍾慧歌之所以介紹說是著名的民營企業家,這裡面有說法,指出來薛博凱是有實力做實事的人,不是那種只靠着挖煤賺錢的類型,是多元化發展的企業。
這個事情難辦嗎?一點都不難,高建彬只需要稍微的開開口,事情就成了,這樣的人情也不傷及做人的宗旨,更不觸犯黨性原則,王家的煤礦收回來也是要用這種辦法處理的。
所以他說道:“王子昌的煤礦是我主抓的典型,影響非常惡劣,我不是不認可你的處理辦法,和我的思路是類似的,可整治行動剛開始,現在你提出來的時機不對。這樣,你算是在我這裡掛號了,等候我的消息吧,不過該做的努力你也要做,我不敢保證不會出現異常情況的。”
薛博凱點了點頭,說道:“有高書記的這句話,我就敢有所安排了,爭不到是我自己的問題,絕對不敢責怪您的。”
高建彬的意思是,那些煤礦可以用這樣的處理辦法,這一點是確定的,但是,王子昌的煤礦你能看好,別的人也能看好,屆時就會出現公平競爭的態勢,我不可能有什麼偏向。你的背景厲害,別人既然敢出手爭奪,實力也不會比你差到哪裡去!從現在開始,煤炭行業也進入了新一輪資源爭奪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