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兩個人都明白這個通俗易懂的道理,話說的雖然不多,可彼此都有意外的收穫。
高建彬很欣賞薛博凱的做事方法,先禮後兵,有禮有節,給你的不是問題,而是答案和解決的方法。很多領導幹部就缺少這樣的思維方式,遇到困難只想着推給領導,自身的價值也就被無限的削弱了。
還有一層意思是不能明着說出來的,高建彬相信薛博凱會懂,在平等的條件下,會優先考慮他,只要他能夠擋得住別人的競爭壓力。
薛博凱也沒有想到出了名難說話的高建彬,竟然是這麼的好說話,很多東西不用點出來,對方就能明白內在的聯繫,不愧是最年輕的中央委員和副省級領導幹部,邏輯思維能力非常的可怕。
薛博凱舉起酒杯和高建彬輕輕的碰了一下,喝完之後才說道:“高書記,我在京都有一傢俬人會所,那兒無論是環境設施或者服務,在京都也能稱得上是最頂級的層次,爲此費了我很多的心血。原本我開這家會所的目的並不是爲了賺錢,就是想着要給圈子裡的朋友們,有一個休閒放鬆聊天的場所。”
又說道:“我的會所不熟悉的外客從來不接待,不是會員的也沒有資格進去,輕易不會有人打擾。等聚會結束後,如果高書記不嫌棄,我想請您到會所喝杯茶聊聊,順便放鬆一下,您也放心。太庸俗的地方我不敢請您去,其實我們不僅僅是工作方面的合作,還有更多的話題可以展開。”
點明瞭這個會所的性質,就是因爲高建彬的身份比較特殊,高級幹部出入娛樂場所是要犯規的。薛博凱首先聲明這家會所是他開的,而且是實行的會員制,基本杜絕了有人渾水摸魚的風險性,而且裡面也不會有太低級的服務。
京都圈子裡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薛博凱結交的心思的展示的淋漓盡致,如果能夠獲得高建彬的友誼,那麼以後在陽西省,他得到的利益會更多,不見兔子不撒鷹,在美好的前景面前,些許的付出算得了什麼呢?
高建彬倒是相信他說的話。這些人的家庭背景和從小受到的良好教育,也決定着他們做事不會太膚淺,那種豔俗沒有多少含金量的服務,他們自己也會覺得俗不可耐!照這樣說起來,這傢俬人會所肯定有獨特的地方,就如同今天晚上的鋼琴家,有錢你也請不到。
高建彬想了想說道:“這次就算了吧。明天要回陽西省,今天晚上我要早點休息,以後會有機會的。”
這句話是真的,家裡還有兩個等待着他回家的女孩子,還是那種是男人就沒有辦法抗拒的頂級美女,論年齡吳欣妍和藍馨,比高建彬還要小一些呢,二十七八歲正是人生中最有青春活力,最燦爛的好時候,他怎麼可能把兩人扔在家裡空等着?
男人最難以抗拒的除了權力。就是金錢和美女,這是古往今來大部分男人的通病。說到金錢,高建彬自認爲是個不愛錢也不缺錢的人,錢那玩意對領導幹部來說,沒有多少實際意義,有錢你也花不出去,要那麼多有啥用?
要說美女,他身邊就從來沒有缺少過。私人會所的女孩子再漂亮,能強的過吳欣妍和藍馨?再說,類似於這樣的場合,能不去還是不去的好。君子之交淡如水,他真想找個放鬆的地方,還需要薛博凱來安排嗎?
最重要的是,煤炭行業的資源爭奪戰即將打響,既然薛博凱盯住了這一塊,肯定也會有別的人陸續找上門來,走得太近會有麻煩的。至少在競爭者的眼裡,他已經有了很明顯的傾向性,即便高建彬不可能和薛博凱做什麼交易,那別人也得信不是?
煤炭行業的產業結構調整就等於是一次洗牌,清理的是那些沒有資金、技術和安全保障的小煤窯,對實力強悍背景深厚的大型礦業公司來說,卻是非常好的機遇。
稍微有點眼光的經營者,就能認識到這個問題的重要性,會想方設法的盡最大可能,佔據陽西省的煤炭資源,高建彬作爲全省整頓活動的最高領導,他的態度可以說是結論或者結果,盯着他的人肯定會很多。
好的名聲需要慢慢的積累,可不好的名聲卻能在短時間內形成,他可不想因爲一時的身心愉快,落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局面。
薛博凱聽到這個解釋也不堅持,又喝了一杯酒後起身告辭了,把話說到了就行了,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死纏爛打。
他剛走,緊接着又有人來了,高建彬覺得今天晚上參加這個社交晚會是錯誤的,給自己找了不少的麻煩,能找到自己的人,要談論的內容不會是小打小鬧。
好的不靈壞的靈,隨着鍾慧歌來的是個中年人,這位的分量可就比薛博凱重要多了,鍾慧歌介紹的時候很慎重的說:“高書記,這是信息產業部的常務副部長、黨組副書記張鳴華,很得首長們的器重,沒有意外情況,他就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部長。”
張鳴華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建彬同志見笑了,能不能成爲部長要看組織的安排,慧歌有點誇大其詞了。”
但凡能當上常務的人,基本就能成爲一把手的接任者,這是一個慣例,雖然也可能會出現空降,可那畢竟是少數。高建彬看着搖曳生姿的鐘慧歌離開這裡,特別是那渾圓翹起的屁股,心裡就有一股火苗猛的竄了上來,很想把她抱過來,使勁在她的臀部打上幾巴掌,心裡的火焰分爲兩部分,一半是慾火一半是怒火。
鍾慧歌舉辦社交宴會的目的,就是要爲有所求者穿針引線,求到她頭上的人,不管成不成或多或少會欠她的人情。這一點和律師有點類似,打贏了或者打不贏,當律師的都有錢賺。
張鳴華說道:“建彬同志,我剛聽說嶺河市那邊有個副市長的崗位空出來了,而我有個相當優秀的人選想要到那邊掛職鍛鍊,所以藉着這次機會,和你提前溝通一下。”
哦,原來是爲了嶺河市的人事安排找來的,還真是塊肥肉啊,這麼多的人都想趁機咬一口,人家副市長離開的座位好像還沒有涼,你們有點心急了吧?
不過他也知道,牽涉到這樣的問題,絕對是趕早不趕晚,先發制人就是吃不到肉也能喝口湯,晚了連骨頭也沒得啃。
高建彬淡淡的說道:“張部長,你是不是搞錯了談話的對象?我現在是陽西省的省委副書記,不是嶺河市的市委書記。我想你要溝通對象,應該是林冠東同志或者是趙東輝同志,他們纔是嶺南的書記和省長。”
張鳴華微微一笑,說道:“林冠東書記倒是支持我,不過他也說的很清楚,如果沒有建彬同志你點頭,省委對嶺河市的人事任命,就算省委組織部提交了名單,也不一定會通過。”
高建彬能夠猜得到,估計這是一次試探,林冠東和趙東輝對嶺河市的事情心裡沒有底,所以藉助的力量是越多越好。張鳴華的事情可以說明一點,他們對此已經下定了決心,哪怕就是把手裡的利益讓出來一部分,也要保證這次行動奏效!
可嶺河市再好也是嶺南的地盤,就那麼讓你們非得之而後快,不抓到手裡不甘心?我殘餘的影響力還能保留多久,至於讓你們那麼的食不下咽睡不安寢?
高建彬肯定不會承認的,說道:“這是林冠東同志謙虛了,他在嶺南的強勢我們心裡都清楚,自從我走了之後,似乎沒有什麼力量能夠阻擋他的意志,能和他掰掰手腕的,不是我,而是趙東輝同志。”
這句話也不算是完全的找理由推脫,作爲書記,林冠東對嶺南的掌控慾望是相當強烈的。高建彬走後不到一年的時間,據傳來的消息,各地市和省直機關單位的主要領導們,出現了不少的變化,就連趙東輝作爲省長,也無法完全阻攔他的行動,一把手的厲害不是吹出來的,有着先天的優勢。
可張鳴華也知道,這強勢的背後是要加個括號的,裡面註明嶺河市除外幾個字。高建彬雖然走了,但嶺河市始終像是銅牆鐵壁,高家軍根深蒂固不可動搖,市委市政府的領導班子團結的程度極其驚人。
除了省委常委、嶺河市委書記施佩文,還有三個省委常委也是高系的成員,這樣的強強組合,連林冠東和趙東輝都感覺無處下嘴。最怕的是,牽涉到人事問題就更麻煩了,四票的能量足以影響一個重要的提名,這四個人一旦在省委常委會的決定中,有了統一的傾向,那表決得到的結果對他們將會是致命的。
省委常委本來就有自己的需求,你不讓我滿意,我就要你的好看,你覺得你是對的,我也覺得我是正確的,這樣的爭執並不是說爲了私利,人和人的想法本來就存在着差距。