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在這個圈子混的那個不是精英和佼佼者,高建彬只需要稍微的點撥,立刻就能分析出事情的真相。是啊,省國土資源廳審批的最終權限雖然被鎖住了,可不代表各個科處室的權限也被鎖住了,辦理這樣的證件需要的手續很多,也是很多部門之間的配合。
以鍾慧歌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把最後一道手續之前的各個關鍵環節,在一天內全都搞定,甚至連審批的材料都會出現在分管領導的辦公桌上,對此,高建彬是無能爲力的。在利益的驅使之下,肯定有人敢冒着風險開綠燈,這樣的例子真是海了去了。
蕭月光有些疑惑的說道:“你們下去調查的時候,對比一下手續的日期,不就能找出其中的漏洞嗎?”
高建彬笑了笑說道:“你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我敢和你打賭,那些所謂不全的手續,和煤礦的開業日期是絕對吻合的,一點都不差,實在不行可以在微機動手腳,這是很簡單的事情。我們能想到的問題,人家也能想得到,要不然鍾慧歌憑什麼非要設這樣的圈套讓我鑽!”
然後又說道:“這個女人真是思維敏捷,難怪能夠成爲名震京都的交際花,我倒是小看她的智慧了,俗話說驕兵必敗,我也要對自己的自信,認真的反省一下了,進入官場以來,我還是第一次吃這麼大的虧,還是在正面交鋒的情況下。”
許陽也倒吸一口涼氣,說道:“鍾慧歌果然像傳說中的那樣,是個非常難惹的女人,連建彬都吃了虧,她也該爲此感到自豪了。”
莫煙雨不甘心的說道:“建彬,鍾慧歌這樣鑽你的空子,拿話把你套住,難道你就沒有收拾她的手段?”
這句話的語氣一點也不難理解,在他的女人心目中。他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讓一個女人給算計了,她們會覺得很失望的。
高建彬笑着說道:“只要想到了鍾慧歌的攻擊方法,我自然有相應的手段來制約她,任何的事實都是不可能被掩蓋的,關鍵在於我是不是去認真的做。採礦權的手續可以辦理,那需要繳納的費用呢。這是不可能動手腳的!”
然後說道:“黑煤窯肯定是不會交稅的,他們想方設法的不就是爲了掙錢嗎?單純就是增值稅。也要百分之十三個點的稅率,對煤礦來說,這可是一筆巨大的支出,想想煤炭的利潤就知道這是天文數字,所以,稅收就是我對付他們最致命的殺手鐗!”
接着說道:“我也不用刻意的去封存稅務部門的賬目,因爲每年各地市的稅收數據,都是稅務部門嚴格覈查後,上報給統計局然後再報給省政府,最終會進入國家統計局和政務中心的數據庫。想調查的話非常的簡單。有很多的途徑。例如各地市的財政局,每年的財政收入是有詳細收入支出明細的,再例如稅務部門的數據庫,一對照就能查出問題來,除非他們不要命了。所以我不害怕有人能篡改數字。要是那樣,我真的佩服他的本事!”
莫煙雨開心的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容易被一個女人打敗的,不過她能算計你,也是個相當厲害的角色,你以後可要多加小心。”
邵國翰沒頭沒腦的說道:“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要是一旦想不開偏執起來,常常會做一些讓你難以想象的事情!這個鍾慧歌向來都是順風順水的,就算使性子做點出格的舉動,大家瞧着鍾家的份上,也不和她過分的計較。建彬,她是個女人,天生的弱勢羣體,其實本質也不壞,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舉動,人脈關係又強的可怕,你要注意自己的方式方法,最好不要讓彼此嚴重的成爲你死我活的敵人。”
這就等於是提醒了,高建彬淡淡的說道:“吃虧一次就夠了,我不會再給她第二次佔便宜的機會,只要她做的不是太過分,我可以考慮讓她付出一定的代價,彌補以前犯的錯誤。其實我也知道,像她這樣的女人做事情,要抓致命的把柄很難,高智商的人風格是滴水不漏。我要看她涉及的有多深,再決定下一步怎麼對付她,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麼,是認真,她自己最好祈禱不要犯了大錯,接着又犯在我的手裡!”
其實高建彬就是心裡不平衡,居然出師不利被一個女人鑽了空子,所以有點惱羞成怒。他是從鄉鎮開始起步,一步步腳踏實地的走到今天的,工作經驗相當的豐富,對付一個走上層路線的交際花,很難嗎?
鍾慧歌能想到的手段,高建彬能想到一百種,這就是差距,玩心眼你也要看看對象,同等的實力也就算了,可現在兩人嚴重的不對等。陽西不是京都,高建彬屬於主場作戰,鍾慧歌是客場作戰,誰的資源更豐富誰更佔優勢還用說嗎?
某些時候人是要向現實低頭的,這是必須要承認的情況,誰還沒有個犯錯誤的時候,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整治活動也不是要把所有黑煤窯的黑老闆全都槍斃了,那不現實,這個局面的形成也不能完全責怪到這些人的頭上。
揪着人家的錯誤往死裡整,那是官場的大忌,除非是那種罪大惡極的類型,對上就要分個你死我活,所以高建彬對鍾慧歌的態度是,不要觸碰到我的心理底線。
煤礦內沒有出現重大安全事故,這是首先最要緊的第一條,有了這樣的情況那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能夠補交稅款並接受懲罰,這是第二條,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沒有商量的餘地,拿着國家和人民的礦產資源謀私利,這錢倒是掙得舒服,早晚你得給我吐出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只要符合這兩個條件的,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從輕發落。
高建彬一個電話就打給了省紀檢委書記趙凡民,說道:“凡民同志,有個新情況需要和你溝通一下,從明天下午開始,你就派工作組進駐省國土資源廳,多派有經驗的老同志,有些人可能會利用手續的事情做文章,我們不能及時的掌握國土資源廳的科室工作,會導致整體推進出現重大阻礙。”
趙凡民一聽就明白了,他在紀檢委見過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比高建彬還要多,太清楚這句話的所指了,說道:“高書記,我隨時都能派出工作組,保證不會誤事的,不需要一個上午的準備時間。”
高建彬苦笑着說道:“一個上午是不得已的,我們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光,你執行吧,我後面還準備了一系列的手段,不差這一個階段的得失,也算是敲山震虎了。”
趙凡民猜出高建彬遇到不可抗的因素了,能夠爭取到一上午的時間,最後的審批也不用開口子,這是最好的處理結果。想到這裡,他暗暗的心驚,牽涉到那麼多人,其中有來自京都的家族勢力,就這樣的壓力,居然還是撬不動高書記的槓桿,這樣的領導值得靠攏。
高建彬放下手機,莫煙雨奇怪的說道:“一個上午的時間能做很多事情,你就不擔心鍾慧歌把這樣的方式複製,也要圈子裡的其他人這麼做嗎?到時候你的工作可就太被動了。”
高建彬笑着說道:“你雖然當領導,可這方面的經驗還是太淺,如果鍾慧歌敢這麼做,她就蠢到家了,那是逼着我撕破臉皮非拿下她不可,這是一種官場的遊戲規則,你看看徐哥他們,有這樣的實力在後面坐鎮,她怎麼可能在佔了我便宜的情況下,還向別人賣乖呢?”
許陽笑着說道:“弟妹,你就放心吧,你的男人現在不是以前稚嫩青澀的樹苗了,已經成長爲了參天大樹,做麼多年的拼殺,他現在熟悉規則更能熟練的運用規則,那個鍾慧歌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她這次的行動肯定揹着圈子裡別的人,要是羣體行動,就成了赤裸裸的挑釁了,在社交圈遊刃有餘的她,不會犯這樣最低級的錯誤。”
吃飯不喝酒過程進行的就很快,爲什麼不喝呢,道理很簡單,這羣人不是那種喝酒上癮的主。再說,他們的酒場也多的難以計數,喝酒喝得害怕了。
許陽等部委的領導們,後面排滿了要請客的人,他們手裡掌握着資源和政策,特別是那些駐京辦的人,千方百計的也要請出來喝頓酒,這是特色,似乎不在酒場上就不好說事。王湘民等人雖然在地方,可是身居高位,應酬也是不斷。至於朱雲朝他們,對喝酒這點事也沒有什麼愛好,多喝傷身呢!
來高建彬的家裡吃飯,就是圖個舒坦的環境,在他們眼裡,這纔是正兒八經的一頓飯。要是這樣的信息被那些追着請客的人知道,估計一口血能噴出十幾米,我們挖空心思的準備一頓飯,容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